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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新诗砥砺前行:光之旋律,美之哲思

时间:2023/11/9 作者: 名作欣赏·评论版 热度: 17797
摘 要: 当代青年诗人纳兰集诗歌创作、诗歌教学与诗歌评论于一身,可谓是“为诗而诗”之新人。纳兰的诗集《纸上音阶》以美学之问、信仰之求、哲学之思引领中国当代诗坛。在文化全球化视域下,文坛新秀奠定了当代诗歌的主體性、文化创意与哲理风格。纳兰以诗之作颠覆历史的霸权,建构时空的话语权。读者欣赏此类作品终会收获青春的反思、自由的理念与思想的火花;从中迸发生存力量,感悟生活意义,建构生命深度,赋予生态关怀,进而诱使读者创作及反思,为中国当下的创意写作教学夯实根基,推动中国诗歌的传承、传播与发展。

  关键词:21世纪新诗 光 美 纳兰 《纸上音阶》

  中国当代诗坛的青年才俊纳兰本名周金平,1985年生于河南开封,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诗刊社第35届“青春诗会”代表。黑龙江省牡丹江师范学院2018级文艺学专业研究生及牡丹江师范学院“乃寅写作班”特聘教师,主讲诗歌类创意写作课程。2018年6月,参加第18届全国散文诗笔会、第11届星星夏令营。2009年在《诗选刊》第12期首次发表诗歌之后,其诗歌及诗歌评论相继发表于《诗刊》 《文艺报》 《星星》 《野草》《长江丛刊》《诗潮》等。 2016年获25届“东丽杯”全国鲁藜诗歌奖优秀奖;2018年获第三届“延安文学奖·诗歌奖”; 2019年获第四届“诗探索·中国诗歌发现奖”。此外,文学评论著作《批评之道》被评为2019年度河南省作家协会重点扶持项目。

  一、传承与超越

  青年诗人纳兰的诗集主要有《水带恩光》《执念》《纸上音阶》等,其中,《纸上音阶》于2019年8月由南方出版社公开出版。我捧读这位学生兼同事双重身份之诗人的作品,不由地怀念青春年少的轻狂、精神丰腴的岁月及20世纪80年代诗歌的纵横天下,更有人认为当代诗坛最重要的诗人依然是20世纪80年代的诗人。然而,我虽然相信旧人的坐标与伟大,却坚信新人的开拓与唯美。20世纪80年代无疑是现代诗歌的黄金时代,中国诗坛群星闪烁,除北岛、顾城、舒婷、海子这“四大诗王”以外,还有西川、流沙河、岛子、殷实、雁北、简宁、潞潞、韩东、于斯、牛汉、关键、马丽华、马学功、刘益善、刘立云、刘小放、梅绍静、章德益、郁笛、江河、沙鸥、绿地等,尚有遍布全国的“大学生诗人”创作群体。海子就曾说过,80年代既不写诗,又不读诗的人都有病。80年代诗歌的辉煌映衬着当下诗坛的寂寞与冷落。

  21世纪以来,各地诗坛也算是明星高悬,如雷平阳、韩博、莫非、马丽华、黄斌、沈浩波、鲁西西、杨键、朱朱、王小妮、王家新、于坚、绿原、屠岸、柏桦、田禾、周涛、菜耳、藩维、桑克、庞培、余怒、叶辉、宇向、伊沙等,诗人似乎化身为区域文化争霸的代言者,诗歌创作群体的“地域化”昭示中国诗歌“大一统”时代的渐行渐远。纳兰在《从思想的坚果里剥出诗歌的果仁》叹道:“我站在光的相对论的另一侧/明亮只在作为词的时候,才值得信任。//还没有用溪水更新体内的溪水/还没有使星辰坠落为纸上的供词。//灰烬的寂静是我们的本质而童年的布老虎/已穿着大头鞋走失。//哦,牧羊人,愿你的话语/变为拯救。”a纳兰志在探寻从诗学、美学及哲学到诗之路径,“果仁”象征精神、纯净与种子,一如他在《隐秘之美》中所言:“我在所有的路上,渴慕‘道和‘美。” b文化全球化下,纳兰执着于诗歌的个体性与普遍性,他以语言与词语为脉,借用光、黑暗、影子、风、雨、雪、泪水、琥珀、母亲、身体、稻草人、薄暮、星空、大地、山、石、草原、沙漠、河流、小溪、水、树、雏菊、落叶、接骨木、蒲公英、青松、青橙、石榴、草莓、麦子、荷、藕、米、蚂蚁、羊、蛇、鸟、蝴蝶、蜜蜂、白鹭、蝉、草船、钉子、卷尺等审美意象编织空、无、灵魂、天堂、解放、消逝、自由、秩序、非相、隐喻、隐秘、净化之美的哲思。

  二、诗与美学

  柏拉图美学的千古之问在于求解而不得的感叹:美是难的;《理想国》充斥着对待诗与诗人的矛盾。纳兰则认为诗是美的桂冠,诗亦是难的。诗之难难于创作、目标、作用与价值的维度。他在《诗难》中如此解析:“写一首诗是难的/要经历一次产难和受难/又要遭受非难。罹难。说难。/你想着也拥有一双钉痕手/一顶荆棘王冠/拥有把水变为酒的技艺。/一个传递佳音的信使/有鸽子落在他的肩头。/你在尘世经历鞭笞、羞辱、责难、非议,/你在水边如一棵垂柳/俯身倾听蛙鸣、蝉鸣、喜鹊的叽喳/一切声音里的启示。/诗是避难所,/诗是难的/你想将身体邀约到一首诗里/但没有通道。” c在纳兰看来,审美主体注定在劫难逃,唯独诗不是苦难,却难以找到归途。诗人将自身的苦难孕育为灵与美,唯有经历磨难的诗人方能验证“诗艺无艺”“诗人不幸诗家幸”的境界与传说。

  现代诗的本真在于以字词联盟的外在形式,表达形而上学的含义与意义,呈现牺牲之美与理趣之味。纳兰在《词语的肉身》中将诗归结为以语言的变体传递不变之理的火炬,由是,诗人高居启蒙者与圣者的位置,坦然面对悲剧及悲剧之美:“节节草每一节都有自己的意愿/倘若一心建造通天塔,就要把己意顺服于天意。//一条绳子的一生,/绳结即劫难。//安禅之人,/他把松散的光阴搓成了捆缚毒龙的绳。//一生都输给了光阴。/一生都在寻找词语的守恒定律,/把生命之光倾倒给词语的肉身。//一生也当知足于/几个单词里释放的不竭的光/酷爱光的人,/早已成了‘夸父。” d诗人同样是英雄,以“不可为而为之”的担当和孤寂播散艺术的火种。天才诗人的凄凉与创造性皆源于此,他们在命中注定的苦难之旅中铸就向上的追求、抒发向善的情感、安抚向美的灵魂。同时,弘扬生命的内涵与真谛,承继中华民族的文化内核与精神要素,演绎东方美学的极致。

  三、诗意地栖居

  21世纪新诗构建生态审美文化之维,回应自然之殇与时代之痛。纳兰虑及“我们能到哪儿去?”之类的终极问题,《砍伐》辩证地重新审视人与自然之间的依存关系:“轮到森林去砍伐人,成为自己的主人。/有的树木成为斧子的把柄。/有的树木咬住了斧头,/成为消解暴力的美学。//你的魔术之手从树木的身体里,/掏出椅子、梯子和柜子。/直至将树换成一个树洞,/你对着树洞诉说自己的虚空。//你想将椅子、梯子和柜子放回去,/但已无安放它们的身体,/魔术已经失手”e。诗人以生态审美意识贯穿整个作品,森林是生命的容器、时间的秩序和历史的见证,生态环境的存在就是人类生活的起点与终点。作者在不露声色中无可奈何地惋惜人类的幼稚无知,竟然世世代代以宇宙的主人自居,当众神在破坏力中退隐而去,留下赤裸裸的苍凉与沉寂时,后悔莫及的人类甚至缺乏面对这满目疮痍的顿悟和勇气。

  新世纪诗人用青春为生命呐喊,用艺术之美化真理为信仰。纳兰在《诗的功效》中寓诗人及诗以生生不息、永不屈服、至死不渝之崇高的力量与形象,“一条光的绳索。/他背着/看不见的五行山,宛若西西里弗推着自己的石头”f。西方美学史上,虽然黑格尔力图除掉艺术为哲学开道,但艺术绝不会终结,不仅因为艺术伴随人类诞生而来,更因为伟大的艺术家已在、尚在且将在。鲜活的读者有责任本着摒弃厚古薄今之态度,在跨文化认同及审美记忆中,学习且传承新世纪的诗之歌及诗人的创新精神,促进中国当代诗歌的创作、欣赏与研究。

  abcdef纳兰:《纸上音阶》,南方出版社 2019年版,第20页,第28页,第 13页,第 40页,第50页,第122页。

  基金项目: 教育部地方高校第一批本科专业(汉语言文学)综合改革试点项目(项目编号:ZG0143);黑龙江省优势特色学科建设项目“地方语言文学”(项目编号:DF-2017-10233);牡丹江师范学院教育教学改革工程项目“地方高校创意写作人才培养的研究与实践(项目编号17-XJW19023);牡丹江师范学院博士科研启动基金项目“牡丹江民俗文化产业发展研究”(项目编号:MNUB201606)的阶段成果

  作 者: 王丙珍,哲学博士,牡丹江师范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黑龙江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博士后流动站在站博士后,研究方向为当代审美文化、北方少数民族文学研究及创意写作教学研究与实践。

  编 辑:赵红玉 E-mail: zhaohongyu69@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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