2008••5•12•汶川大地震纪实诗稿•四十五
——汶川大地震，灾区人物素描
您住在大山深处
您没有见过车来车往的马路
您远离繁华
孤身独处
您是幸运者
大地震崩毁了山川林园
大地震埋葬了万千生命
您却依然故我
您是守旧者
大地震让多少百姓远离故土
大地震让多少山民迁徙他乡
您却巍然不动
您今年八十六岁
您自食其力
您说还要朝看门前花开花落
您说还要暮睹天上云起云飞
您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也罢了
您却是个身体孱弱的女性
您膝下儿孙满堂也罢了
您却是个孤寡年迈的老人
您今年八十六岁
您走过人生八十六个春秋
这辈子您只知道耕耘
这辈子您只知道养殖
您经历沧桑八十六载
您饱尝人生酸甜寒暑
您说青山是您永远的伴侣
您说鸡犬是您永远的欢乐
您家门前有八座大山
陡峭的山路把您和世界相连
这辈子您不知道山外是甚么模样
您说只在梦中找到一些神秘概念
您们同一个村的人也隔着大山
当兵的从乡政府那儿才知道您地震中安然
您是子弟兵心中的牵挂
小伙子们花二个小时才翻过大山来到您面前
山路陡峭弯弯
塌方和滑坡没了没完
当兵的把粽子放到您手上
您八十六的高龄还激动得泪流满面
也许，您不知道山外的功名利禄
也许，您不知道山外的科学与进步
可是，您有人生的真实情感
您说，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上粽子
您说，解放军啊，真是我的亲人
您说着，说着
您嘴唇颤抖
您八十六的高龄
您啼泣呜咽
您泪流满面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您看看孩子们
您皱起眉头——
用甚么来感谢如子如孙的亲人啊
用甚么来报答孩子们的一片苦心啊
您看着这些当兵的人
您看着这些摸爬滚打的孩子们
您眼睛里滚动着泪花
您东瞧瞧
您西看看
您环顾四周
您和邻居七十五岁的老人从地下挖出一坛
经历地震的陈酿雄黄酒
您说，雄黄酒能避邪恶
您说，雄黄酒能驱虫蛇
您说，孩子们荒天野地奔走
快用艾草蘸上
给孩子们涂抹在脸上
给孩子们涂抹在脸上
……
※ 诗中八十六岁老人，赵天珍，四川省青川县石坝乡人。诗中邻居七十五岁老人，句华秀。2008年农历端午节，济南军区猛虎师装甲团官兵头一天晚上就做好800多斤米的“爱心粽”，当日凌晨五点钟起床，带着干粮和水，翻越七座大山到石坝乡，挨家挨户送粽子。到达石坝乡后，装甲团政治部主任尹德亮带着下面连队几个官兵，又花二个小时，踏着严重滑坡的山道，把“爱心粽”送到八十六岁孤寡老人赵天珍的手中。老人感动得泪流满面，便同邻居句华秀老人一起，把地下埋藏多年的一坛珍贵陈酿雄黄酒挖出，用艾草蘸上，均匀地涂抹在官兵们的脸上，表达自己的美好祝愿，以为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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