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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人生(7)

时间:2010/5/21 作者: 木木双双 热度: 331022
  【七】 平凡生活淡中有味味中知甜
  
  婚礼毕,准女婿,我去岳父家更是经常。
  
  那天我去岳父家,看见她嫂搓搓洗洗,以为是给岳父家洗的,却是她家那天被盖过的被子。我说:“那么有钱,仍了得了”,她不支声,只一个劲的在洗那干干净净的被子。我当时忽然想开玩笑问她,如果是我盖过的是否也照样洗,随之就在心里重重的打了自己一把掌。
  
  妻真真切切是我的了,人生大事已定。
  
  我拿起了笔,铺开来纸,开始拙写,我把它比作我的“孩子”,那无数次在梦中勾勾描描的“孩子”,我看见它在向我招唤,它的样子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婚后第一个礼拜天上午,醒醒的睡了一大睡,妻又放开我们的“婚礼进行曲”,一个人津津有味的看起来,不停的在笑,她叫我一起看,我才懒得看。刚放了一会,那乱乱热闹情景把房东老太太吵着了,她小脚碎步的进来,二话没说就给切了,我们还未醒过神来,她就大声:“自个儿有什么好一直看的,吵死人了。”管的也太宽了吧,我正想说话,她又说:“一个月房租才几十元,每天电视那么晚才关,灯常常开到半夜,电费都不够交的,再这样就得加钱。”原来是气在这,我忙叫妻别在放了,看来以后看书得用手电了。
  
  房子是妻找下的,房租也由妻分管,我一概不知。原来由于我们的租用的这房间没有单独的电表,电费只能匡算,之前好几个租她房子的都架不住她每天说个不停,还会像刚才那样动真格的,既便这样,能把一老太太怎样,所以都租几天就又搬走了。我还正纳闷,房子那么难租,这儿又不偏,居然没人租。妻告诉我这房子是她嫂给介绍的,老太婆好象是她的一个远房亲戚,我来气死了,歪婆娘尽做好事。
  
  在岳父家说起那天的事情,她嫂还一个劲的笑。她说其实这老太婆也怪可怜的,刚结婚没几天,丈夫就野上女人了。老太太非要和他鱼死网破,这房子原是男方家的,那人给他留下这一院的房子,自己净身和相好的去了江苏姑姑家。老太太未曾想到,自己却已有了身孕,当时可不像现在人流广告满天飞,老太太只好把生他下来,后来终身未嫁。年青时下下地,弄个斗把粮食,再靠这几间房子,一个人拉扯孩子成人。未曾想,那孩子也是不孝儿,和媳妇就同住在村里,除了过来剐蹭,却不知心疼老人,老太婆只指着这房租过日子。其实不孝不敬在一些家庭有过之无不及,这正是:
  
  哭哭啼啼襁褓婴,
  蹒跚学步呀呀语,
  欢欢跳跳幼儿园,
  转眼就成学龄前。
  吃好穿好父母愿,
  累煞她来心情愿,
  小学中学又大学,
  含辛供读从不愿。
  倏忽一夜七尺长,
  结婚成家她亦忙,
  该是报恩回馈时,
  寸草岂能三春辉!
  
  反倒是:
  
  一奶同胞争纷纷,
  父母仍有盈余时,
  你得多来我得少,
  一朝病榻成亏损,
  又为投入吵吵嚷。
  撒手人寰她去了,
  一抔黄土泪未干,
  又为遗物薄公堂。
  痴心父母古来多,
  孝顺儿孙谁见了!
  
  大概平房阴湿,偶见蟑螂出没,没当回事。没想到它早已安家落户,不几日,儿女成群白天也公然出现,那一只,这一对,只让我们惊叫不过来。星期天有的事可做了,那时只休息一天。
  
  我们搬搬挪挪,喷喷洒洒,抖衣展被,不留死角,斩尽杀绝,簸箕满满,成绩卓然,待到越战越酣时,却是腰酸腿疼时,亦是天黑点灯时。她嫂那美妇人也不来约妻下街!没福干活!
  
  晚上就近胡买吃了点,不管衣服西一件,东一堆,不顾桌椅南一倾,北一斜,我们呼呼睡去。
  
  一睁眼,分针仅60度就八点,我们快速牙膏、牙刷、梳子、头花,一挎背,一碰门,上班路上。
  
  昨天一天累,今天一顿省。
  
  转眼到了冬天,房子没暖气,烧炉子又怕中煤气,我们也不太会生炉子,岳母说又不做饭,要我们买个电暖气。我们想起电费的事,最后决定每个月另交五十元的电费。我们和老太太商量这事,老太太叫来了村上的会计,在屋里算又算的,最后同意了。那天见着那会计,他说他跟老太太说她占着便宜了。那天老太太包了饺子,说笑着给我们送了一碗,说电视尽管放,还说她那会结婚时也是这一间作的新房,忽尔表情急转直下,眼眶霎时湿了。我笑着对妻说,以后夜间行事要多注意点,不能引起老太太伤怀。
  
  一日,老太太告诉我们,生孩子不能住这。迷信有多深,语气就有多坚决。妻说新房子就快盖好了,可如果真有了成绩,谁也保不住正好能赶上住。我们决定采取措施,又觉得有碍情感发挥,后就干脆不管不顾了,大不了另搬它处。
  
  寒冷的冬夜,电暧气的热量一如漆黑夜色中的萤火光,半夜老被冻醒。妻尤其怕冷,脚如冰块,根本就睡不着。妻从小就怕冷,现在住进楼房,春秋暖气停时,每晚睡前都要去泡自己,泡个半熟,被子打包到天亮,小便都让它回去。我们买了一电热毯,觉得电费也超支不了,就没告诉老太太,可万一知道了,那性质就是偷人家的电。妻说就晚上来,不让她知道。老太太几次来落家话,也没发现。她嫂后来知道了,我真担心她那样乌鸦嘴,却也悄悄无事。
  
  礼拜天最是好睡时。那天我们还没起床,她嫂来了,我极不愿意起来。我们俩头发篷乱眼朦胧,她描眉施粉香水浓。又要下街!妻说她嫂的衣服都堆成山了,可还是不停的买。有钱就乱花,愿不着她,是定理在转,有钱不乱花,少者又少。
  
  春节马上到了,今年的中心任务就是走亲戚,我想起她们家那么七姑八姨头就大。腊月放假后我们先回了我们家。
  
  到家看到大门处挂了一牌子:接骨处。原来父亲稍通此道,小伤小扭经他搓揉捏按,不用吃药打针就能好。方园乡亲经常过来瞧病,我父亲总是不要钱,可人家也过意不去,就总买些东西送过来,有的不给就算了。有时候人家买东西也嫌麻烦,明码实价最好了,人家也不觉得欠你人情,可我父亲的老脑筋不愿那么做,他说就算做好事吧。现在不知如何想通了。
  
  原来父亲也是为儿着想,想我结婚又是岳父出的钱,以后又得装修房子,那点死工资差的远呢,就想起自己的这一点小能耐。还亏了村长让我父亲放下了思想包袱,又胖子帮忙办了执照。父亲看病收钱并不多,看病又准准的,瞧病的人可多了,镇上卫生院都萧疏了一些,这才没几日就好几百,比我上班还强。父亲还说以后慢慢传开知道的人会更多,父亲看起来十分高兴,充盈着对儿子的爱。
  
  我一直认为岳父大方出钱,并不是为我分忧解愁,主要是爱女,总不能寒酸嫁过去,让女儿受苦。只到我母亲一次忽然生病,岳父又急又拿钱,我才知道我们已然是一家人。这以后再叙,现在说说那烦恼的过年走亲戚。
  
  我们家枝疏叶稀,一姑一舅,一天时间,新人钱每家100元,我们家300元,我给胖子小儿100元,加减得400元。
  
  胖子妻见我给她儿子压岁钱,眼迷成了缝。再有钱的人看见钱都高兴。
  
  从我们家回来,由于任务重时间紧,我们就开始携礼品出发,七姑八姨的挨个报到,还好岳父问了一车。
  
  现在自己也有车了,以前谁敢想。
  
  我们出一村进一庄,转的司机都烦了,每到一家,社物全放下,得钱10元整,鞍马劳顿,最后成本都没收回来,赔透了!恼极了!一个个小气鬼草鞋亲!以后别想让我来。妻也不太高兴他们,但也不高兴我。说明年过年,她们家经常去,就不用费神去了,我们家道远也用不回去了,在家闷死算了。妇人最会“毒”!
  
  房子钥匙拿到了,并没有及时发挥作用,妻肚仍瘪瘪。
  
  房子在装修,每每察看,甲醛泪流,短暂即退。粉色墙纸,红色地砖,让人期盼;轻钉慢锤,细刷微喷,进度太慢。
  
  装修终于竣工。
  
  终于不再阴冷的平房,老太太笑脸相送。忽然,问起楼房是否需要电热毯,我和妻有些尴尬。老太太却笑着说她自己的电费都是我们交的,说原来怕自己吃亏,却让我们吃亏了,都是因为没有电表。我们说要把电热毯送给老太太,她说她怕中电,我们笑了。老太太说以后有孩子可以帮我们带,甚是感激。又问起她嫂,说知道她小时候一些,人可能泼了一点,可心眼不坏,让我们不与计较,注解了她嫂,也宽慰了我们。
  
  楼房宽宽敞,亮堂堂,站在阳台,或远看、或下看,一幅微缩人景图。我在上,图在下,居高临下的态势,尽囊眼中的轻易,让人心襟豁阔到了天际,自信遥升到天顶,走下楼来,又如同天上重回人间,轻扬扬的感觉不翼而飞,只有脚踏实地的真实。君莫信,窦径一跃抵成功,一跬一步方可上宵重。
  
  新房住上了,也被提拨为科长了,眼前尽是灿烂阳光。
  
  我仍不忘我的孩子,每当夜色来临,我就拿起笔,和她同哭同笑同语。我认真妍磨每一个逗号、句号,推敲如何措词怎样串句,我要让她成为传说中的美丽,我衣袖渐宽。有时候,我呆呆的望着她,不知给她如何着装粉面,她也望着我,满是期盼和信任的目光。我燃起了自信的火燃,仿佛看见她无比美丽的站在我面前,我看见了编辑部那挑剔的老者,疲倦镜框卸后满意的表情,还有读者赞许的目光。艰辛谁知否,我们一起拥抱成欢喜泪水一行行。
  
  单位新分来一大学生,名字李帅怪,说是某局长的亲戚,这类人捧不得杀不得,若捧,人说你拍马溜须;若杀,恼了那局长,吃不了兜着走。
  
  这同志,却并不仗其势作贱自己,敬业的很,只是孤行独往,怪而且犟。有时候做事根本不听我这个科长的意见,非要坚持自己的做法,他有对的时候,我也有不妥的地方。
  
  他上班默默做事,下班宿舍看书,偶有人呼他搓麻,他知乎者也:“吾生决不搓麻,搓麻浪费吾生。”常常看书入谜,念念叨叨,宿舍人都嘲笑他是孔呆子,没人与他交伴。偶有旧友来访,却是涛涛不绝,同舍人烦的止都止不住,只好塞耳以睡。
  
  上班敬业就好,下班何事不便管。一次,一天不见人影,不得不管。
  
  我想象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其宿舍在他领域翻来翻去,在其抽屉看见一些未完以及写好的零乱页纸,莫非他亦喜欢写作,我正想着,又在他枕边发现一精致小本,打开知是日记本。那天,情急不顾触犯什么隐私,翻看起来。
  
  3月20日:
  书为媒认识了图书馆的梅。
  4月10日:
  人皆云我孤,自得其中趣,人皆谈我怪,不与人同脉,莫怨他人言,休违自己愿。
  人是人,我是我,不相干,何相语。
  7月20日:
  挥手自兹去,从此成陌路。红彤彤的太阳常见,火辣辣的爱情稀缺,云遮太阳云又散,爱情湿灭不复燃。回忆碎无痕,一飘风里最好。不恋,不恋,有道是最美在明天。
 
  原来失恋了!。
 
  看得出他很看得开,是不用担心他寻短见。可一天不见去哪了?
  
  宿舍人说那天他喝了点酒,回来又出去就没了人影。正好接到电话,让我们去保卫科领人,原来他去洗澡,误闯了女澡溏。
  
  我后来问之为何不打个电话,他骂鸟人不让他打。我问起他写作之事,他说喜欢胡写,但写什么没有定格。在有感欲罢不能时,有思绵延不绝际;人之事流于笔端,物之状溢于纸间,不写不快也!他说大部分是自写自乐,投稿很少,只《我的初始日子》在网上投过,没料想选到《榕城论谈》栏目的《佳作》板块。
  
  我在网上下载了《初始》:
  
  我的初始日子
  
  我是谁,现在仍不好说,仍在遗传,仍在变异,现在刚一个月,一切都在变化中,不过性别已定,男,每天生活在一个人的水晶宫里,“拔云见日,解放之时”,管她叫妈妈。
  
  我生活在这,可美可美了,妈妈想让我结实、聪颖,白晰可人,每天尽吃好吃的。核桃、瓜子、牛奶、水果、瘦肉等应有尽有,吃的都腻了,一不小心就变大了。一个老太婆,就是我的亲奶,可爱之极、可笑之至,怀揣酸儿辣女的坚定理论,还让我妈多吃酸的,居然想以此来左右我的性别,实现她老人家的封建愿望,不晓得木已成舟,更不晓得我就是她的期待,却把我酸得可怜。
  
  除那些美味、酸的,每天,还得吃一些怪味的东西,是防止我从水晶宫脱落的一种药。
  
  我可遭殃了,可真难吃,愤愤不平,怎么也得讨个说法!
  
  最终得知,替人受过也!
  
  这水晶宫以前曾来过一个人,个性可能活泼了些。一日,妈妈带着他(她)去看大海,之前妈妈从未见过海,在碧波万倾出现在眼前的刹那,我妈妈忘了自己了,也忘他(她)了,举臂高呼:“大海,我来了!”高呼无碍,举臂之时,水晶宫内壁松塌,可怜他(她)月把年纪,于世未曾谋面,就此离开了水晶宫。
  
  我妈妈罪魁祸首,终被宣判:两年之内水晶宫不得有人踏足,须用心好好维护水晶宫,固其基石,复其原气。
  
  水晶宫被“白衣人”科学地贴上了封条,严禁可疑分子通行。
  
  水晶宫在漫长的空闲着。
  
  忽然,有一天,有敌人偷袭城门,一勇将越过防线,来到斯宫,与人私会,那就是传说中的爱情东东,我就是那爱情结晶体。
  
  察觉水晶宫有人居住,妈妈又惊又喜,喜忧参半,就赶紧找“白衣人”,“白衣人”一脸怀疑,想自已封路堵道已有些年头,待确准后,说:“真是顽强的生命啊!谁也无法阻止他的诞生,水晶宫也能住人了,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得吃些中药。”
  
  我栖于水晶宫一角,上下五千年,浩瀚宇宙间,渺小不足而道,偷袭而生,吃药保命。
  
  药味时不时袭来,弥漫于水晶宫,何时是个头吔!真想马上出去,可也得挨到十个月,“人模人样”的出去。
  
  正瞎想着,忽然恍恍觉得满眼景致:白云悠悠、绿草茵茵、羊儿群群、溪水缓流、鱼儿戏游、恋人牵手。哇!好悦耳、悠哉的声音,原来爸爸买来了磁带,让妈妈以后按时给我上音乐课,美哉!悠哉!当神仙了!
  
  有时妈妈睡着了,课始终不下,只好一直泡乐了。
  
  一日,妈妈带我出去逛,也听到了音乐声,还有噼噼啪啪的声音,那音乐可真喜庆,还听到“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等祝福的话。
  
  听到“早生贵子”时,我竟然还被妈妈下意识抚摸了一下,妈妈哎,哪儿跟哪儿呀,别总那么动情!
  
  这一日,过得挺好。
  
  有一日,可真是要命。
  
  听到了哀婉悲切的音乐声,又听到了哭声,听一人哭:“你那边想清静了,我不如随你去了。”有人劝阻道:“来世一游,终是要回木头房子,节哀顺变吧。”那哭泣之人,可真敢胡言瞎哭,如果那木头房子忽然开启,里面的人说:“那边的清静我一时还真适应不了,就随你愿,快快请进吧!”那哭泣之人该是多么后悔自己所哭之言。还好,那边的的执行力很强、工作效率很高,户籍编制早已确定,岂可想更就改。
  
  什么乱七八糟清静什么的,这一时段,我在水晶宫正自在的呢!却听到如此之言,原来出了水晶宫,再转一大圈,最终还是要回房子里憋着,更不知一路风景如何?
  
  是秋菊冬梅自芬芳,还是枯枝败叶没的赏?是你信我诚善为先,还是尔虞我诈恶为首?是互帮互助热心肠,还是旁观袖手冷脸庞?是好人美景共盛世,还是恶人丑图难安帮?
  
  想归想,我知道我在一天天变大,有了脚,有了手,有了四肢,有了思维,水晶宫终久会放不下我,不出去也得出去;而且在这水晶宫待着,被动的接受一切,感觉不爽,不管外面是什么样的,还是想出去。出去之后,要自己主动把握机会,一些由不得自己的宿命之事,就尽可能和上帝搞好关系了!
  
  我心烦烦的,妈妈收到信号,赶紧带我回家。
  
  三个月|……五个月…七个月…,我渐渐长大了。为了能让我顺利离开水晶宫,妈妈带我看了“白衣人”,检测结果是我的脚在水晶宫门口。
  
  这回我可又遭殃了,妈妈遵照白衣人的吩咐,每天在床上倒空翻,想把我的头弄朝下,可折腾一阵子,我在里面依然如故,妈妈决定把水晶宫剖开一个大门,让我光灿灿的从大门出来,奶奶说:这孩子将来大富大贵,从一开始就不受屈。
  
  为此,爸爸提前就联系好一个活干得好的刀手,大学同学。
  
  满十月的一天,我终于“行动”了,妈妈收到了信号,全家人忙乱起来。“对不起,你拨的用户已关机”,爸爸放下电话,直奔刀手家,刀手那天休息,迅速赶了过来,见我妈妈有些害怕便说:“一切正常,不用怕。”还说自己在“生产”一线已工作了多年。爸爸也安慰妈妈说:“不用怕,技术老高的了,关系也蛮好的了,人民币也已把刀擦得很亮的了。”
  
  麻醉师一针下去,妈妈就不知不觉了,我就顺利出宫了。
  
  永别了,水晶宫,我将要开始我新的旅程。
  
  “刀手,”请把大门封好,我替我妈妈谢谢你了,拜托了。
 
  文读完,这小子幽径小路觅花香,独特、幽默。
  
  一日夜半被楼上吵架声惊醒,只听越吵越凶,越吵越急,后嘎然而止。大概内容:我走眼娶了你,我命薄嫁了你,我一秒都不想看你,我永远也不会想你,怨怨怨,恨恨恨,悔悔悔。挥手从此散,老死不往来,一刀斩断情缘,两心任凭南北,今朝已是夜半,明日即去了断(民政局)。我想起那副对联:一朝入洞房永远作夫妻,紧紧的抱住了妻。
  
  妻上班给一小孩打针,小孩哭个没停,拨针时针居然断进了肉里,妻吓坏了,还好,后来开刀及时取出。妻整晚惊魂未定,直说不想当护士了,那天我搂了妻一晚上,
  
  收到家里急电,父亲被确诊为胃癌,喉咙即刻三丈火。我把父亲火速接来,准备赶往省城。岳父拿出一万元钱让我多带点。我万分感激,我们家和他们家已然是一家人了。
  
  到了省城一检查,却说诊断有误,什么事也没有。真是大喜,母亲则不住的骂那愚大夫。依我看,也并非恼事,就此机会正好省城一转,父母县城都很少去,省城这是第一次。我们粗览了有名景点,近逛了公园动物园。看出他们意不想再转,说有什么好转的,其实只是怕花钱,后接到胖子电话,说老家好多病人打听什么时间能回来,父母越发急的要回去。
  
  我跟父亲打算,挨着自己儿子在榕城开个诊所,有什么事也方便照应,父亲说自己的医德、医术已被乡亲们认可,到城里一切得从头开始。
  
  又是周末晚上,我决定要和“孩子”共度。我铺纸提笔,时而文思舒畅笔飞挥洒,时而情节阻塞难以点墨,欲状没有词,欲表难达意,一团浓雾蒙上我双眼,我只好靠在椅子上,待雾散路开。
  
  只听妻说明天要去逛街,我随口明天再说吧。妻却恼了,边说:“每天写些什么?”就过来拿看,却不料碰翻了杯子,湿透了我的“孩子”,字变得模糊,纸张也贴在一起,还好只是最近几页。我气的一把推开她,可能用劲猛了,她居然摔在了地上,眼泪汪汪。
  
  真倒霉,又伤“孩子”又伤夫人。
  
  我把“孩子”吹在窗子边,扶她起来,没有哄她。那晚,我们背对背不相语。
  
  反正也睡不着,一大早就起来,说陪他下街。却看她满脸云雾坐镜前,左涂右描不成妆。
  
  唉!我还生着气呢!
  
  平时,偶有小战,战略方针:敌进我退,敌疲我睡,保持沉默,不予理会。事不隔夜,次日晴天,可这次伤了“孩子”,我心郁绵绵。
  
  她哥被人打了。哭的最凶的是她嫂。
  
  她哥收了人家的货款,却没按时给人家供货,货款也让人给骗了,好在那骗子最后找到了。
  
  那天她哥被他们鼻青脸肿后送了回来,货款不给,就要法院。岳母边抹泪边求他们,她嫂则呜呜大哭,心疼的愿把自己换成钱给他们。
  
  在医院看见她嫂又擦洗又喂饭,想起那次她的伤心更多的许是爱不能够,恨不情愿的无耐。
  
  妻怀孕了,就要当父亲了。
  
  我看见了孩子胖嘟嘟的脸;看见了妻喂奶我看在旁边;看见孩子睡在我们中间;看见了我们带着孩子走在乡间小路,公园湖边。
  
  这儿一抱怀,那儿一牵手,外面一下子全是孩子。
  
  我幸福的等待着。
  
  妻居然流产了。我跌落到了伤心的谷底,亦呆亦傻的坐在那,不愿望望头上的天,期待的那些情景更清晰的出现在眼前。我象一根木桩移动在单位与家之间,睡无眠,食无欲,恍晃中听见孩子在哭泣。
  
  事情只因为妻够高晾晒衣服。岳母过来照看妻,说:“那么大两个人连个孩子都看不住。”似看非看的看了我一下。如果孩子安好,我愿承担全部责任,可谁又能承担?
  
  那一阵,我常常握笔又放下,卷纸又展开,半字写不出,妻也常泪光点点。我们互相安慰着,慢慢的让彼此走出伤心的谷底。
  
  我原上司高升他处,新上任的是位女同志,老公是我们单位别的部门的处长,可谓夫妻同仕,不差上下。
  
  一个女同志能当上副处,一定有过人之处,其实并非如此。
  
  我最烦恼开会,而这位主却很喜欢开会。大事小事老开会,非开会不能工作,非开会不能解决问题。她嗓门尖而利,台上的麦克风纯属多余,拿腔拿调开头语就半个小时,接下来就是文件宣读,形容词付词一概不放过,快到下班了,才勿勿说点具体的安排。若把她说的包起来一拉一系,一个大包则掌心那么点大。
  
  开会时,我就把自己飞到外面,偶而回来听一句,没出过差错,有一次却出了差错。会后第三天接到她的电话,声音很严厉,问为什么没把工作总结交上来,我慌说已写好了,忘记交了,马上就交上去。我迅速让单位小张把去年的总结拿出来,增增减减,交了。
  
  不知妻哪家姨哪家舅的孩子要出嫁,岳父一家倾巢而出,多谢妻没拉我一起去,星期天孤家寡人了。
  
  妻不在,睡不着,一大清早,溜达街上,吃点早餐。我行止马巷,乱七八糟,泔水四流,臭不可闻,避之不及。近年来榕城非常注重环境建设,沉沉一线臭水沟已是碧波荡荡,绿草依依,水在树中,花在草中,人在画中。新扩建的市区更是,地上不染一尘土,空中只有花香闻。可老街老巷却疏于管理,无素质乱倾乱倒,这正是,无人来管我,自随我心愿。
  
  我拐到朝阳街,一股油茶香扑面而来。我甚喜喝油茶,小时候,常常面还未抄熟,先一把塞嘴,香死个人。煮油茶时再放以姜、花生、豆,喝上一碗,赛过神仙,喝上两碗,死而无怨。油茶共油条那是绝配,进屋一看还果真有。我喝了两大碗,五脏六肠舒服极了。
  
  我继续溜达,街上人已多了起来,老者慢悠悠,少者急速速。人的一生如一本书,每个人以自己的字体书写着,或玩世不恭草书,或敬畏之心楷书,或浓厚重笔黑体,或命运多曲篆体。一日,从轻快的早晨到疲劳的晚上;一世,从睁眼来到闭眼去,不管精与拙,不论愿与否,每天都要翻过一页。此时此刻,来来往往的人正在书写着自己。
  
  一家美发店前,店员正站成一排,懒散的宣言着:“敬业认真、高效工作”,好笑!
  
  我回了家,正好安静之日与“孩子”一起。
  
  我写写涂涂,涂涂想想,撕了一页又一页,句难成文。圆圆的太阳已满天散开,我仍笔涩墨凝,对纸而叹。我沮丧郁闷,怀疑自己,失去了信心。我曾迸发的冲天豪情灰飞烟灭,我看见那五彩云朵消匿于天边,欲留不能,只闻叽笑声。看见桌上的“孩子”,那个无数次搂在怀里入眠的“孩子”,不觉心潮湿,恨无耐,怨无才。我变得轻飘而又轻飘,一阵恶风掠走,扔在岸石边,没有梦想的岸石边。海水潮涨潮落,掏空我躯体,太阳阴阴晴晴,干瘪我空壳。土来埋我,“孩子”说不能葬自已,我抱住它放声大哭。
  
  晚上妻归,带回当地风味小吃枣糕,枣糕以麦芽面发酵后以一定水面比例揉制成,愈嚼愈香,烤干后发脆味甜,类似糕点。在当地白面制品中最负盛名,相传已有几百年历史。妻招呼我快吃,想起结婚头一年给了十元新人钱,塞了一个这枣糕,仍隐隐不快。那枣糕我并不觉得好吃。妻喋喋不休老家结婚之事,她边说我边漏,有一句却清楚入耳,说她姨家姑娘想学理发,过些天来城里,暂住我们家。我欲反对,说要写作,需要安静,妻说跟她一屋,白天不来,晚上来睡。
  
  七姑八姨的还真亲!
  
  我和妻去参加她朋友的婚礼。来到新苑街,一古朴古风门面非堂醒目,又见门上对联:四座了无尘事在八窗都为酒人开,想定是这一家了。这种装饰的酒楼在榕城不多见,老板可是与众不同?我们坐在一角处,悠然的看着杂吵的来客,自己结婚累煞人,今日轻松三不管。门外一辆红色车停住,准是新娘新郎来了,却下来一高个子男人,他环看一下,欲上了二楼,却相遇了我的目光,他朝我们过来。昔日“五洋情敌”今日老板是也。他说还是我们俩般配,我笑答,谁娶了她就和谁般配!
  
  看着这富丽的酒楼,我想妻如果嫁他更有福,心里又说:“万万不可。”
  
  我面对“孩子”词穷言尽,郁闷之极。我把稿给李帅怪看,他说,越走越窄路,最后就无路,后退斩两边,即使花香绿树,无路才会有路,有路更变通途。我只好忍痛割爱删去大段,重新调整思路,方变柳暗花明。
  
  写作之路如此,人生之路亦如此。
  
  她姨家姑娘说来就来了,白天在一理发店打工边学,晚上和妻一屋同睡,搞的我不得近妻。
  
  一日,老K说要来,有朋来访,亦是乐呼。意料之外,他居然和“拂袖美女”一起,我想老K挺本事,当初自己一曲未能完,就没有下文,老K也早该有个女友,可喜可贺。我只等他乐不支的介绍,他却一声叹息。原来在校时美女被老J迷了方向,老J甚是精通男女之情,在校还搞定过体育老师,他想J谁,谁一准被拿,没想到和美女结了婚缘。可未曾想,老J三天就家花不闻野花香,美女乃烈性女子,哪容得他逍遥自在,一个字,离。她美丽依然,却憔悴难遮,一双为旧事辗转的脸,眼神黯淡着后悔和无耐以及日后的茫然。我从毕业后再没见过她,今日一见,好似一夜狂风花枝残。
  
  老K说他家闲一套房,她暂住那。问她今后如何打算,是否回明湖市父母身边,她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一团乱丝恶茧仍缠绕着她,她需要时间,诀别过去,伴随痛苦,夹着愤恨,剪断曾经,“呲呲“的断裂声,重拾花开月明。
  
  恶风残花,但仍要向往春天。
  
  李帅怪的诗集出版了,单位一阵喧然。如果以前人们对他有些不屑,现在则刮目相看了。
  
  其中一诗这样写到:
  
  寒冷的冬季
  你斟我一杯冰冷的话语
  既然注定
  你攀高山  我恋湖水
  何必要把天空搞得阴阴雨
 
  其实
  谁又能主宰谁的天空
  我轻拂心情
  就舞满彩云
 
  我风景我打理
  你路过此地
  想来观景
  恕不允许
  我湖水  我静躺
  你高山  你立地
  
  看得出,他是个志气的青年。
  
  我也在加劲,只觉得纸上泉涌,思路如飞瀑奔流,万马踢腾,好个舒畅,好个痛快,管它世人能否懂,只管左右笔狂舞,一时竞自写自赏起来。
  
  妻又怀孕了,重点保护了起来。
  
  什么事也不让做,只管吃,妻几天就胖得没形了。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孩子终于出世了。天地都变了样,风在祝福,鸟在道喜,门前的柳树也在唱,大地齐奏欢声笑语。
  
  我知道以后不论什么事,再也不会轻易的轻飘飘的,被卷走,被掏空,被干瘪。
  
  以后一切唯孩子是也,一切唯孩子疼也,妻边边后,这话不能让她听见!
  
  孩子会笑了,会爬了,会走了,能给老父买烟了,能给老父打酒了,我期待他健康成长。
  
  和她嫂家孩子玩,总是把他弄哭。他一点也没继承其母的干练精明。每当这时,岳母就在旁笑,我也乐,她嫂则生气的带孩子走了!
  
  我把“孩子”寄走了。结稿的轻松,忐忑的期待兼而有之。
  
  一天如一世,终于来信了,却是退稿。天上挂着火红的太阳,我却湿淋淋的回来了,把自己爬在床上。
  
  爬下不起很容易,那就玩完。不,决不。
  
  我改了又改,又寄走了。
  
  我又充满期待。
  
  又回来退稿,这次岂止淋湿,一时天空灰暗。
  
  我把“孩子”小心的放好,不再让自己浮躁改动而勿勿寄来寄去。我在推敲斟酌中期待灵感。
  
  又和妻发生争吵,且仍是些小芝麻小豆豆的琐事。往常我总是退让政策,可那天不知自己为何,火冒三丈。人是需要逐渐修炼的,在自嘲中修炼。
  
  那天,家已浓烟滚滚,我驱车不知何往。
  
  我顺着光明路一驶而下,在一路口停下。头上的那片云,从家门口一直跟随我到此,挥之不去。我听见他在笑我,又看见它用那长长的袖子,劝我回家。不管人笑人劝,气不消决不回去。我又前往,不觉中来到了恋爱时到过的湖畔,那条小鱼仍清晰可见,我一个人坐在那,远的、近的一些温馨的事情播放在眼前。
  
  我回了家,浓烟已退。
  
  争争吵吵,吵吵笑笑婚姻如是也!争吵中了解对方,笑声中增进情感。那晚还真过了一个新婚之夜。
  
  单位新组建了两个公司,招聘厂长及相关人员,我报了名。通过自己口号若悬河的演讲,以及层层递进的分析,再加以以前的表现,我被任命为厂长。
  
  我站在阳台已被暧融融,外面的人似乎越发多了起来,你来我往的,我看见自己就走在人群。
  
  我不由感慨,一年从这暖阳阳的春天开始,四季不停的忙碌着,一生在一个个四季叠加中流过,时而粗弦嘈嘈,时而细弦切切,时而低沉,时而高昂,更多时候仍是,一日三餐,平平淡淡。无论何种,只要幸福在流淌。一生有小我的欢乐,有无耐的伤怀;有非杯不醉的狂喜,有不得已泪水下滴;希望与失意交织,打击与试探并存;晴空灿烂的笑着,冷不防骤雨来袭;你伤你痛正凄惨,花开朵朵春忽来。天地长不没,山川无改时,日月还复周,我去不再阳。如何让倏忽之瞬之人生多些欢,少些悲,多些笑,少些泪,那请多些豁达,自有我留白云卧闲身的轻松,多些坚持,敢问高山之巅为谁留,自不会有太多失意来访。
  
  明天就要溪水上任,人生之路正风景。想自己从那懵懂的小村出来,来到榕城,结缘了妻,与岳父家融为了一家人,与妻不乏争吵,但彼此相爱。幸福不过如此,欲将求之什么,世上我最幸福。
  
  我目光回屋,孩子甜蜜的睡着,妻穿着宽松的家装,仍在家务,我一怀搂过妻,褪去冗冗外壳,与妻一起沐在幸福暖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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