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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气孔》中的“精神逃离”及当代价值

时间:2023/11/9 作者: 名作欣赏·学术版 热度: 10343
摘要:马卡宁是现实主义作家的代表人物,被誉为20世纪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其创作聚焦社会现实,关注普通人的生活和他们的精神面貌,揭露社会现实中的复杂人性,蕴含着深沉的哲思。本文以马卡宁创作于20世纪80年代的中篇小说《透气孔》为研究对象,结合其创作背景和对作品内容的解读来挖掘作品中蕴合的生活富足之下人们的精神困境以及精神逃离和现实利益的冲突,进一步思考“物质追求”和“精神追求”的冲突之下人们该何去何从的问题和该作品所具有的当代价值。

  关键词:马卡宁 《透气孔》 精神困境 道德选择

  “二战”结束后,苏联着力于恢复遭到战争破坏的国民经济,通过制定一系列经济计划、战争补偿和国际合作,苏联的经济很快恢复了元气,人民生活重新回到安乐状态,甚至达到富裕水平。人们获得了温饱的生活,却面临着精神上的考验,在物质生活得到满足之后,愈发难以忍受乏味、刻板的生活,试图在现实生活之外寻找一处精神上能够得到放松的栖息之地。马卡宁聚焦苏联20世纪六七十年代人們对逃离无聊和苦闷生活、寻找精神上的“透气孔”的渴望创作了这篇同名小说。木器工程师米哈伊洛夫和数学教师斯特别列托夫同时追求女诗人阿列夫金娜,阿列夫金娜生活上富足,情感上空虚,两位男主人公的出现填补了她情感的空缺,与此同时,作为诗歌和爱情的象征,米哈伊洛夫和斯特别列托夫将其看作自己“温吞水”一般的生活的“透气孔”。作家以全知视角刻画了三位主人公不同的生活现状,通过细致的心理描写表现富足生活之下人们精神上的虚无和对逃离琐碎生活的渴望,运用大量的暗喻和象征展现人物的心理活动和生活细节,揭示在利益面前人们的心理冲突和道德堕落,抨击出卖自己和爱情而换取现实利益的社会现实,刻画了丧失个性、追逐利益的市侩形象。马卡宁的作品关注个人选择,探索现代人的精神困境与精神病因,在描写主人公贪图一时的现实利益而最终放弃道德准则的基础上揭示社会的庸俗化,引发人们对于社会现状的思考和对人性与道德的忧思。

  国内对马卡宁作品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其中期和后期作品,尤其以《地下人,或时代英雄》居多,对其早期作品的研究尚且不足。国内少有人对《透气孔》进行研究,但作为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其意义不容小觑,对这部作品的分析有助于我们了解战后苏联重建工作结束后人们的生活状况和精神状态,同时,“精神追求与现实利益的冲突”这个永恒的主题依然备受关注,我们能够在当代人身上发现与该作品主人公相似的精神诉求和价值选择,因此分析这部作品也具有迫切的现实意义。

  一、不同的生活,不同的烦愁

  (一)阿列夫金娜女诗人阿列夫金娜风韵犹存,诗集连续不断地出版,有自己的文化圈子。作为一个事业上颇为成功的女人,其情感生活却极度空虚,孤独是她的常态。…我一定给自己搞到一个有价值的男人。阿列夫金娜喜欢在洗衣机的轰隆声中重复这句话”①,洗衣机的轰隆声是女诗人孤独且苦闷的生活的象征,她像一个落在初春枝丫上的小鸟安静而饥渴地等待着,敏感地观察着生活中可能出现的爱情。阿列夫金娜对爱情极度渴望一方面来源于她诗人的感性。当晚霞照在坐在颠簸的公交车上的一个“双目紧闭而有些发黑的干瘪老太太”的脸上时,她眼中的这个老太太仿佛是“安琪儿或美好晚年的化身”,沐浴在粉红色的霞光中,在这一刻她觉得她爱米哈伊洛夫,粉色的霞光是她心中渴望爱情的反映,迫切的情感需求让干瘪的老太太和笨拙的、不善言辞的米哈伊洛夫变得美好,成为那一刻她幸福的来源。另一方面,当她受邀为某俱乐部新年晚会念诗时,竟然被临时请求读完诗后扮作雪姑娘在台上跳舞,她所在的环境存在对艺术的不尊重和亵渎,加剧了阿列夫金娜的孤独感和宿命感,进一步加深了她对爱情的渴望和摆脱孤独境遇的向往,也反映出对精神文化亵渎和轻视的社会现状。

  (二)米哈伊洛夫与阿列夫金娜性格完全相反的米哈伊洛夫是木器厂的工程师,马卡宁对其职业的安排可谓十分巧妙,木头笨重、干燥,米哈伊洛夫本人就像“木头”一样不温不火、迟钝、不善言辞。年轻时对荣誉和功勋的渴望在锯木头的声音中消失了,生活让年轻时的激情与理想沦为永远的幻想,生活就是生活,在缓慢而平淡的时光中慢吞吞地前行。他带着一种男人的固执强调自己的两个儿子只相差一岁以表示自己的年龄还没有那么大,年轻的心在苟延残喘。在自己的前半生中他没有体验过生命该有的激情和爱情,富足的生活并没有带给他幸福感,反而加重了精神上的空虚,他觉得明黄色的电话和画着孔雀的壁纸“在有所期待地望着他,尽管没有催促他,而是像聪明的、准备进取功名的谄媚者一样,就那么看着,等着”,这体现出米哈伊洛夫精神上存在逃离苦闷生活、寻找“透气孔”的火种,而阿列夫金娜的出现使它熊熊燃烧。马卡宁不对主人公做出评价,他以冷静、客观的笔触勾勒出人物的行为,当我们读到米哈伊洛夫这个体面、高大的男人弯下肥胖的身子跪在楼梯台阶肮脏的地板上,通过钥匙孔窥探女诗人家门内的动静,期待里面发出哪怕一丝的声响时,小小的锁孔和米哈伊洛夫高大而肥胖的身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揭示出米哈伊洛夫渴望被他人依赖和需要的心理及其在沉闷、无聊、令人苦恼的生活中对纯真、放松、充满爱和美好的生活氛围的向往。

  (三)斯特别列托夫三角关系的另一端是数学教师斯特别列托夫,他本人就如同先哲们发明的优美数学弧线一样精致、高傲和漂亮。他已经结过三次婚,现在的妻子是心理医生,她将家庭变成了疗养院,利用斯特别列托夫胆小的特点向他灌输医学知识,对他进行专业的身体治疗,却忽略了精神上的治疗,甚至加剧了他精神上的压力。课程和会议等填满了斯特别列托夫的白天,晚上也要在溴化物的治疗和妻子别有用意的问话中度过,“你在外面越来越能耽搁时间了”“她的眼睛在笑,你骗不了她。她看着斯特列别托夫,就像一个有经验的疗养院医生在看一个意志薄弱、被自己的病骄纵惯了的疗养者一样”。一次次的婚姻失败是斯特别列托夫对温馨家庭追求的结果,但这一诉求始终没有被满足,他对妻子的照顾甚至感到厌烦,在家庭温情的缺失甚至压迫与工作的繁忙之下,下班与回家之间的时间就成为了斯特别列托夫从压抑的生活氛围中逃离出来的“透气”时间,对于从童年起就着迷于莱蒙托夫的他来说,女诗人阿列夫金娜成了最适合的“透气孔”。

  二、精神隐疾与现实利益

  (一)阿列夫金娜的爱情抉择主人公的三角关系贯穿了《透气孔》的始终,作为被追求的对象,阿列夫金娜不断地在米哈伊洛夫和斯特别列托夫之间做着选择。米哈伊洛夫其貌不扬,对艺术毫无兴趣,但他是一个务实的人,频繁地给阿列夫金娜定制家具并且给予及时的帮助;数学教师斯特别列托夫拥有好看的皮囊和幽默的性格,热爱莱蒙托夫的诗歌,某种程度上与阿列夫金娜有着相似之处和共同语言。女诗人起初是这场爱情游戏的掌控者,“她地位高高在上。她不仅在结识什么人、爱上什么人,然后又失望,把他逐出局外——她导演着整个过程,她牵着那根线,她晃动着织针”。好看的皮囊与浪漫一开始占据了上风,米哈伊洛夫被“扫地出门”,那些曾经送进她家门的家具也没能赢过数学教师风趣的话语。然而现实的利益和实在的付出没有向华而不实的浪漫低头,米哈伊洛夫不动声色地献殷勤,通过送餐等实际行动一点点唤回女诗人心底的柔情,在她生病时别有用心的照顾给了女诗人无尽的安全感。阿列夫金娜在这种境况下重新审视起理想的浪漫与现实的安稳之间的关系,很快,胜利的天平倾向了米哈伊洛夫,阿列夫金娜最终选择了与自己性格截然相反,不漂亮、不风趣且完全没有艺术鉴赏力的米哈伊洛夫。

  “如果摆脱开其他因素,从总的方面来说,她当然与斯特别列托夫更接近”,这里的其他因素指的即是米哈伊洛夫那些物质的馈赠和生病时的照料,阿列夫金娜一直在华丽的浪漫与现实的踏实之间摇摆,其最终选择在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不论对浪漫多么的渴求,它终究不能带来实实在在的物质需求与陪伴,作为一个孤独良久、渴望爱情的女人,米哈伊洛夫的踏实与务实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二)米哈伊洛夫的“出轨”与“回归”米哈伊洛夫年近四十,身材笨重,对他来说生活就是静静地向前走,平静的生活一眼就能望到底——不会有什么大风大浪,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意外之喜。在忙碌的工作与家庭的琐碎这两座大山的夹缝之中,对“透气孔”的渴望油然而生。阿列夫金娜代表了爱与美好,对米哈伊洛夫来说是一个宁静的港湾,能够让他躲开琐碎生活的巨浪,更重要的是阿列夫金娜不会对他别有企图,她坦率、明朗、对他毫不隐瞒,这给了米哈伊洛夫安全感,使他第一次嘗到了久违的爱情。然而对家庭现实的牵挂又使得米哈伊洛夫奔波于两地之间,他在与阿列夫金娜约会时又陷入对两个儿子美好未来的构想中,并不自觉地笑出声;在去往阿列夫金娜家的路上又会因为想起妻子发烧而折返回家,阿列夫金娜的生活像一束迷幻的光吸引着他,但家庭生活又使他不能全身心地投入与阿列夫金娜在一起的时光。

  斯特别列托夫的出现打破了米哈伊洛夫细心维持的舒适的两人关系,这激起了他的自尊心与好胜心,被逐出这场三角关系的开始也是他掌控局面的开始,“他织着一张网,当然,就在远处轻松地织着,并把它拉到最高处”,通过别有用心的馈赠和照顾赢回了女诗人的爱,米哈伊洛夫“织网”的过程暴露出这个男人笨拙的外表下暗藏的心机,当他意识到斯特别列托夫能够为自己带来利益——为自己的儿子辅导数学时,阿列夫金娜带给他的爱情体验和美好经历瞬间变成了他交易的筹码,并将她毫不犹豫地让给了斯特别列托夫。出卖爱情与艺术这一“精神的神圣栖息地”来换取现实利益的市侩行为让人不寒而栗。米哈伊洛夫曾费尽心机追寻着这种精神上的救赎,但当其与现实利益冲突时,他宁愿回归到现实的空虚与乏味之中,其走向平庸的过程体现了人性的虚伪、嫉妒、贪婪,其出卖梦想与爱情的行为是一种精神上的堕落,这不仅是个人的悲哀,也是社会的悲哀。

  (三)斯特别列托夫对“透气孔”的渴求与妥协与米哈伊洛夫相比,斯特别列托夫对阿列夫金娜的需要更为迫切,作为—个结过三次婚的男人,他始终没有获过得家庭的温馨氛围,对婚姻失去了期望,并且没有再次尝试的想法,他只需要一个可以获得精神休憩的“透气孔”时间,然而“不是任何女人都适合做透气孔,正像不是任何女人都适合做妻子一样”,当斯特别列托夫被逐出这场‘爱情游戏”后,他试图寻找一个可以替代阿列夫金娜的人,但不论是年轻的研究生还是女修甲师都没有“透气孔”的感觉,她们带给他爱情的同时也带给他烦恼。斯特别列托夫在数学上的精确感也体现在对“透气孔”的定义和寻找上——“透气孔就是当你觉得自在的时候,透气孔就是单独的一个人,但并不是孤独。而这正是阿列夫金娜,她那儿有诗读,有咖啡,有一种爱……”他对于女诗人的爱并不纯粹,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对于逃离生活现实的需求,因此,他并不像米哈伊洛夫那样也享受着年轻人的聚会,他只想安静地待在阿列夫金娜那里,享受着诗歌、咖啡和爱情带来的纯粹的放松和美好。

  斯特别列托夫虚荣心重、骄傲自大,他眼中的米哈伊洛夫只是一个“愚钝的、慢吞吞的木匠”,他将三人的关系看作是一场爱情游戏。起初他无法容忍阿列夫金娜的犹豫不决,他高傲的个性使他将与米哈伊洛夫的竞争视作“带有侮辱性的竞争”,甚至由此产生了对女诗人的埋怨。然而对阿列夫金娜——苦闷生活的“透气孔”的现实需要使他渐渐学会忍受与“愚钝的木匠”共处。在阿列夫金娜最终选择了米哈伊洛夫之后,斯特别列托夫在生活中迷失了方向,焦躁、紧张、心不在焉,他的生活不能没有阿列夫金娜这样的“透气孔”,于是他进一步向现实需求低头,忍受着屈辱回到了女诗人那里,三人共处一室,“斯特别列托夫坐着,坐着,受辱的手里拿着咖啡快喝光了的杯子,就像在拿着最后一点可能性”,在米哈伊洛夫向自己让出阿列夫金娜的交易时,骄傲的数学家甚至跟他进行了心平气和的交易。斯特别列托夫对阿列夫金娜的需求反映出其生活的极度苦闷和空虚,而这种空虚又无处宣泄和消解,只能将女诗人看作是救命稻草,一步一步向现实的需求低下他骄傲的头颅,最终与米哈伊洛夫一起完成了出卖爱情与美好的交易,也走向了道德的堕落、个性的丧失。

  三、《透气孔》的当代价值

  马卡宁是俄罗斯文坛最具有实力和声望的作家之一。被契诃夫称为“黄昏歌手”,因其善于在周围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发现庸俗的斑点和悲剧的闪光,马卡宁在创作风格上承袭了契诃夫这种敏锐的洞察力,以冷静的笔触描写出苏联和后苏联时期令人沮丧、不人道的社会现实。《透气孔》使“木器时代”这一用语进入文学批评的领域,再度引起人们对物质富足之下的精神疾患的关注。它聚焦苏联社会战后的生活,“着力表现在这种‘温饱的考验中,一些人怎样由于个人意志薄弱以及社会不良风气的侵蚀,最终放弃正义原则,随波逐流,成为新一代市侩”②。“温吞水”一般没有乐趣的生活催生了各种精神隐疾,或是对情感的极度渴求,或是对精神家园的迫切需求,个人不道德的抉择体现了社会庸俗化的一面。对这部作品当代价值的探讨可以从两部分切入——物化世界下当代人的精神困境和现实选择背后的复杂原因。

  事实上,“精神诉求”与“物质利益”的冲突是一个永恒的主题,它一直伴随着社会发展而存在。“物化理论”是卢卡奇研究的重点,这一理论来自马克思的“异化理论”,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人们对于物质的依赖不断增强,物质作为客体开始了对人这一主体的支配,但是人类的精神需求仍然活跃,雅斯贝尔斯曾言:“没有一种外部的障碍,没有一种外部的灾难,能够剥夺我们精神本性的崇高任务。”③

  人的本性决定了在物质世界带来不安与紧张等负面情绪下,人们会本能地寻找一种让自己精神上得以休憩的乐土。因此,随着物质世界的不断发展,人们的精神需求日益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文学对这种精神需求的揭示也屡见不鲜。当前全球经济越向纵深发展推进,物质与精神之间的平衡越遭到破坏,人们的精神世界在物质世界的挤压下越来越逼仄狭小,人性在此过程中被扭曲、放大、走向更加复杂的道路,忧郁症人群在不断扩大,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对“透气孔”的渴望与追寻的队伍中,此书中的人物仿佛就生活在我们身边。

  然而在实际的博弈之中,现实的利益在大多数情况下总是能击败精神的“透气孔”而占据上风,在二者相冲突时,精神慰藉很容易被抛弃,这是一种无奈的社会现实。米哈伊洛夫这种抛弃爱情、甘于庸俗的非正义、非道德行为虽然可鄙,但也极其现实,其背后的原因除了人性的复杂之外,还有物质压迫与庸俗化的大众心理。人往往会为自己找到一个“舒适圈”,随着年龄增长,肩负的公共責任和家庭责任越来越多,在复杂的利益网络之下,人们在“舒适圈”中越陷越深,对眼前的利益看得越来越紧,不愿用自己的物质利益去换取一种精神慰藉,这与人的物质生存基础息息相关,并且人性中的“趋利避害”性也驱使人们在面对各种抉择时更愿意做出不损害舒适现状的选择。目前,很多人对物化世界下的人类精神压力现状持悲观看法,但渐渐也出现了一些“反物化”的现象。

  《透气孔》虽写于20世纪80年代,但对当下仍然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有利于唤醒我们对于当下人们各种精神疾患的关注,在物质利益与精神诉求的矛盾中如何寻找到一个平衡点是我们应当思考的问题。英国作家毛姆在《月亮与六便士》中刻画了思特里·克兰德这一舍弃富足生活追求精神乐土的人物,马卡宁则为我们带来了《透气孔》中的米哈伊洛夫这一庸俗却普遍的反例,在追寻精神出口的路途上能否坚守道德原则,不像米哈伊洛夫这般将爱情与艺术等纯粹、美好的事物当作换取现实利益的筹码是我们每个人都应当思考的问题。

  ①[苏联]马卡宁:《透气孔》,侯玮红等译,南海出版公司2006年版,第8页。(文中相关引文皆出自此版本,不再另注)

  ②侯玮红:《论马卡宁小说创作的艺术风格》,《外国文学评论》2001年第2期,第60- 61页。

  ③任春红:《物化时代现代人精神的困境与再认识》,《金陵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31期,第45页。

  参考文献:

  [1]马卡宁.透气孔[M].侯玮红等译.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06:3-57.

  [2]侯玮红.论马卡宁小说创作的艺术风格[J]外国文学评论,2001(2):60-66.

  [3]任春红.物化时代现代人精神的困境与再认识[J]金陵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 31):44-47。

  [4]于双雁.马卡宁后现实主义创作研究(博士论文)[D].北京外国语大学,2014.

  [5] MapK AMycnH. rpOCCMeHCTep MaKaHHH// )KypHamjHbnl Kpyn PIHTenpoc. /lp)orc6a HapoaOB. 201 8 . N02 .

  [6] Banepim HOBOUBopCKaa. CyMpa-IHbIH MRp BJiaaHMHpa MaKaHnna// The New Times. 2012. N0 9 ( 237 ) .

  [7] ArUyCHH M.O. BeiHLie reMbi TpH@OHOBa H MaKaHHHa//BonpocrLnHTeparypLi. 2019 ( 1 ) : 13-43.

  作者:赵子琰,首都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俄语系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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