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陆游(卜算子·咏梅)
她,一个绝代佳人,出生平凡的小吏,精通音律,舞技超群
他,一代君主,后宫佳丽万千;他儒雅、智慧,能歌诗赋,对音律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只是一次无意的遇见,他遇见了她,一个知音,一个忘年知音,她弹奏琵琶,他吹奏玉笛,是那样的浑然天成,他与她的相视一笑,他们置身在音乐中,用各自的乐器诉说着自己,他们相互应和,时间在那一瞬间停止,只能听见的是悦耳的乐声和乐声里诉说的情愫
他们熟识,他告诉她:“叫我李三郎。”她娇羞的说:“先生可以,叫我,玉环。”
金风雨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
他回到他的皇宫,没有玉环的消息,但是她的一颦一笑,她的琵琶音都留在他的脑海里,每晚寿山的独奏,可是此时的他没有人可以听懂,没有可以应和之人,他望着高高的宫墙,看着天上的弯月,笛声戛然而止,只听得一句“摆驾回宫”。寿山一片寂静,只有轻轻的虫鸣,和放在锦盒里的玉笛诉说着主人曾经的欢愉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在每天的期待中,他终于看见了玉环,可是此时的玉环也是他的儿媳——寿王妃,在册封大礼上,他慌了神,失了态,他逃也似的离开册封大殿,他的心是混乱的,满是疑惑,怎么会,怎么会,就会成了我的儿媳。他悔恨,当时没有将她留在身边,带进宫里,此时他的心里百感交集,百味杂长。此时的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已经忘记自己是一国的君主,忘记了自己是九五之尊,忘记了所有的规则,他在她的面前只是一个叫“李三郎”的男子,是一个对她倾慕的男子,只是一个动了情的凡尘男子,仅此而已
他想见她,但是又不能以陛下的身份见,此时的他像个耍赖的孩子,叫他的谋士为他出谋划策,只是想见到她的玉环。办法是有的,他们见面了,她见到他,笑了,很美;他见了她,笑了,很释怀。他们在梨园里相见,切磋音律,此时的他是开心的,他的笛声中满溢的是欢愉之音
只有玉环不知,三郎就是当今的圣上,当今的圣上就是三郎。众人的闲言,寿王的不解,她问三郎,三郎直言否认,玉环不再问,三郎心中一阵慌乱,这事还能隐瞒多久
情越久越浓,他对她的爱已经不能自己
华清池,他在帘幕后看着心爱的女子在袅袅上升的水雾里,长长的头发飘在水面蜿蜒成好看的样子,裸露的肌肤散发着迷人的光彩,潺潺的水声,有些许的光线洒在她玉般的肌肤上,他看的痴迷,站起来,他想,想为她舀上一瓢清水,只想这样,他想去,可是怕她看见,怕看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怕看见她知道他崇敬的三郎的就是当今的圣上,可是,可是……,此时的他像个孩子,手足无措,此时的他年过半百,可是怎么在她的面前,完全的没有了主意,完全的忘记了他是一个帝王,他只想做她的三郎,只想听她唤他一声三郎
他走出帘帐,出现在玉环面前时,玉环惊呆了,他穿着龙袍,他是三郎,是的,是那个和她合奏的三郎,怎么?怎么了?他是当今的圣上?!她惊恐,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她无法接受,她要躲起来,她要怎么面对自己,她大声的呼喊着,不让任何人接近
他看见她的举动,他责怪自己的莽撞,谴责自己不应该这样早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告诉她,他就是圣上,三郎就是当今的皇上
他是爱她的,他只想给她普通人的爱,只想做一对普通的夫妻,他如愿,玉环成了他的贵妃,每天玉环环绕在他的身边,轻唤着“三郎”,此时的玉环,只想爱着她的三郎,他不是当今的圣上,他只是她的三郎,她的夫君。他在她的面前,他只是她的夫君,只是他的三郎,只属于她一个人。每天的合奏,每天她为他跳羽衣霓裳舞,为他心爱的男人欢笑、舞蹈,在他的怀里融化,在他的爱里肆意,在属于他们的世界里享受着普通的爱恋,没有身份,没有束缚的爱恋,只是爱着,深深的爱着,他想永远的有这样一个可以唤着他“三郎”的女子,她只想永远的有这样一个可以为他舞蹈可以为他绽放可以唤她“玉环”的男子
可是“三郎”是众人的“三郎”,是当今的圣上,是一国的君主,注定了她不能独占这个男子,不能只有她一个人拥有他一个人的爱,他的爱要是博大的,是无私的;她没有错,她只想有一个爱她、宠她的男子,可是她爱错了,爱上的是一国之君,这注定了她的爱是没有结果,注定了这份爱伤了两个人
世间是世俗的,世间的人同样也是世俗的,他们无法理解他们的皇上有着一份普通人的爱情,因为他是皇上
三郎,皇上,他只想做玉环的三郎,给她爱,给她可以依靠的肩膀,让她可以尽情欢颜,让她的胡旋舞可以跳到极致,给她他所有的爱,只想贪婪的享受着两个人的世界,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看见她,嗅到她的气息,他为她作曲,为她写赋,他想用尽天下最美的语言去描述她。他是真的爱她,用生命去爱
天意总是弄人。大臣进谏,说他的玉环是红颜祸水,是国家衰败的罪魁祸首,将她凌迟赐死。他听见,他的心犹如刀绞,他的呼吸急促,那种疼痛他无法控制,一边是江山臣民,一边是深爱的女人,此时的他,真的希望自己只是一庸人,只是一介平民,然而,他是皇上,是人们口中的陛下
玉环爱着他的三郎,可是她知道,三郎是皇上,虽然她有多么的不舍离开,多么的挂念着三郎,但是,她深知国家的重要,她愿意为她的三郎去死,换取这世间的安宁,她一个弱小的女子怎么能承担起一个祸国殃民的罪名,这个罪名太大了,她只是为了爱,为了那个日日她呼唤的三郎,为了不让他深爱的人为难,为了爱,为了爱她的人
三尺白绫,香消玉殒。三郎悲恸,眼角流出的眼泪,内心的疼痛,又谁人能知。在寿山上的合奏再也没有,笛子已经布满灰尘,琵琶的音色已经不准,一切的一切,他看在眼里,痛在心中,一切的景物,都在诉说着先前的美好,倾诉着此时的悲痛
他累了,他的爱走了;他倦了,他的知音去了;他烦了,他为什么不能只是玉环的三郎,只是她的夫君
闭上双眼,心中念着她的玉环,忽然,他又听见她在轻声唤他了:“三郎,三郎……”
一世的爱恋,一生的情缘,曾经的厮守,昨日的分别,今日的再次重逢,那是真正的厮守,不再分开
他是她的三郎,她是他的玉环,只是这样,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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