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儿的梦·夏季枯叶
阴霾的天把太阳藏到了哪?谁也不知道,即便知道它在天上,但是头上只有一片天,它在哪还是未知数。太阳的失踪却没有给这个郁闷的下午带来一丝的阴凉。小城路上的行人都无精打采的赶路,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出那回家的急切:真想回家冲个澡,然后盖上个被子,把空调开得低些来弥补奔波忙碌带来的坏情绪。夏季绿的世界中夹杂着一抹粉,长发垂到腰间,闷热时刻却不合时宜的散着,那是穿着一袭丝纱粉色长裙的女人,对,应该是女人,因为她的眼神透露着女孩儿没有的成熟和沧桑。上身的丝纱面料不是超紧的裹着她的身体,到脚面的裙像荷花一样的抖落到脚面。没有风的亲捧,那长裙温顺的显示着她的身姿,偶尔的一丝风会让那温顺在她身上的长裙裙摆像水中的荷在水中轻摇,那种轻摇给这个郁闷的下午带来了一点也许是一丝的生机吧。
她没有在意路人,因为她用一个耳机把自己隔绝在了自己的世界,好像世界的喧嚣跟她无关。她有着跟别人不同的心情,燥热,即便是汗粘着脸和身体,脚步却没法再慢下来了。她叫林夕儿,也许是因为生于农村缘故,她可以抗拒旁人不可抗拒的燥热,没有让空调排遣燥热的习惯。她的慢速度可以数清路边每棵夏季绿叶中的黄叶了,她一边数着夹杂在绿叶中的枯叶,一边想着那正值风姿的绿叶为何会枯?难道片片枯萎在夏季的叶,也跟人一样累了或许因为心事多而憔悴了呢?她的眼神写着心事两个字,夕儿是在想枯叶的心事还是自己有心事,也许她在让阿拉伯数字的继续掩饰和抵挡心事的纠缠。落叶是夕儿的爱,小时候她喜欢把随风落在她面前的叶子捡起来夹在书本里,她只是会拾起那瞬间来到她面前的叶子,觉得那是一种跟叶的缘分,一种叶的寻找,一种叶找到主人的归宿感,那么多年过去了,虽然现在她不在拾起那片落叶,可是她依然会数。
再慢的脚步也会到达终点,也许慢节奏是她不想回到她的终点吧。充满心事的眼神这时候变得茫然,是因为已经到了终点站了吗?这个人人都想回到的窝,却让她驻足了。打开房门,甩掉脚上的负担,打开音响,赤着脚走进卫生间,过了几分钟夕儿穿着同样粉色丝缎长裙睡衣走出来,手还在捧着头发,还有水珠滴在胳膊,脖颈,睡衣也有点点的水痕,用毛巾包好头发,在书柜拿了一本凡尔纳的《海底两万里》,就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拔掉电话线的水晶插头,手机关机,闭上眼睛享受自己的宁静。客厅设计的简单大方,干净利落的让人平静,水晶吊灯上有一串偶尔会叮铃一下的粉色风铃,这是整个房间的唯一不协调,也许可以说是简单大方中夹杂了一点调皮吧!迈克的音乐在整个房间里旋转,一会她睁开眼睛,随手一翻,书就在一片掉落叶子的那一页停了下来,那一页有点点的绿叶变成枯叶而留下的眼泪吧。叶子滑落,摔在了地毯上,是地毯保存了这个一碰即碎的叶,十七年了吧,那本书自从十三岁之后就没有再动过,虽然跟着搬迁好多次,但是从不再打开过。这片叶子也算是成年了吧。夕儿小心的捏起叶子的小梗,打开酒柜,在排列有节奏的酒瓶中放着一个水晶瓶,那瓶子里有一支干枯的玫瑰花,有那种木乃伊的感觉,却没有埃及艳后的风姿。
那一页,有叶的泪痕.一路的想法都没有告诉她一个夏季枯叶的答案,现在她也许知道了,夏季,叶都在英姿飒爽的时候,那枯黄的叶是因为泪已干,是一种什么伤痛让它把自己的眼泪干涸,当痛到了心,它只想离开,唯一离开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干涸,让泪流尽,当泪尽了,不在有疼痛,绿色不再属于它,随风逝,它也与这个世界说了再见。是再见吗?怎么夕儿感觉到的是,听到叶子说,下个春天不在绿,下个春天不再来。春逝,这个世界没有童话,是谁给了自己一个梦,一个童话。
夕儿慵懒的翻着书,这本书的书龄到了可以去领身份证的年纪了,她也买了新版的《海底两万里》,可是却是没有味道的并且是觉得有点变质的读完,就没有在看过新版,内容有改动,她还是喜欢旧的,念旧的人不肯接受新的内容,念旧的人多多愁善感,就像喜欢落叶的人,大多都喜欢伤感。
夕儿的梦·香水一诺
过了有几个时辰了吧,时而随意的翻几页时而闭上眼睛,也许是累了想睡又有什么困扰着她无法入眠,乱翻几页打发时间。手机开机,看了看时间,快到六点了,一脸倦意的插上电话线。她想看时间的时候只有看手机或者电脑,因为她房间没有表让她来参考,她的房间没有用来表达时间的,每一面墙上都没有一张可以代表她是单身还是有家人的照片。也许这是个不可碰触的心墙。手机开机两秒之后就是来不及看的一条接一条的来电提醒短信,同时那首苦咖啡的座机铃声也响起来了。来不及看短信,手机铃声也响起来了,也许是她习惯了这种开机就开始忙碌的生活,也许是她淡然了别人的忙碌,电话铃声都响着,她却不紧不慢的去洗了把脸才回来接手机,“姑奶奶,你可出现了,您要是在这样失踪,我就要被老板炒着吃了,到时候你给我收尸呀,如果我有幸死不了,你就负责我后半生的赡养问题吧”要是电话可以穿越的话,估计那头的人早就过来说这些了。
“半个小时之后你过来拿样品,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明天八点保证样品进厂,你不会被炒着吃了,你快成闷大虾了,马上就可以红红的了,升了经理别忘了欠我七杯上岛了”
嘟嘟嘟嘟嘟,没等电话那端的乔恩说话,夕儿的电话就挂了。
“喂喂喂喂,你能不能下次让我说完话呀·······”乔恩也习惯了这种冷落,每次都是这样的结束,每次都是夕儿挂了电话,乔恩还在自言自语,算是一种发泄吧,人家牛,只能对嘟嘟嘟的电话发泄了。
客厅的电话一直响着,她摁了一下留言设置,就去了卧室,这间卧室温馨的像是十七八女孩的睡房,跟客厅的大方完全别出一格,过了几分钟她穿着一身类似于做瑜伽的衣服,上身白色吊带,下身浅绿色可以活动自如的七分棉布裤出来了,还是光着脚,从回到家她一直是光着脚,她的脚上带着一个脚链,几个水晶粉的小珠子和一个清脆的小铃铛。她没有理会电话留言,因为电话留言还在一条条继续,关上客厅的音乐,走进了另一个房间,还是卧室吧,确实应该是属于是卧室的房间,可是里面确实没有一点光,漆黑一片,她把手在进门处的左边一摸,灯亮了,卧室吗?走错了吧,这是一个学校的实验室吧,试管一排排,样品瓶摆满整间屋子,还有好多像是化学实验的东西,这个房间有落地窗却被几层黑绒窗帘紧紧的遮挡了,在遮挡的地方留了一个可以进出一个人的空间可以从落地窗进到阳台,这间屋子有两面墙是地柜平台,平台上放着许多透明的和深褐色的瓶瓶罐罐,一面是放着好多瓶子的黑色玻璃柜子,有门的那面墙放着两个冷藏柜,屋子的中间是一个大的操作平台,平台上也有很多的试管和装着东西的瓶子还有一个笔记本,这个屋子的空间就是留了一个可以转一圈的走道。她轻触了一下本本,屏幕亮了,原来本本一直没有关,只是睡眠啦,音乐暂停着,音乐开始轻缓,歌曲播放顺序,老歌一首首,怀旧的人,听说怀旧的人大多都伤感。音乐和她手里的试管,滴管同时进行着。屋子里飘满了混合的香味,说不清是玫瑰香还是麝香还是香奈儿还是大卫杜夫还是普拉达,太多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应该是上百种或者上千种香料香水的混合味道吧。
夕儿的眼神不再是茫然和困倦而是放着光芒的激情和投入的混合,这个房间唯一可以知道时间的是笔记本,她从不把手机带进来,这里是与世隔绝的世界,只有与世隔绝,她才会投入到忘我,她才会拿出最纯真最能感动人的作品。她看了看本上的时间,半个小时了,放下手中的试管和滴管,在冷藏柜里拿出来一个放着半瓶液体的小瓶子,晃动几下之后液体平静,看着清澈的美,她笑了一下,仅一下就满脸的忧伤爬了出来,一滴泪落在了瓶子上,像是某种结合。摘下眼镜,拿着瓶子和一个放在平台上的U盘走了出去,带上门。这时候门铃响了,她拿着U盘和小瓶子去开门,乔恩带着几个刚从超市带回来的兜子满头大汗的喊着,“就算你不讲朋友义气也不能不在乎钱呀,一边说着一边甩开鞋光着脚走进来,一边把东西往冰箱里塞一边继续自言自语的叨唠着,就算你不在乎我的升值和炒鱿鱼,让我没办法给我们公司新品,但是你也不能连我老板的电话都不接呀,你跟钱有仇呀,你们不是互利吗,他要新品抢占市场,你赚了钱,他请你吃饭,他只是慕名呀,你还饱了肚子。你怎么就不开窍呢,你就真的立个牌坊,为了一句玩笑承诺自己一辈子呀”说到这,乔恩戛然而止,她知道自己又因为语无伦次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了。他和承诺这三个字是夕儿的不可碰触的死穴。这次也许是因为夕儿把泪和无法言说的无法兑现的承诺都用心的放进了这个小瓶子,所以夕儿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像孩子似的哭闹,只是淡然的说着:“这瓶香水叫《诺》,配方和香水水语都在这张u盘里。你明天可以交差了,你可以跟着新品的销售量提升了,你老板也没有理由跟我见面了,我也不用找理由说拒绝的话了”。
说完,夕儿就回到了她的工作室,乔恩还在为自己的口无遮拦后悔不已。她打开瓶子,扇动瓶口处,缓缓地有一种橘子花、茂盛的佛手柑和一些说不出感觉的香味溢出,中味是玫瑰香,一种爱的传递吧,尾香竟然是昙花香味,怎么会有昙花的香味,夕儿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怎么想到用昙花做尾香,又怎么能让昙花融合的呢?诺代表着持久,对于香气容易散尽的季节,也许需要持久吧,需要诺。昙花,是呀昙花枝叶翠绿,颇为潇洒,每逢夏秋夜深人静时,展现美姿秀色。此时,清香四溢,光彩夺目。花开时令,犹如整株昙花大片飞雪,甚为壮观。昙花的开花季节一般在6至10月,开花的时间一般在晚上8~9点钟以后,盛开的时间只有3~4个小时,非常短促。昙花开放时,花筒慢慢翘起,绛紫色的外衣慢慢打开,然后由20多片花瓣组成的、洁白如雪的大花朵就开放了。开放时花瓣和花蕊都在颤动艳丽动人。这么美,这么短暂,就像当初何家诺给夕儿的爱。何家诺给了夕儿美丽的爱情,给了夕儿一个美丽的承诺,却没有让这个承诺兑现。夕儿爱了家诺,爱了这个承诺,他给她的爱昙花一现,夕儿却用剩下的时间去看昙花凋谢。爱了昙花,等了一生,只为这一刻的绽放,这一生爱了昙花,守了一生的凋谢。乔恩做好了吃的,用保鲜盒装好之后放到冰箱里,收拾好厨房,拿着小瓶子和U盘走了,这是她们的习惯,也许是两小无猜,彼此没有要求,只有疼惜,乔恩习惯了来到这收拾屋子,做好吃的,然后打开电话留言,一一帮夕儿回复了,这些来电不外乎就是其他公司要货的,还有达官贵人夫人想占个便宜要个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香水,还有就是哪个钻石老五借着香水的名义的请约。乔恩了解夕儿的所有,就像是夕儿的助理,这些事情都是乔恩给顶着,回复完电话,然后悄无声息的走人。夕儿习惯了乔恩的呵护,在乔恩这任性,也许这是她现在唯一可以任性的地方。
此时夕儿并没有在工作室忙碌,而是走过那黑绒窗帘,站在阳台上,拿着一个试闻棒发呆,这根试闻棒是粘过香水诺的玻璃棒,往事依然,三生石还在,那个许诺的人却走得好远好远,好像从来没有来过,好像那只是夕儿的一个梦,梦醒了,家诺的一切都不在了,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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