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一次次的呼吸中,角落里的朵然安静的看着那个正在忙碌的孩子,她的豆豆。她们总是无言以对,却也能在朋友的一个问题中吐出相同的答案。
在每一个人群里她们俩俩相望,陌生而又窝心,两个敏感的孩子,企图拽住幸福。
她们注定成为碎骨,成为一对别人读不懂却彼此心照不宣的傻孩子。
自然而然地,朵然又想起了她的安歌,仰望天空注视着里面的蓝色,良久,小小的手轻轻捂住眼睛,阻止那里面的思念。
安歌,你在哪里,没有朵然在身边,你会不会有时候也和她一样突然很难受。
朵然:傻子安歌,有一天你会像对我一样对别的女生吗
安歌:朵然疯子,我不会像你一样胡思乱想的,傻子离开疯子,这是一个不成立的比喻。
朵然:傻子,我们要一直到很老很老才行啊。
天依旧开出深色的蓝,朵然像被点中死穴般无语了起来,那天,安歌温暖的看着她的嘴角,盘绕错综的掌纹抚摸她头顶的发,那天安歌拥抱着朵然,用尽了一辈子的力气。
那天安歌对朵然说,我们分手吧。
忙碌的豆豆敏感的停下身望向朵然,叹气,又心疼的蹲下在她的身边为她整理额前的碎发。
“朵然,又在想你家傻子啦?”
朵然:豆豆,我怕她又忘掉吃早餐,没有我在身边,他会懒得动手去做的,可是你知道的他那么瘦,不吃早餐怎么可以呢。
豆豆:傻朵然,你要相信,安歌一直在以他的方式守护着你,他会懂得照顾自己的,记住他还要保护朵然疯子呀。
二
看着熟睡的朵然,豆豆突然讨厌起自己的无能为力,如果可以,她宁愿告诉朵然安歌没有离开的消息,也好过看朵然脆弱,看朵然苍白。
她不能,是真的不能。
如果伤害背后还可能是更大的伤害的话,她宁可朵然疼到忘记,哪怕是忘记她最爱的安歌,也不要她崩溃着质疑人性。
豆豆的碎骨就要学会勇敢。
替朵然掖好被角,合门,她来到了天台。
这时候的安歌会很想朵然吧,用力相爱的两个孩子没有被黑夜分开过,那些脆弱也很好地被掩饰住,如今,他们能适应突如其来的坚强么。
凌晨三点,所有的是非熟睡中,豆豆抓狂的思考着那个问题,安歌究竟还能回来吗,那个少年似乎有着许多秘密,可是,朵然,又会怎样,她与安歌。
“豆豆,我睡不着。”
夜凉如水,她回头,便感觉到一个小脑袋往怀里使劲钻。
豆豆:怎么啦,傻宝宝。
朵然:我在想,安歌会不会想我,我怕他不小心把我忘记了,一想到这,我就睡不着了。
豆豆:宝宝就会胡思乱想,你安啦,那个死小子很爱我们家朵然的。
朵然:是真的吗?豆豆。
瞬间被点亮的眼睛像星星褶褶生辉,豆豆的难过就这么不知所措了起来,夜晚的凉意让她抱紧了怀里小小的身躯,她的碎骨,她要怎么去守护啊。
三
季节慢慢的冷却下来,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提及着关于新年的话题。尽管这样,09年的最后几天还是偶尔像个闹脾气的小孩铆足了劲发泄所有的寒冷。
灰白的天与屋内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巨大的火炉冒着明黄的火焰,朵然的脸跳跃在火焰旁,耳边传来豆豆陆陆续续的唠叨。不仔细听,任何人都会忽略掉老式唱片机里遥远的老调情歌。
朵然安静的在黑皮本上写着她的文字,透过白纸,把平安写给她家的安歌。
只有这时候朵然才是幸福的,脸上挂着懒懒的笑,像个初尝爱情的小女生,单纯的没有杂念。
“豆豆,他还在。”
抬起头,很认真的说完这句话,又低下去写她的。
水壶在火炉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唱片机里的歌重复了多少遍没人知道,冬日的阳光不知什么时候透过落地窗洒满了整间屋子。明黄色开满了朵然的身后,豆豆恍若间,看到了天使。
在安歌消失的几个月,这个孩子像任何事没有过安静的笑,大口吃冰激凌,看透过落地窗模特们身上漂亮的婚纱。
偶尔,发半天的呆,妥协思念溜到经年里少年好看的眉眼。
可她知道,也心疼这个让人操心的孩子,她故作聪明的以为时间足以强大到让相爱的人们变成路人甲乙。
却忘了安歌朵然他们不单单是在相爱着,更是两个孩子在相依为命着。
想着,或许她该和朵然一起坚信,那个淡薄的少年,会回来的,回来和朵然疯子一起幸福。
四
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那位卖艺的老人总是会看到一个和他孙女一般大的小女生路过他无人停留的身边,然后蹲下来,安静的听上一段他指尖六十年代的乡下小调。
老人安详的曲子似乎是一场不厌其烦的等待,女生微笑着用手机记录下此刻的天空,她相信自己同样是在经历一场有意义的等待。在那之后她会等到离去的少年。
很多年以后,朵然翻开泛黄的相册,一张张天空在眼前呼啸而过,蓝的耀眼,其中有一张很特别。
那画面没有天空却有人群,人群里有着拉琴的老人,面前蹲一个女孩,时光为老,没人看到人群里一隐而过的少年,淡薄,却会归来的少年。
仅写给我还没遇到的某傻子安歌,在原地等着,等我们都过完这些离开,等我们都幸福的时候。还有,朵然一直记着身边的豆豆,她没有忘,她有些小成熟的碎骨。
谢谢青春,可以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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