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人中的少数——书法家向君印象
路云
向君在我的眼里,是一个很沉的人。沉来自生活,来自灵魂深处的撞击和停驻,我个人认为,好的艺术作品,无论诗歌、书画和音乐,都在这条隐秘的地带生成。我将能够进入这条地带并安居其中的这群人称之为少数人。对于少数人,我有一个体悟,他们内心的温度长年在90度以上和零度以下。一个人能在人生的不同阶段拥有这样的温度,是来自上苍的恩赐。
少数人的命运在当下的语境中,正在经受全方位的解构,我想书法家向君亦在其列。解构对于真正的创作者而言,无需回避。我写诗多年,有着深深的困惑,我问过向君,一个内心发冷的书法人,是不是总是寻找一些御寒的外衣,向君说看来这是艺术界的一个普遍现象。
向君的话总能触及我的苦衷,我这个门外汉因此也被向君带进了屋漏痕之中,看了不少的碑和帖,却终也不解:当代书家到底要向传统汲取何种营养?
大多数文化人,正在创造时尚,时尚也正在把他们吹着跑起来,脱离足下的厚土。光有警惕性远远不够,我和向君都深有同感。凡被风吹走的,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向君在生活的挤压和来自内部的撞击下,根须渐壮,于我也是一种鼓舞。
骨子里不能有俗气,这是我同向君交往多年认准的一条警语。观向君北上归来的一些作品和文论,早年在他身上显露出的那些不被消解的思索未曾泯灭,正在壮大,把他带向了少数人中的少数。正是在这条底线上,我认识向君,并想写一点关于向君的文字,拖至今日,想说的还是他的几件小事。
一次是在酒桌上,我和极光等几人在吃铁山鱼,向君突然说;如果给我100万,让我不写字了,我不干。这是1998年,我们都还在岳阳。
一次是在中达的茶楼,我们喝茶,讨论节奏。这是一个音乐术语。有若干种诠释,我们就生和死、有和无、叛逆与皈依、动和静分别作了讨论,最后我们归结于一个律字。创造出生命的律动,是艺术恒有的魅力。或许是这个律字,让少数人在那条地带上幸免于难。并葆有快乐。
非典以后,向君从央美读研回来,写了一本《花家地日记》,我从深圳回来,照例又煮一壶茶。我刚好也出了本诗集,俩人没有神侃,而是发出相同的感慨:惭愧啊惭愧!
这些小事情,让我印象很深。让我知道向君作为少数人的苦衷和可贵,或许向君不被消解的因子也在这里面。少在于一种深入、一种舍弃:少在于一种真正的坚持、一种真实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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