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夜语
题记:污浊的火车厢内一片狼籍,我的眼辗转过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城市或村庄,放肆的泪落了下来,为那些与孤独有关或无关的候鸟和炊烟,及那些成熟而凄美的心情。
有狗尾巴草的梦
白天,我沉睡,拒绝阳光下破旧而艳俗的景,在车厢混沌而又沉闷的气息中,以梦掩饰行者对昼的无奈。
火车咔嚓咔嚓的切断了一个又一个燃着九月艾草的梦,我却在时间之外沉沦于故乡那渐行渐远的苞谷地与狗尾巴草。
从这个梦滑入另一个梦,自导自演从出生到而今的漂泊。
晕车贴
夜晚,我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寂寞和无助晕车。每个夜晚,这些年沾染的陌生城市的东西被颠覆,吐到只剩初次出行时老母那碗放多了盐的荷包蛋。
我咽下一口空空的抱怨,在包里寻晕车贴。
两张晕车贴似凋零的叶,贴耳不贴心的苛责内心对这些城市和陌生村庄的敏感和疏离。
揭下它们,明知白日容不下行者的落拓,可我得用它们祭奠自己对另一方大地的坚守和执著啊,可我得用它们祭奠自己对另一方大地的坚守和执著啊……贴上一张,屏蔽掉异地冰冷的奢华和陌生。
背包
他习惯了在昏黄的灯光下,刷他那双沾染了武汉,荆州,庐山,杭州,温州……。之尘的包。
一下一下,沉静而又麻木。它浅浅的尝了这些地方的繁华和那些村庄的荒凉,因了这份游离的淡漠,它在一支烟的工夫就暗允他剥离掉自己身上的污痕,留恋和不舍都那般的遥远。
只是,包角铜钱大的一块油迹却始终那么顽劣。
那夜,工地停电,他突然清醒:是了!那夜!亦是停电!母亲在松明子下把一袋袋麻花放入包中,下车提包,才发现那块油迹已经寂然的印于包角。
摸着已起毛的包,窗外的黑暗慈祥而又宽厚,恰如老母笑在洋芋刀削面汤后氤氲着雾气的双眼。
老腌菜
下雨的夜,一个人出去,在小面摊上叫上一碗面,一碟老腌菜。
摊主已习惯了她每至雨夜的造访及那碟雷打不动的老腌菜。
他叫一句丫头。
她甜甜的应,掩在长发下的泪加重了碗里的咸,好辣,她唏嘘。
他应一句:雨该住了罢,然后冲夜灯下孤寂的人影叹息。
只是,她忘记告诉他,在另一个村庄另一个粗糙而衰弱的男人亦腌得一手的好腌菜,坛坛罐罐,酸而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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