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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析卡夫卡作品中的父亲意识

时间:2023/11/9 作者: 速读·中旬 热度: 8389
嘉兴学院南湖学院汉语言N131班 浙江 嘉兴 314001

  摘 要:在卡夫卡的作品中,父亲的形象不断发展,《判决》中的老本德曼、《变形记》中的老萨姆沙,衍化为《城堡》中的类似上帝的城堡,以及《饥饿艺术家》中的不知名的力量。在卡夫卡的作品中,父亲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而是具有更高审美价值的形象。

  关键词:卡夫卡;父亲意识;上帝

  父子关系是人类古老、永恒的关系之一,在文学中父子冲突也是作品重要主题之一。父亲形象在卡夫卡小说中具有重要地位。卡夫卡在《致父亲》中写道:“我写的书与您有关。我在书里无非是倾诉了我当着您的面无法倾诉的话。”在现实中,卡夫卡父亲赫尔曼是犹太人,白手起家挣出自己的家业,他想把卡夫卡培养成一个理想的接班人,而卡夫卡则志不在此。因此赫尔曼总是嘲讽和责骂卡夫卡,所以卡夫卡在面对父亲时总是太过软弱无力,认为自己受到父亲密不透风的种种束缚。他不满父亲的压抑束缚和粗暴武断,内心深处却也充满对父亲的崇拜敬仰和依恋,为自己不能如父亲希望的那般生活而感到内疚、惭愧。这种心理使得他在作品中也无意识地表现出对父亲的依恋和爱,更多的是对父亲畏惧以及叛逆。

  在《变形记》中,卡夫卡先将儿子萨姆沙定位于一个家庭的经济支柱,尤其是在父亲老萨姆沙生意破产而萎靡不振时,萨姆沙虽然不满推销员的工作、厌恶恶劣的上司,但是为了偿还父亲的债务而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情绪继续忍受各方的压力。他依恋父親,父债子偿,心甘情愿。但是同时他对父亲有着反叛意识,他的变形就是为了报复上司、惩罚父亲,还有对自己无能的自我惩罚。而父亲老萨姆沙是一个破产者、失败者,在家庭中的地位处于弱者,甚至在失败之后更加沉默寡言。但是当萨姆沙变形后,萨姆沙成了家庭的累赘,父亲一改之前羸弱麻木的被同情者形象,开始展示他的权威以及暴力冷漠的性格,毫不留情地对儿子进行惩罚。他不许萨姆沙出门,把他关在地下室不给吃喝,不顺心时甚至拳脚相向。所以,不论变形与否,可以看出父亲对于儿子始终处于权威地位,如果儿子不愿负起责任甚至成为一个累赘,他便会被抛弃甚至。

  正如《城堡》中的K,一直不停地努力,寻找进入城堡的道路,哪怕抢走城堡官员的情人弗里达也没有更加接近城堡一步。对于K而言,城堡是他遥不可及的一个仰望的存在,它就在那不远处,可是如果你试图去接近它就会发现自己永远是在原地踏步。K以为接近弗里达、利用她,便能得到进入城堡的机会,可是最终只会发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做无用功,他做的与他最初的想法是背道而驰的,他清楚地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可能使他进入城堡的。在这里,“城堡”就是父亲意识的象征,抢走弗里达是K内心恐惧到极致妄图叛逆的体现,他以为这样可以羞辱、挑战“父亲”的权威,得到自己该拥有的正名的地位,却最终只是让自己颜面扫地。

  作品中所有反叛父亲的结果只能是自食其果、自找苦吃,不管是萨姆沙的变形还是K的抗争最终都以死亡、失败而告终。《变形记》中儿子变形后,老萨姆沙把儿子关在房间里不许出来,看见儿子便心生厌恶,动则打骂,儿子的死亡对于他而言是摆脱累赘的解脱。可见卡夫卡对于儿子的定位基础带有“奴隶”形象的意味。《城堡》中的“父亲”更是超脱世俗与一般之上的存在,冷眼看着K在脚下辛苦挣扎,从不会施舍一个回应,K的所作所为如同一个逗人发笑的小丑,所谓的手段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个无用功的小伎俩。这里,“父亲”形象开始升华,变得更加无法企及,“父亲”已经可以视为上帝形象的一种投射。

  在传统的犹太家庭中,父亲具有神圣的特征,卡夫卡对于父亲的依恋、畏惧中也带有这种传统意识的烙印,无意识中把父亲与上帝联系在一起。成功的父亲一直是儿子心中崇拜的对象,犹太的宗教意识更是加深了这种对于父亲的敬仰之情,而父亲的严格与对卡夫卡的失望更是使卡夫卡多了对父亲的畏惧与对自己的自责。卡夫卡说过:“比心理分析学更令我折服的是,与有些人引以为精神食粮的那种恋父情结相关联的不是那无辜的父亲,而是父亲的犹太属性。”因此,在宗教信仰的影响下,依恋、敬仰与畏惧相交织,最主要的是对于可能被父亲抛弃的惧怕。这种惧怕也使父亲身上的上帝意识更加深化,因而他的作品从早期的不纯熟的正面描写父亲权威,表现自己的畏惧与叛逆,慢慢将“父亲”形象隐化,并赋予他更深层次的含义与象征。

  《城堡》中,扮演“儿子”角色的K具有充分的行动自由权利,他可以在村庄居住,可以有助手,甚至可以抢夺别人的情妇,他是处在与周围人平等的一个地位,但是却始终被隔绝在城堡之外。而K“周围人”有一个最重要的特征,就是不能离开这个村庄,村庄对于他们而言可以说是一种变相的囚禁。从此可以看出,这种所谓的自由不过是对K的一种变相的放逐,他是一名土地测量员,被上司“委派”来这里,便没有人理会他,他好像被世界遗忘,没有人给他安排工作,没有人需要他的帮助,这意味着他名分的被剥夺,他的“父亲”和“上帝”已经不再管他,抛弃了他,所以他一次次走上通往城堡的道路却始终在城堡的外围绕圈,而且他周围的人也无法给他方向与方法。

  在卡夫卡晚年创作的作品中,“上帝”和“父亲”形象已经完全隐退。如在《饥饿艺术家》中我们看不到“上帝”和“父亲”的代表物,但是主人公仍然被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所束缚、压抑着,他们的内心总是充满畏惧。艺术家也希望像周围的人一样可是没有人帮助他,他也找不到“合口胃”的食物,他自己也说不出“合口胃”的食物是什么,他只是忍着饥饿一直不停地寻找,等待他的不是食物只能是死亡。

  卡夫卡的小说中将父亲形象贯彻,在他的生活与创作中,父亲是对他影响最深的,他深切地渴望接近父亲,在他认为的“奴隶般的世界”里抗争,他希望能够打倒父亲,却以失败告终,不论现实中结果如何,在小说幻想中他也始终让父权凌驾于自己之上,既是因为父亲是不可违抗,哪怕在信中他也不敢表达过多畏惧,更是因为他心中对于父亲的爱与敬仰,犹如宗教在犹太人心中的地位,不可撼动。

  参考文献:

  [1]卡夫卡.卡夫卡小说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541.

  [2]卡夫卡著.卡夫卡书信日记选[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9:158.

  作者简介:

  骆文欢(1995—),女,本科在读,学校:嘉兴学院南湖学院,汉语言N131班,汉语言文学专业。

  指导老师:吴剑(1977—),男,硕士,单位:嘉兴学院南湖学院,讲师,研究方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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