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连海事大学外国语学院
一、作家介绍
多丽丝·莱辛(Doris Lessing,1919年-2013年),英国女作家,她被誉为继伍尔芙之后最伟大的女性作家,并几次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以及多个世界级文学奖项。她的代表作有《金色笔记》、《暴力的孩子们》和《野草在唱歌》等,作品都是以独特的女性视角为聚焦,着力表现她们独立反叛的个性及与这个社会的冲撞。多丽丝·莱辛是一位极具天赋、高深莫测和多样化的作家,从不浪费一字,同样擅于呈现精心设计的情节、事件、沉思或反思的描述,暗示着心灵深处的运作,从而有力地吸引读者。玛格丽特·德拉布尔形容她是一个“会改变时态、语气、地点……跳过几十年,从过去到未来,记录,推测,描述,以无情的紧迫感”(Margaret Drabble 1972)52。她把莱辛描述为少数几个坚持解读我们的世界的作家之一,她还断言“对于一个始终预见并面对最坏情况的作家来说,[莱辛]既不沮丧,也不明显地沮丧”(Margaret Drabble 1972) 50。确实,莱辛的小说具有包容性、精神性和错综复杂的交织,莱辛是一个探索者,她不害怕质疑现状,并尝试新的方式与她的观众沟通。二、《到十九号房间》介绍
《到十九号房间》被收录在莱辛小说集《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中,其中女主人公苏珊受过良好教育、婚前在广告公司有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周围家庭婚姻多动荡等情况来看,小说反映了英国二战后五六十年代的中产阶级的婚姻家庭生活。婚前,苏珊拥有一套公寓,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结婚生子后,她自愿返回家庭,做专职妻子和母亲,因为她和马修都认为这是自然而然、十分理智的选择。但是苏珊是一个向往自由灵魂的独立女性,放弃工作、一心只照顾孩子和家庭,这显然使她感到痛苦。当然当时苏珊所处的社会还是男权社会。但是作为一个年轻独立的女性,她一直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值得的、是应该的。所以苏珊一直在压抑自己的心情。曾经的苏珊年轻、有文化、有工作,是一位独立女性。但是结婚之后,回归到女性为人妻为人母的传统角色中,这却让苏珊觉得,曾经美好的生活变得停滞不前。但她一直在告诫自己,婚姻就是这样的,大家都是这样生活的。苏珊过于理智。当她知道了马修有了婚外情,虽然心里也觉得很沮丧,但是还是很理智的原谅了马修,只不过心里留下了一道无法逾越的伤痛。为了寻找自我,苏珊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心灵栖息地——十九号房。这个房间并不豪华,也称不上干净整洁。但是苏珊在这个房间里面却能找回自己失去已久的心灵的平和。但是此时的苏珊早已经没有了工作、没有了经济来源。所以不得不向马修伸手要钱来维持自己的十九号房。当马修无休止的询问时,苏珊选择了自杀来解脱,来维护自己仅有的一点尊严。三、《到十九号房间》中的房间意象
在《到十九号房间》中,莱辛明确地质疑了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英国社会允许女性扮演的角色。尽管女性的角色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发生了变化,并在五十年代开始发生变化,但无论是在英国还是在北美,女性仍然要找到成为妻子和母亲的目标。对于莱辛来说,房间既可以是避难所,也可以是充满爱和幻想的地方,或者是神秘之旅的地点,也可以是监狱。对小说女主人公苏珊来说,十九号房间不同于她房子里代表限制的空房间,它充当了一个缓冲区,一个反对传统的妻子和母亲角色的避难所。它象征着苏珊对那些试图束缚她的理性的、制造死亡的模式说不。苏珊用一种创造性的力量渗透了整个房间,赋予了它一种救赎和救赎的意义,这不仅通过她的敏锐和诚实的力量,也通过想象力的力量,使她的微观空间变成一个流动着人类潜力的宏观世界。她与传统女性角色的精神陷阱的斗争,她渴望满足自己的需要,最小化她的父母义务、妻子责任等,并寻求她的自由,独立和旧的自我是对遵守既定秩序和社会化理智的清晰反叛。苏珊是一个聪明、内省的女人,她在智力和情感上都能意识到她的危机,并感到沮丧。她开始把自己做母亲的能力和多年的家务管理工作看作是一种痴呆,而不是一种美德。她越来越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得到满足。内心空虚的表现使她无法再呆在莱辛的“117房间”里,失去了与内心自我的联系。相反,她在弗雷德的酒店租了一个便宜的房间,在孤独和孤独中,通过自我分析和丰富的冥想,她面对自己的“本质”自我,这一大胆的行为显示了脚本自我的潜台词。十九号房间不仅意味着一个安全的地方和一个自由的空间,而且它也代表着成长和满足的象征,而不是一个贬低女性地位的象征。在她旅居酒店房间的过程中,苏珊成长和发展了她独特的自我,她认为这是她最重要的财产之一。但是在苏珊有机会彻底消除妻子和母亲苏珊与另一个苏珊之间的差距之前,她被打断了。她在匿名和自由方面的巨大自由被打破,她与“其他地方”的联系被切断,她对另一个苏珊的追求受挫,因为马修相信她有一个情人,让人跟踪她,她不再自由。当她的藏身之处被发现后,苏珊在房间里的平静让人有一种被囚禁的感觉,因为这个曾经培养她自我发现的学习场地现在只产生了深深的厌倦和怨恨。然而,苏珊所知道的是,她被困在自己的房子里,感觉像一个长期的囚犯,生活在“监狱服刑”,她的身份感在婚姻的混乱中消失了,她的生活是一场伪装和一场取悦他人的表演。她总是被家庭拴住,被他们的要求和“时间的压力”压垮。她开始看到她的工作是家庭的中心或天使在众议院占据和使用十年的她的生命。毕竟,她对每个人都唯命是从,总是随时待命,总是爱心和食物的供应者,总是“像皮带一样恪守职责”。苏珊自己也承认,她不再确定“婚姻、四个孩子、大房子、花园、打杂的女人、朋友、汽车……这个东西,这个实体”围绕着她旋转。她觉得她不再是她自己,不再是任何人。她觉得,“真正的苏珊”“处于停顿状态,就像被冷藏了一样”。无聊和疲惫的只有她相信,“在另一个十年中,她将回到与她自己的生活作为一个女人”,但之后期待着当“孩子们会从她的手”,苏珊无法回到她早些时候的自己。她因忙于不必要的工作而感到紧张不安。她曾经觉得她的灵魂属于她的孩子们,然而她也承认她的孩子们“不能成为生活的中心和存在的理由”。现在她与他们疏远了,她不再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当她的双胞胎拥抱她时,她体验到了“充满爱的肢体的人类笼子”,她感到丈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不在她身边。
像弗吉尼亚·伍尔夫一样,莱辛相信一个女人,尤其是在中年,必须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花些时间去发现真正的自己。苏珊不再是情妇、妻子、母亲、组织者,不再受罗林斯夫人和孩子的母亲这种头衔的束缚。她人生中第一次否定了自己的否定,摆脱了自己的社会角色和束缚她精神的令人窒息的拘礼,她改变了自己的名字,还付钱给了酒店老板。既然名字既是身份的象征,也是身份的组成部分,放弃一个人曾经和被人知道的名字在很多方面都是一种同意成为另一个人的行为。现在,苏珊有时间自我反省了;她是孤独的,超越了人们对她的期望,超越了预先包装好的女人。她从外向的活动中退缩,通过放弃自己的接受,发现自己一直在扮演一个角色,戴着一套面具,得到了她家人的认可,但限制了她的生活和存在,只激发了无聊。她打破了女性的文化建构,摆脱了保姆的角色,无论是对她自己的孩子还是对她的丈夫,并根据自己的需要、经历和感知塑造了自己的身份。她雇用了一个互惠生女孩,她接管了这个角色,经历了社会面具,角色的崩溃。莱辛清楚地表明,苏珊的婚姻只是她不断成长中的一个插曲,而不是她整个存在的方式。
四、结论
面对不能继续存在的威胁,苏珊感到有责任保护真实的自我,并将其释放出来。她必须坚持一种自我意识,所以苏珊朝着有意识的、有意义的选择前进。她宁愿死也不愿迷失自我,向现实妥协;她选择个人真相和个人觉醒,而不是放弃和绝望。当她漂进“河里”时,她的最后情绪是满足和平静,这是一种禁锢的僵化的替代。苏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接近于理解和接受她潜在自我的创造和出现,她可以自由地重塑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被塑造自己。莱辛在自己漫长的写作生涯中,深刻的体现了女性意识,始终把探索妇女的命运作为自己的写作主题,女主人公都是不满命运安排但又勇于与现实相抗争的女性。而莱辛则正是通过这些有血有肉、生灵活现的人物探索她一直关注的问题,即现代社会尽管表面上给妇女以自由和平等,但却没有奠定使妇女享受这些权利的真正基础,妇女的才能与天性仍受到不公正的甚至粗暴的对待。苏珊的抗争并未完全成功,女性要获得真正的自由和平等,仍有待社会的进步和女性的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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