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冰棍与爱情有关系吗?在这个故事中,答案是肯定的。
她出生在一个离城市不远的乡村,70年代初的乡村,贫穷,封闭!在炎炎夏日,解渴消暑就靠小贩们用泡沫箱装着从城镇批发来的冰棍。冰棍的品种很单一,白糖和绿豆两种。白糖,三分钱,绿豆,五分钱。
她三岁多的时候,也是一个火热的夏,火球般的太阳将地面炙烤得如热锅,蝉懒得嘶鸣,树叶象是停止了呼吸,一动不动地呆立在树干上。那时的四季是多么的分明啊!冬,必然是严寒的,厚厚的冰有可以承受几个人的重量的力量。在娱乐活动很少的乡村,年轻人坐在一块泥巴筑的砖上,在有着厚厚冰的池塘,快乐地飞速地滑动着。夏到了,也不吝啬它的能量,毫不知情似的将光和热尽情挥洒!这是“双枪”时节啊,流着黑汗的农民,在一块块赖以生存的土地上,辛勤的收获着。黑亮的皮肤,让汗滴无法站住脚根,只好:“汗滴禾下土”了。至今,她想起她祖辈的辛劳,她的心都是紧缩的:有心痛,也有自豪!
“白糖绿豆冰棍,”远处,传来了阵阵叫卖声!三岁的她,光着脚丫,穿着个小裤叉小背心,黑黑的脏脏的手上拿着奶奶给她的三分钱,一颠一颠的朝冰棍叫卖声处跑去。满心欢喜的将三分钱递给小贩,笑眯眯的接过小贩递给她的白糖冰棍,乐滋滋的将纸剥去,小心翼翼的将嘴送上,轻轻地咬了一口清凉的冰棍。
(二)
“哇”的一声,她突然大哭起来。卖冰棍的人愣住了,还有路上来来往往本村的人也愣住了。别人还没回过神来,她死死抓住卖冰棍的人的自行车的后架,连声叫嚷道:“冰棍为什么是咸的?”
也许的确是那时的制冰技术问题,也许卖冰棍的早就经历过同样的事,所以,卖冰棍的二话没说,在冰棍箱里想找出同样的一支白糖冰棍换给他。但真是凑巧,冰棍箱里已经没有白糖冰了。他只好拿出两分钱,想给小姑娘,意思是算是一种补偿。
小姑娘不接那两分钱,她将手中的冰棍扔在地上,仍然大声哭着,仍然大声嚷着:“冰棍为什么是咸的?为什么?”一边哭喊着,一边用更大的力气死命抓着自行车后架。她的身高刚好够她抓住车架。她仰起头,泪将她黑亮的眼洗涤得更清澈。因愤怒而蹙起的眉形成一个长长的“一”字。在她小小的头脑中,白糖冰应当是甜的啊!这是一个不变的定律化了的印象啊!在这么酷热的暑气升腾不息里,一支小小的白糖冰应当带给她的是无限的享受:带给她的是贫穷物质下的极度满足,带给她的是她吮吸着甜甜的,凉凉的冰棍对抗暑气的快意啊!
咸冰棍在炙热的地面,冒着丝丝的雾气,刹那间就化成了一根竹棍。她仍然紧紧抓住卖冰棍人的自行车后架,用尽全身所有的力量,死命的拽着自行车后架,她不知她要干什么,只是知道不要让卖冰棍的人离开,她要他解释,为什么要卖给她的冰棍是咸的!
泪和汗已经分不清,她的脸更黒,更红。因为泪痕和汗水经脏手的乱抹,使得她的脸上有着泼墨般的畅快。骄阳烈日仍然不休不止,把它的慷慨均匀的释放。太阳是公平的,什么时候都是不紧不慢不偏不歪。它全然不知道在它照泽下的人间,每天都在演绎着无数人间悲喜剧。
女孩的哭叫声引来了她的奶奶。奶奶听着事情的原委,望着一脸无奈的卖冰郞,望着绝望透顶倔强难挡的小孙女,她也无话可说。只有轻轻的挷开紧抓自行车后架的小女孩的手,轻轻抹了一下小女孩脸上的汗和泪,把小女孩抱起来,径直回家了。
小女孩在她的人生轨道上慢慢的成长。三岁左右的事能成为成年的回忆的的确很少,但是咸冰棍的味道,好像还在唇边,清晰得如同摄相机拍下的瞬间。尽管有过咸冰棍的经历,但至今,她仍愿意相信冰棍是甜的,如同相信爱情的甜蜜和执久。
(三)
秋,不温不火的来了。麓山顶上,满目红叶在秋风中絮絮飞舞,西边的落霞,层层叠叠,浪涌泉奔。金的红的黄的,仿佛在给麓山重重的妆涂。麓山就这样,在霞飞枫红中,显得更加庄重。她和他的爱情,就是在这个秋风的麓山中冉冉升腾……
也许是命中注定的一次相逢,也许是前世未了缘份在今生续起。她和他一见如故。她不是能让人一见钟情的美女类型,但她有男人欣赏的温情和善良。他温文尔雅的风度,诚恳沉稳的谈吐,更有他一站立起来的威仪,深深打动了她多情的心扉。成熟沉稳的男人,一直是她心中的王子。
爱,在不经意间,也可能是上天的缜密的安排中,悄悄来临……
夜幕下的麓山,显得有些神密。秋风更紧,吹起人的衣裾。在风中,凡人有点飘然欲飞,仿佛自已就是那天上的仙人,月中的嫦娥!放眼望去山东边的城市,湘江隐约,江面低平。飞跃东西的大桥,灯光淋漓,车流似水。繁华的河东,高楼密集,霓彩熠熠。他和她伫立在山顶,看人间的盛景,品天上的清逸。
喝了点红酒的原因,她有点醉意。山风吹起,醉意更浓。她将她的头很自然的靠在他的胸前,这是一种早就约好的依靠,是一种毫无顾及的信任。她就这样信赖着他,无需任何理由的信任!听着他的心跳,感受他怀抱的温馨。那么强实的臂膊,真的就像一座房子,能遮风避雨,能安然入眠,能静心再静心。
从此以后,他和她爱上了麓山,爱上了深秋的麓山,爱上了深秋秋风中岿然凛烈的麓山!那是见证她和他的爱的地方,那是坚如磐石的爱的萌发的地方!她和他的爱,有麓山作证,有秋风回应,更有以后风风雨雨坎坎坷坷的陪伴……
(四)
爱情是一种奢华品,如同酷暑中的冰棍。爱情是一种易碎品,如需精心呵护的美妙绝仑的玻璃器皿。稍有不慎,便化了碎了伤了!
她和他的爱情,在绝美无瑕中产生,在风吹雨打中续成,在彼此的不小心中,伤害着,痛苦着,绝望着。也许这就是爱情的结果,是冰棍溶化后的中心。本来有很多幸福想述说,本来有很多伤痛想展示,但,我只能结束这篇文章了,我无法再继续下去。说我的虎头蛇尾也好,有始无终也罢,总言之,这篇文章就象是她和他的爱情,在绮丽中开始,在一片寂寥中结束。这是爱情本生的宿命,更是她和他爱情的无奈!
冰化了,只有竹棍了。爱情的壳褪了,只剩下爱情的原形。本来她想坚持,让爱继续着它的华贵。但是,她不得不回到现实。
爱,让她幸福过,让她伤痛着,让她成熟了!在此,她想说声“谢谢”,谢谢带给她爱的梦的男人,谢谢他给他的爱和关心,谢谢他让她日趋成熟,谢谢他让她了解爱的真谛,谢谢他给予她的家人的关心和帮助,谢谢他带她进入爱的美妙殿堂,谢谢他成为她一生永远的回忆!谢谢那些和他一起的幸福,也感谢那些和他一起的痛苦!人生经历丰富了,心也许更沉淀了!谢谢你,那个麓山顶上永远威仪的男人!
其实,很多事你永远不会懂的!很多伤痛你永远不会懂!在你那个自我的世界里,你只剩下坚强的外壳。同样,我也是。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兵强则灭,木强则折。世人不可能都成为你的棋子,哪怕你是一个最高强的棋手。该低头时低头吧,该折腰时折腰。领导欲和领导气质你是具备的,但,你还得学会被领导。愿你摆脱一切阴霾,将人生的波浪线驶向高潮区。我给你的只能这么多了,真诚希望你一切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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