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0年月3月26日5时5分,我的父亲因病医治无效,与世长辞,享年88岁!
昨天早晨,送走了父亲,我不知这一天是怎么过的,到了晚上又是如何的入睡,只是到了今天早上,大约二点多钟我才有些清醒地从哭睡中醒来,妻子问我为什么起来这么早,我用手比划着(因这几天的家事,我的口已不再能说话)向她示意,我的心啊!碎了!那你就在床上坐会行吧,“不”,我说:我要起来,我的眼前全是梦,几天来,家中所发生的一切好象全都入了梦,一梦醒来,脑子里的不知是发生的还是梦中的。总之梦中的多些。那就全当是梦吧,不过梦中人都是真实的,事我就记不太清了。
我的心碎一点点地没有因家父的走。他老人家走的开心,安祥,没有遗憾;只是因为家父丧事中所发生的一切一切,那些形形色色的嘴脸和为我所大闹灵堂而获得的“不孝之子”的最高职称。用我的血与泪搅伴我内心的涩与酸,稠稠地从我的眼角溢出来。
七世单传的父亲可能是上帝的恩赐,到了我们这辈儿,竟富有到儿女在世的还有我们同母异父及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七个,大姐连芝和小弟连军相差了二十岁。拥有这么多儿女的家父丧事不用说也能知道在那榆树台小镇中自然是风光无限了。早晨四点起棂,大小车辆四十一台起棂鸣笛三分钟。
(二)
我真的很怕做梦,也不想停在梦中,所以,到了天刚朦曚曚亮,我便开始一天紧张的绣补工作。可是当到了中午,我的嗓子更加痛的厉害。我便急急忙忙到梨树神农药房打针。可是打着打着,我不知不觉地真的又进入了梦的世界。
大喇叭高调地吹奏起《苏五牧羊》的慢慢曲,男男女女的好大一群人,开始嚎啕大哭起来:爸呀,爸爸呀!……
乍地了,难道真的是爸爸咽气了啊?不是还没有抬下炕的,就这样咽了啊!就是他妈妈地该死阴阳先生,说我什么和爸爸同属相克,不能在这时相见。我急急地从东屋子冲出来。
爸爸还在地的中央一口口的倒气。我好像要疯了似的把我的一大把钱攥在手里,哭喊着找大哥连贺。大哥啊,我把它先给你吧,可劲地花!大哥急了:“边去!”同时一抬手,把我的好大一把钱打飞落地。我跪在地上,从人的一只只好大的脚下把我的那些落了一地的一片片地拽出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终于把那些东西捡完了。我把它抱在怀里去找我的小老弟。我说,老弟啊,哥求你,可是他只是把他的脖子机器地转了个几十度。他用他的双眼好像又在瞪我。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得出,像是在说:你那二个B子,也是钱!啊就呸!
是啊,当我有些呆呆地看着我抱着的那一大堆,我才好像有些清醒。是啊!我刚才从兜里掏出的只是那么100的一打啊,乍一下子变成了这老些啊!我地妈呀,我便一下把怀里的用力向外抛。只见我所抛出的那一大堆一下子又变成了漫天飞,呼呼啦啦地向外飘。不对,真的不对,那我真的掏出的那一打钱呢?
当我的脑子全是一片空白的时候,才真的来了一大堆人,好像我一个不认识,都跪在爸爸的床下:爸爸,爸爸呀!爸爸你醒醒啊,我是大女儿连辶啊!爸爸,爸爸你醒醒啊,我是……
(三)
这回爸爸好像真的去了。
好像也就三钞钟的时间,一个大约有六七十岁的瘦高个儿的老头从外面像是飘着进来的。一下子就落到了西屋的炕上,听说是姓伊的阴阳先生来了,后面还跟着他的一个弟子,可能是他的儿子。他们刚刚地坐下来,大哥和小弟,大姐,二姐,总之还有我不认识的好多人也都跟着进来了。
“你们谁是这里主事的”?那个阴阳先开问。小弟好像向前移了一步。可最后还是大哥挤在了最前边。大姐和二姐也好像站在前边。只有我二老尤一个人跺在了屋子的后角。“几点咽的气”?阴阳先生又问。“五点五分。”大哥回答。这时见那阴阳先生把他的手向上举了举。可也真巧啊,从天棚中也就真的飞来一张白纸条,老头用手一拍,又一下子变成了一只会说话的小蝴蝶。
“先生,你好好给算算,哪天出最好。”只见先生伸出他的右手,四个手指弯了直直了弯了好多回才说,是那只蝴蝶说的话,“后天为好”。
这时,大哥好像有些急了,马上就又问先生,“有别的日子吗”?先生好像很不理解哥的话,用他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这位尤氏家族中这个重量级人物的话。别说他不理解,就是躲在屋子角落的我也一点没有听明白哥哥到底要说什么。“是向后呢还是向前”?老先生问。“向前,就是向前!”哥哥说的很直接也很明了。“今天就出呢,也可以,不过有点小说道;明天出也哥以,还是有点小说道,明天的说道比今天还多些。”“能有办法不?”哥哥急着问?“有道是有。只要买块猪板油就可以。”“那就买猪板油吧。”
大哥的话音还没等落地,我便噌地一下从屋角的一边挤过好多好多的人群,“先生,你就说,今儿个和明个儿都有哪些说道吧!”“今明二天都犯呼,明天除了犯呼还有点别的小说道。”我也没有来得及问先生犯呼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便急了。“那就后天!”我不知是我过于冲动还是鬼使神差,“老人活了八十多岁,有我们这么多儿女,还就死一回,急什么急啊,就差一二天啊?差哈呀差呀,差钱啊!”“不差钱!”大哥急差说。“那差哈,就是他妈的差钱。钱我包了。”我真的更有些急了。“还有没有他妈的点民主了,你们都是儿子,那我是孙子啊!还给不给点权啊!”
我知道,大哥有地是钱,在梨树也是小有名气,一提梨树汇丰配件,可能有车的都知道。钱多点和少点对他就是个数字的事儿。这么多年,在给老人花钱上,明的暗的可能要比我花的多很多。可是,老人死了一回,为什么这样小气呢?哎,管他这个那个的,先把日子定了再说。
“后天行吧,大哥?”大家说说,行不行?我回了回头,屋里站了好多好多的人儿,可我又好像都不认识,一个个全是兰头发,红眼睛,只有大哥好像还是穿那件三十多年前我给他的那件外衫。二姐也好像我刚能有点认出她的模样。“乍地也得三天,别说老人有我们这么儿女,就是现在的老人死了,没儿没女的也没有死了就向外周的。”二姐这么多年,在这个家里是从不多说一句话,他在榆台开“尤连香烧烤”是远近闻名,她的时间比我们谁都紧,可是在对老人上,她总是忙中抽闲,经常探望老人,总给羊肉什么的。
“你说啊,大哥”,我急着问。“你们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那就三天吧。”此时,我跟本就没有去注意哥哥此时是无奈,还是对我不满,还是有很多要表达给我还是要表达给他人的一些什么表情。
我操起手机便打响了白山火化厂的电话,“喂,白山火化厂啊?”事也真巧,接电话的刚好是我的一个哥们儿郭管。那天是他值班。“郭管啊,我是二老尤,我的老爸没了。是五点五分,想后天出,也是这个时晨,给我安排一下。”“好的。好的。那就五点出,给你第一炉。不过,后边还有下个,可不要误了下边的啊!”。“好,好,好的,那就先谢了!”我高兴地放下电话,可当我回转头来时,好像屋子里没有了一个人,连那阴阳先生也不见了。可当我一抬头时,那阴阳先生和我大哥他们都坐在屋上一个搭手巾用的小细铁丝上,也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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