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棘之《生命之歌》（七）
2008•5•12•汶川大地震纪实诗稿•十九 作者 沙 棘
地震中的铁人
——汶川大地震灾民刘刚均记略
（一）
（现实）
你从汉旺镇归来
你半路上遭遇地震
巨石从高山上滚下
正好砸中你乘坐的汽车
也正好砸中你的右腿
车上的人死的死
车上的人伤的伤
巨石太大太大
你右腿无法动弹
活着的人也奈何不得
余震不断
险象环生
活着的人走了
无可奈何走了
给你留下救命水
让你等待、再等待
让你坚持、再坚持
你无可奈何
你一个人留在砸毁的汽车上
在余震中熬煎时光
在飞石中苦渡光阴
次日
妻子和几个亲友闻讯赶来
面对可恶的巨石
面对不停的余震
面对继续滚落的飞石
他们一筹莫展
他们只有哀声叹气
（二）
（考验）
一条腿
一条命
哪个要紧
一条腿
一条命
哪个重要
要腿，还是要命
要命，还是要腿
（三）
（决定）
大男人要有点勇气
大男人要有点精神
与其等死
不如断腿
大男人死都不怕
何惧折去一条腿
（四）
（动手）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
于是乎
你命令外甥找来一根钢钎
动起手来
于是乎
亲友们拿出水果刀
勇敢割断皮肉连着的腿
（五）
（尾声）
一条腿
一条命
自然是命要紧
与其等死
不如断腿
这是铁的定律
你得救了
你活下来了
正是
古有关云长
今有刘刚均
刘刚均
你是汶川大地震中的勇者
刘刚均
你是汶川大地震中的铁人
※ 刘刚均，四川绵竹汉旺镇天池乡大山里的年轻人。2008年5月12日中午，刘刚均在汉旺镇看完病乘车回家，半路遭遇汶川大地震，巨石刚好砸在车体中间部位，他被严重变形的坐椅挤在中间，右腿无法动弹；活着的人们试图相救，但巨石太大，无能为力，只好把救命水放在他身边，让他坚持，等待救援，然后无奈地离去。次日，妻子和几个亲友闻讯赶到。在余震威协之中，在万般无奈之下，为了生存，为了逃命，在没有麻醉药和消炎药的状况下，刘刚均让外甥从车上找来一根钢钎，自己卷起衣服塞进嘴里，让亲友们为他现场动起了截肢手术。“手术”大约持续十分钟，亲友们“咔嚓”、“咔嚓”刴断了他的右腿腿骨，又用水果刀割断连着的皮肉。然后，从车上扯下两根电线，紧紧绑在他的腿上，再用衣服包住那条断腿，将他拖出砸毁的汽车。刘刚均目睹亲友们为他施行截肢手术，没有昏倒，没有流泪。5月16日，刘刚均几经周转后，送到重庆大坪医院，因其左股骨骨折、左髋关节脱位，五位医生又给他做了九个小时的再接手术，保住了他的左腿。医生们听其讲述如何遭遇地震，如何指挥亲友们为其截肢，很是惊讶；前来看望刘刚均的人们也无不为其坚强所感动，说他是绵竹“铁人”，还说“古有关云长，今有刘刚均”。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