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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的故事

时间:2023/11/9 作者: 散文百家 热度: 12334
崔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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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多年前,我在业余体校练柔道。有个女队友叫白雅丽,皮肤白皙胜雪,一笑起来两个小酒窝,更显得清纯迷人。一米七几的高挑个,无论往哪一站,都会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训练的时候虽然很辛苦,不过在片刻的闲暇中,我们在一起你追我赶、打打闹闹的却也很快乐。青春的时光虽然很美好,却也总是很短暂。因为要去合肥上学,我离开了体校,就和雅丽暂时失去了联系。

  两年以后,我在家接到一个电话。听声音是个女声,让我猜猜她是谁?逗了我半天才来一句:“臭没良心的,我是雅丽,白瞎了我以前给你洗过恁多褂头子。”

  “哪敢!哪敢!只是太突然了,有些反应不过来。”我赶紧陪着小心。“哼,看你识相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要罚你帮我一个忙!”雅丽开玩笑地“命令”道。“我哥跟我爸去外地打工了,你来帮我割豆子吧!”雅丽说得很轻松。“什么?割豆子!”我心底立马迟楞了一下,我可连镰刀把都没摸过呢?“你来不来呀?给句话吧!”雅丽的声调有点高了。

  好吧,我赶紧约另外一个师弟二胖一道去,下了车,找个电话亭给雅丽打了电话。她说一会来接我,于是我们就在附近随便看看。

  正看得出神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哈”的一声大喝,吓得我原地一蹦。回过头来,一个身穿白色长袖体恤,下穿浅蓝牛仔裤的女孩,正捂着肚子止不住地呵呵大笑。定睛一看,原来是雅丽。嗨,这鬼丫头,一点都没变,还是像以前一样爱搞怪。

  到了雅丽家,饭菜也都上齐了,雅丽一个劲地给我夹菜,她妈一边说没啥菜啊一边帮着夹。二胖看我碗里的菜都堆成山尖子了,却没人给他夹,自我嘲笑说:“我这都成被爱情遗忘的角落了!”二胖还假模假式地装出一副委屈的哭像,“哎,好吧,谁叫我没有师兄长的帅,走到哪都有人爱!”

  雅丽被二胖的“飞刀”射中了要害,脸上泛起两团红霞,难为情地低下头吃饭,假装没听见二胖调侃。雅丽妈就光笑眯滋滋地时不时看看我。我只觉得好奇怪,不就来帮忙割个豆子么?她妈至于这么高兴么?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向地里进发。在秋风中迈步前行的雅丽,就像秋天的红叶一样火热地开放。这是少女最美好的年华,温暖而包容。只需要你一个转身,即可拥抱属于两个人的幸福。

  来地地里,我和二胖观察了一会邻边地里的老乡,他们手中的镰刀挥舞得刷、刷、刷的怪是个劲的。我们也学着样,左手勒起一把豆秸,右手用镰刀去割。一使劲,只有前头两棵割断了,靠后面大部分都没割动。我喊大丽:“你家这镰刀不快呀,你看都割不动。”雅丽说:“都昨天刚磨过的,怎么可能?你那动作不对,不能黏糊,要用寸劲。”“哦,这样子,是不是咋们训练时说的那个爆发力啊?”我又比拟了一下。雅丽嗯了一声,“是呀,要不以前教练都说你聪明呢,一点就通。”我被雅丽夸得嘿嘿直乐。我们三个一边割着豆子,一边说说笑笑。这一刻,就连空气都充满着甜蜜的味道。

  还没割多大会,我就觉着腰酸腿麻得支撑不住了,还担心别割到腿。于是我岔开双腿,就像扎马步一样半蹲着。二胖喊我“哥,还是你这动作优美!”我说“那是,你哥啥时候不帅?!”二胖又跟一句“就是姿势难看,像个大赖哈蟆。”我们又是嘻嘻哈哈耍闹一阵子,附近的老乡看着我们直笑。半天只见我们没少耍宝,就是豆子没见割下去多少。

  眼看大片的豆秸还精神抖擞,像旗兵一样不屈服地支棱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和二胖逐渐失去了耐心,就不想再一刀一刀地细割了。我俩每人手拿两把镰刀,左一刀右一刀地,像螳螂斗架一样毫无章法地乱砍。那些豆秸立刻就像溃兵败将丢弃的盔甲一样,横七竖八地散落了一地。

  最后我和二胖累得彻底没劲了,一屁股坐下,仰面朝天呈大字型躺在地上,一个劲地直喘粗气。老乡们乐得更欢了,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城里娃就是新鲜玩意多,割豆子都割得恁洋劲!”我和二胖羞愧得脸通红,镰刀也顾不上捡,撒腿就跑。出了地头,我和二胖直接朝街上奔去,咱不是这块料,赶紧打道回府,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刚坐上一辆破旧不堪的面包车,雅丽赶了上来。“你们别走呀,咱不割豆子了,咱们在一起说说话总成吧!”我说:“雅丽,俺俩都累的不成戏了,想回家休息,回头有空再来吧。”“那也吃了饭再走呀,都快到中午了。”雅丽又殷切地挽留。可是我和二胖折腾了一上午,割下的豆子面积还没有大丽家的院子大。昨晚雅丽妈把家里养了一两年的大公鸡,都舍下心做了煎煨鸡招待我们,结果俺俩干的活还不值一顿饭钱哩,哪里还有脸面再留下来吃饭。

  不管我怎么说,雅丽紧紧拉着车门的手就是不肯放松,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动着晶莹的湿润。车上人都坐齐了,开车师傅催促了几遍,其他坐车的人,也开始不耐烦地嘀咕起来。恰好雅丽家门里的一个姨来送人,看到了就劝雅丽:“外女呀,硬留人是留不住的,你就让他们走吧。”反复劝了几句,雅丽的胳膊开始无力的下垂,她姨顺势掰开雅丽的手指,面包车缓缓开出站台向前驶去。在车濒临开出集镇的最后一个路弯,我禁不住回头向后看去,雅丽依然站在原地,还在向着车的方向怅然地张望。

  我的心里既充满了矛盾又很无奈,我何尝看不到雅丽高挑白皙,美得纤尘不染。我要是和雅丽走到一起,是跟她回乡种地么?这次割豆子都已经验证了,像我这样上学长大的孩子,干不了这繁重的活。假如她跟我回城,我俩都没工作吃啥?我的同学大多毕业进了各个机关单位,而我呢,去摆摊么?要是他们看见我在街上干这个,我这读书人的脸面往哪搁呀。。。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每当在街头看到靓丽的身影,我都会想起雅丽羞涩而殷切的眼神,深深感怀而又不能自拔。在一个明净旷达的深秋,天空有着澄澈而舒适的蓝。有一片属于这个季节的红叶,曾是那么热烈的开放。而我却错过了她最美丽的时刻,错过了她曾经对爱情充满希望、亲切和真实的期盼。

  我吁了一口气,停下沉思,推开窗门向外望去。只见夕阳正摇曳着柔美的光泽,仿佛飘溢着迷醉的气息,和我这份醉情,齐飞在流岚落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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