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永翔

　　记忆中的大雪（外一篇）

　　●潘永翔

　　说暖冬暖冬就真的来了。近几年冬天真不像冬天，温吞吞的，像一个太监，不男不女的，扭扭捏捏的，让人着急。盼着下雪就像老人盼儿女一样，开门望了一次又一次的，雪的影子都没有，就是迟迟的不肯来。

　　记忆中的大雪总是把门给堵上，要从窗户爬出去才能把门口的雪铲开，人才能从门出入。那厚厚的严严实实的大雪，那深深的硬硬的“雪壳子”，人在上边走都踩不塌。堆雪人、打雪仗、滑雪爬犁，是我们那个时代农村孩子冬天的经常性娱乐项目。那飞扬的雪花，那飕飕迎面射来的雪粒子，石子一样打在我的脸上，生疼。冬天哪个孩子手脚上没有冻伤呢？冻伤似乎是那个时代老天给我们发的奖章。

　　记得有一年我还在上中学，晚上放学的时候下雪了。当时雪下得还不大，就骑着自行车往家走。我家离学校有八华里。可是走着走着就下大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迎面飞舞，不一会儿就把路淹没了，看不清哪是路了。自行车骑不动，我只好扛着自行车走。真是平时都是人骑车今天是车骑人了。刚开始还能走动，可是越走越累，脚下雪深路滑，摔了好几个大跟头摔得鼻青脸肿的。冬天天短，放学时已经是黑天了，磕磕绊绊走了一路这时天已经是大半夜了，累得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把自行车扔下。走到家时看到我爸爸站在村头等我呢，身上满是白雪，像一个雪人。爸爸的这个形象一直在我的心里保存着，直到现在和永远。第二天我和我哥去找自行车，已经看不到一点点迹象了，好在凭着记忆从雪里把自行车挖了出来。那场雪真是大啊，记忆中有半米深，差一点就把我的记忆掩埋了。

　　而现在，这雪就像是白面一样金贵，就是不肯下一点点。野外大地上黑漆漆，一点雪的影子都没有。这还是冬天吗？这还是北方的冬天吗？这还是关外的冬天吗？

　　今天早上一开门，居然，我是说居然见到了雪花！地上一层薄薄的像是撒了层白面。北风倒是很凛冽，嗖嗖的。车在库里避雪，我迎着风雪北上。雪花打在脸上凉刷刷的，落在嘴里甜丝丝的，很舒服。灌到脖子里很凉。脚踩到雪上咯吱咯吱响着，我在用脚和雪地对话，和冬天对话。

　　到了下午雪有些大了。地上有了很厚的一层了。盼了一冬天的雪终于有了模样，像是在下雪了。虽然下得有些迟疑，有些郁郁寡欢！

　　晚上，听到了喀喀喀的声音，我知道那是扫雪的清洁工上路了。他们用铁锹铲出那些被车压实了的雪。这个城市的雪一向扫得很及时。雪后基本上主要干线都清扫干净了，不像有的城市用融雪剂，把路面整得黑漆燎光的。在扫雪的时候，老老少少的都上路，扫的铲的推的，分工合作。有时候是半夜上路，有时候是连夜清扫。为了路面清洁，为了有一个畅通环境，为了我们这些司机能安全开车，清洁工人和家属付出了艰辛的劳动。顶风冒雪，蔑视严寒，他们遭老罪了。

　　此刻，已是21点钟了。楼下马路上的清洁工人和他们的家属正在一点点地清除积雪，铲雪声一阵阵传来，一直在我的梦里延伸……

　　我知道我的这点同情不会给他们送去一丝温暖，也不会给他们减轻一点负担，但是我向这些人致敬！用我的这篇文字以及我的真心！

　　记忆中的大雪还在我的案头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开成了又一年的吉祥。

　　雪中体会飞的感觉

　　上帝造人的时候，没有给我们安上翅膀，所以我们没有机会体会飞的滋味。但是，如果你有一辆车，你又在北方生活，你就有机会享受飞翔的快乐。那种脱离大地，超越现实，凌驾于事物之上的感觉，让你久久不能忘怀。

　　一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我参加朋友的聚会回家时稍晚了一些，开车返回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雪。漆黑的夜空中，大片大片的雪花自天而降。车灯的两束光切开黑暗，蝴蝶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迎着灯光飞来，直扑车窗。车行驶在纷飞的大雪中，像航行在空中，一种脱离大地、脱离现实、超越自我的欲醉欲仙的滋味，在心中荡漾开来，一种从没体验过的滋味在全身弥漫。那斜斜飞来的雪片，凌空飞舞，敲打车窗，敲打心扉，让思想和雪花结合在一起，产生一次又一次的飞跃；车在风中飘起来，像一座飞翔的城堡，坐落在仙境里；在这种浪漫的天气里，感情也在悄悄地融化，不知不觉地就温柔起来了，这大地、飞雪、黑夜、北风、车的灯光，似乎都有了灵性，成了你的朋友，你们正在悄悄地交谈……车在白色的世界里飞翔，车轮下吱吱呀呀的碾雪声，和着呼呼的风声，不知不觉距离在缩短，在激动和愉悦中到达了目的地。下雪天很少有人出车，宽阔的公路上只有你一台车在飞驰，那种感觉真的是妙极了。

　　这么好的景致我当然不能“独吞”，我叫醒了几位写诗的朋友，一起上路，一直跑到我们都困了的时候才回到家里。然后一壶酒，几碟小菜，开怀畅饮，大雪带给我们的兴致正浓，大家都沉浸在雪的意境里，谈雪中飞车，谈雪花，谈天气，谈文学，直到天亮。

　　那是我第一次在雪中开车。后来一下雪如果有时间我就和朋友们一起去雪中飞车，体会那种激动和兴奋。而且，我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了有车的朋友们，得到了他们的一致赞扬。

　　雪中开车成了我的一大乐趣。

　　如果是白天下雪，那就是又一个景色了。行驶在路上你会发现，你正穿行在一个银色的世界里。满天飘着的雪花，把大地铺上了一层银白。你的车在雪天一色的童话世界里遨游。路两边的树，纷纷地退去，似乎在给你的车和大雪让路。那雪就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铺天盖地，像是要把一切都掩埋。而你的车像一个精灵，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追逐，与雪花嬉戏，就是无法阻挡，反而与大雪融为一体。顶风行使时，那车似乎要飞跃现实，把雪撇在身后。这时，你的成就感，你的和自然斗争的勇气，你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的自豪与骄傲，一点点的上升，使你有了更多的愉悦。旅途的劳累，驾车的辛苦，都随之消失了。

　　这时你切记不能得意忘形，安全是第一位的，无论何时也不能忘记。

　　当然，雪天也给驾车带来了许多麻烦。由于下雪路滑，开车十分困难。尤其是下雪过后，积雪在路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车轮碾压过后，镜子面一样光滑，十分难走。这时，你不能急加油，也不能急刹车，更不能急转弯，否则，一定会出事故。所以，大雪带来了好景致的同时，也带来了麻烦，雪后开车都小心翼翼的。

　　自从我开车以来，驾驶带给我的快乐真的很多。方便快捷自不必说，开车本身带来的乐趣足以让你成为车迷的理由了。开车是人与机器的最好结合，也是你体会动感的最好方式。闲暇时，开上自己心爱的汽车，穿行在车海人流中；或者到郊外无人的公路上疾驰，都是一种最好的休闲方式。

　　如果你有一辆车，你有驾驶经验，那么请到北方来吧，请在雪花纷飞的时节来，相信北方的冬天不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