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广州市东风东路小学
一个圆鼓鼓的铁筒约莫三十厘米高,墨绿色油漆上点缀了几道深棕色的圆圈,正中间还刻有一个老虎头的图案——这是我卧室里的邮筒。
看!邮筒的最顶端开了一个六厘米长的小口子,这就是扔信笺便条的“大门”了,看它肚子的容量,恐怕能容得下百余封信笺了。如此复古的颜值,巧妙的设计,无疑出自我的老妈之手。虽然它没有欧洲城市街头的大邮筒那么气派,也不如一些影楼的邮筒道具那么精致,但它无疑是我心中无比重要和惊艳的物品。
大肚子里有个小机关
“这是送给你的专用邮筒,如果有话想和我说但说出不口,那就写出来给我看。我也会不定时地给你写信,投递到这里,注意查收哦!”去年七月,我生日那天,妈妈送给我一个定制的小邮筒,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它的用途,可我觉得她是别有用心:“哼,一定又是为了锻炼我写作能力想出来的招数,这个老谋深算的老妈,我才不上你当呢!”于是我笑着回应:“看这样子,我以为是个高级的垃圾桶呢,原来是个邮筒,我得把它当个老古董,珍藏起来,说不定再过几十年能卖个好价钱!”
妈妈赶紧解释:“它可不是个摆设,它应该是一个传声筒,作用很大,你慢慢就会发现!”
那天晚上,我靠在床头,认真地研究了一下这个胖乎乎的家伙,嗯,手感还不错!突然,我发现邮筒后面下方有一个小闸门,什么?这里还有个小机关呀!打开一看,伸手一摸,竟然掏出来一张折纸,上面写着熟悉的字迹:“儿子,收信的感觉很好吧?鸿雁传书是很有意思的,有时候写比说更重要!”
虽然老妈的这段话云里雾里,但我觉得这个创意值得点赞,看着妈妈亲手写的字,也比阅读她给我的手机微信要温馨很多。“妈妈的字写得真好,难怪她老嫌弃我的字丑”,我不禁自言自语。当晚,我把第一封信细心地折叠好,装进了一个专属的文件袋里,抱着还有淡淡油漆味的邮筒入睡了。
有点蹊跷的行踪
邮筒在好一段时间里成了我每天都要亲密接触的物品,因为有趣的妈妈每天都会塞一张信纸,有时候是“教训”我,有时候是夸赞我,有时候只是画一张画,画她下班路过大桥时看到的日落……我倒是很懒,没有回信,我很享受阅读信的快乐,有时候也想提笔回复,但觉得似乎这种方式很做作,作罢。最近,小区的垃圾分类活动如火如荼,很多住户都在讨论怎么做才能把这项工作做好,也有很多人抱怨“分类复杂,耽误时间”,更有甚者完全不顾及邻居感受,把所有垃圾一股脑地扔进垃圾桶。
有一天晚饭后,妈妈提着厨余垃圾下楼,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你去哪里扔垃圾了?新建的一排分类垃圾桶不就在后面路口么?”爸爸问她,妈妈只随便“嗯”了一声就忙别的去了。
第二天和第三天,妈妈晚饭后倒垃圾,依旧过了很久才回家。
第四天,和我住同一小区的同学问我:“你妈妈是……清洁工?”
我很惊讶他的问话,连忙追问究竟。
“我这几天晚上在楼下练习跳绳,看到你妈妈在垃圾回收处收拾垃圾呢。嗨,也没什么,清洁工是城市的美容师啊!”同学拍拍我说。
放学回到家,妈妈不在家,我立刻给她打电话,一通劈头盖脸:“你每天都去楼下翻垃圾了?你这么做,搞得同学以为我妈是清洁工,你真是不怕我被人笑话啊!你去翻垃圾干嘛呀!”
面对我的机关枪炮轰,妈妈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个美好的邀约
妈妈晚上下班回来,居然不理我。想到我被同学“耻笑”,我也不想理她。入睡前,我憋着气,也没心思看书了,摆弄床头上的小玩具,瞄到邮筒,想到它是妈妈送的,又来气了,可拿起它,发现里面有东西在晃动,我赶紧打开小闸口,收到了一封信。“儿子,小区的垃圾分类工作刚刚开始,很多人把垃圾袋随便一扔,所以我就顺手分一下,也给来倒垃圾的人讲一下要怎么分类,不仅是我,还有楼上的蔡阿姨,伍叔叔,大家都自发做这个事情。而且,即便是清洁工,有什么丢人的呢?大道理你都懂,小细节你就需要自己观察和消化了!”妈妈的字引入眼帘。
虽然耳边回想起同学的问话,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但眼前仿佛出现了“大美女在垃圾回收处忙碌”的画面,我又心疼老妈,又自觉惭愧。美女妈妈的这股精神给了我力量,让我迅速找来纸和笔回信:“妈妈,明天晚饭后,我和你一起下楼倒垃圾!”
写完信,我把它折成小方块塞进床头的邮筒,紧张地期待着:“妈妈明天能看到吗?能回信吗?”
第二天下午放学,我第一个冲出教室,一口气跑回家,冲到卧室摇晃邮筒。“哐哐哐”,有信了!拆开一看:“小帅哥,我已收到你美好的邀约,今晚一起倒垃圾!”
我长吁一口气——
从不知道,拆信的感觉如此美妙!
从未想到,写出来的道理更坚定有力!
床边的小邮筒,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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