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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有梦:马来西亚红学研究的引路人陈广才?

时间:2023/11/9 作者: 红楼梦学刊 热度: 15351
[马来西亚]谢依伦 孙彦庄

  内容提要:丹斯里陈广才自中学时期初识《红楼梦》,阅读《红楼梦》、收集红学书籍,与红学书刊为伍,更与世界各地的红学家结缘,建立了深厚的友谊。陈广才致力于推动马来西亚红学的研究风气,促成《红楼梦》翻译成马来文,建立本土的《红楼梦》研究团队,筹办国际《红楼梦》学术研讨会。2017年,他把从世界各地搜集来的《红楼梦》版本及红学著作全数捐献给马来亚大学图书馆,倡建马来西亚首个《红楼梦》资料中心。2018年又于马大文学院内倡设《红楼梦》研究中心。其无偿捐献的《红楼梦》文献目前已达5千余册,成为学界一代佳话。

  《红楼梦》自19世纪传播至英属马来亚至今已近二百年。马来西亚和新加坡(马新)老一辈《红楼梦》爱好兼传播者,如邱炜萲(菽园)、依藤、任辛(方修)、连士升、周颖南、黄葆芳、钟玉莲等,以及曾到马新教授《红楼梦》课程,传播红学知识的潘重规、李辰冬、皮述民等红学专家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被忽略,或被淡忘。回顾《红楼梦》在马新传播与研究的历史进程,当代著名政治人物丹斯里陈广才是值得注意的。

  陈广才1955年出生于彭亨州文冬。1980年加入马来西亚华人公会(Malaysian Chinese Association,MCA,简称马华公会或马华),曾出任政治秘书、马华青年团(马青)副总团长、马华全国副组织秘书、马青总团长、马华副总会长、马华署理总会长;在国家行政职务方面,陈广才曾任彭亨州行政议员,文化、艺术及旅游部副部长,能源、通讯及多媒体部副部长,财政部副部长,交通部长。陈广才于2008年受马来西亚最高元首册封为Panglima Setia Mahkota(P.S.M.),即皇室英明将领荣誉勋章的授勋者,同时被赐封丹斯里(Tan Sri)勋衔。该勋衔的受封者必须是在国内外对社会、艺术、科学及人道领域做出卓越贡献,且其贡献能让国家的名声享誉全球。“丹斯里”是继马来西亚最高勋衔“敦”(Tun)之后第二高的国家荣誉封衔。

  “陈广才不只热心推动海外红学研究活动,而且还真正深入研究红学。因此,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决定委任他担任我们的顾问,我们希望他能充当桥梁,推动中马两地在红学方面的交流。”这是1994年9月19日,当陈广才正式受委为顾问之时,中国艺术研究院副院长冯其庸先生对他的期许。身为马来西亚文化、艺术及旅游部副部长,陈广才的荣誉亦标志着马来西亚对《红楼梦》的钻研和成就已经获得权威机构的肯定。

  本文从陈广才对《红楼梦》的阅读收藏,到系统推动《红楼梦》的传播等事件,探讨其“红迷”“《红楼梦》传播者”“红学研究引路人”身份的转变,论述他对马来西亚红学研究的影响和贡献。

一、左手为国民服务,右手为兴趣研红

回顾马来亚大学中文系历年来的学术研究成果,第一本研究《红楼梦》的学位论文《论今本红楼梦后四十回续书作者问题》完成于1979年,作者为陈广才。就读大学本科二年级之时,陈广才在马大图书馆第一次见到《乾隆甲戌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手抄本,产生了莫大的研究兴趣。可惜当时中文系并无深研《红楼梦》的教授可作其红学“引路人”,因此他唯有找敦煌学专家苏莹辉教授指导学术研究方法,而红学论文具体内容则靠他自己“摸着石头过河”。截至目前为止,这也是马来西亚唯一研究版本与考证的《红楼梦》学位论文。

  此论文分六章,前言指出今本《红楼梦》后四十回续书问题,不仅是红学史上尚待解决的问题,更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大公案。第二章仔细讨论了脂本和程本两大系统的各种《红楼梦》版本的特点,并将程甲本卷首程伟元序和高鹗叙、程乙本中程伟元和高鹗合写的《引言》全录出来。第三章从脂批看后四十回续书问题,列出据脂批推测出三十回佚稿中的情节及回目共十七条。这十七件事情,或不见于后四十回,或叙述有所不同,在程本中算是毫无影响的内容。脂批提供了有力的证据,证明程本后四十回根本不是曹雪芹所作,相传固久的续书之说始能颠扑不破。第四章谈高鹗续书的商榷,就现有的材料把高鹗续书说法的论证逐一推翻,认为程伟元和高鹗在序言和引言中叙述他们整理及出版《红楼梦》的经过都是可信的。从程甲本与程乙本之间改动的文字看来,高鹗确实不是续书者,只是为前八十回及后四十回残稿做了一些修辑的工作。第六章高鹗与《红楼梦稿》的关系,《红楼梦稿》后四十回正文本是简单、平铺直叙、描写呆板及不细腻的。修补后的文字不但变得复杂,描写更显生动、深刻及细腻,文言文改为口语,非北京话改成道地京腔等各方面都显示改稿人的文学修养比续书者要高明得多。从各方面看来,相信高鹗就是《红楼梦稿》中所有改文的作者。2008年人民文学出版社《红楼梦》校注本第三版正式出版时,在著者署名上的调整,与陈广才论文中的结论不谋而合。

  此后,虽然他不时发表红学论文,如《高鹗是红楼梦后四十回的作者吗?》《喜见红楼新校本——中国艺术研究院校注本》等,但其论文中有许多精辟见解,因未出版,依然鲜为人知。

  完成学士学位之后,陈广才先进入教育学院,再参加公共行政学院的行政与外交官员的训练课程,而后则投身于华文教学工作。他每周一至五在博特拉大学语言中心教导友族学习华文,周末则到吉隆坡增江中学教导母语班华文。于此同时,他亦正式开始参与马华公会的政党活动。

  1985年12月,陈广才获得新加坡国立大学提供的奖学金,在著名红学家皮述民教授的指导下,准备修读硕士课程,并以百廿回抄本《红楼梦稿》作为研究主题。然而正在此时,房屋及地方政府部长丹斯里陈声新力邀他出任其政治秘书,陈广才的文学硕士生涯还未真正开始就已暂告一段落。

  1986年,被委任为彭亨州行政议员的陈广才坦言:我对红学很有兴趣。政治,是我的事业,在这方面希望为民族为国家做些事情。至于文学却是我个人的兴趣,它能调剂我紧张的政治生活,所以从政这几年来我完全没有放弃对文学的那种热爱。不过,无论如何,繁忙的政治生活实在影响到我花在文学方面的时间。

  尽管如此,从受委为州行政议员、副部长,直至部长,无论国务多繁重,陈广才阅读红学著作的习惯始终如一。在“马大中文系卅周年纪念座谈会”中,他曾感性地说道:我要告诉学弟学妹,如果时光能倒流的话,我还是会选择念马大中文系。……我在繁重的工作压力下,回到家中我还可以读《红楼梦》,进入非常阔大的中国文学世界里跟杜甫、李白,与诗经、诗词同陶醉。我觉得马大中文系给我三年的训练一生受用无穷。

  陈广才对红学的热忱从未停歇。每一次访问中国,他都会抽一点私人时间到北京恭王府探访知音冯其庸和一班红学研究人员,谈一谈红学最新研究成果和心得,以获取最新的资料和讯息。1992年收到冯其庸通知,得知曹雪芹墓石出土的消息,他更是第一时间从吉隆坡赶到北京西郊张家湾与冯老同去考察。

  他的“迷红”情怀在孙彦庄《红楼梦情结》序言中更表露无疑:出于好奇心也好,求知欲也罢,这些年来,我的确搜集了不少红学的著作,既有考证派、索隐派的外围论述,也有据文本撰写的人物评论、修辞分析等等。总之,五花八门,多种多样。这些论著,有的看过就算,有的却品味再三、爱不释手。“误入红网三十年”的我,争取时间阅读“红书”,已成为我日常闲暇优先议程,因此,重要的红学著作,多数看过,少有漏网之鱼。

  2008年,陈广才决意退出政坛时说:“我会把更多时间放在红学,这是我醉心的工作。”强调日后他将有更多时间去专研红学,并推动红楼梦传播活动。

  在漫长的四十多年内,陈广才的言行确实都表现出其马来西亚首号红迷的身份。然而,陈广才对红学的热爱并不仅限于个人的满足,他更在马亚西来国内极力推广《红楼梦》,以行动证实红学在他生命中占据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

二、马来西亚国内《红楼梦》传播活动的推手

1990年,陈广才在马来西亚全国大选中获胜,出任文化、艺术及旅游部副部长。他召集一班喜爱《红楼梦》的人士,开始有组织地推广研红活动。他们于1992年成立了马来西亚《红楼梦》学会筹委会(未正式注册),其组织如下:顾问陈广才,主席孔亚光,副主席苏伟妮,秘书潘碧华,财政林天拱,筹委骆清忠、孙彦庄、林春美、李慈芳、李竺恩。

  《红楼梦》学会筹委会的例常活动,除了每个星期天早上在吉隆坡教师公会进行专题探讨会,其他还包括:交流会、《红楼梦》电视剧观赏会、参观陈广才的《红楼梦》书斋,以及收集资料及编写论著目录。

  1992年9月6日,筹委会与《星洲日报》联办了一次颇具规模的“《红楼梦》座谈会及资料展”。陈广才借出了近七百本私人珍藏的红学书籍供展览之用,其中不乏珍贵的线装书和绝版本,让对红学感兴趣的观众一饱眼福。

  马大中文系主任钟玉莲博士受邀担任主持人,主讲者除了陈广才以外,还有伦敦大学工程硕士骆清忠、马大中文系硕士兼马拉大学中文组主任苏伟妮和马大中文系研究生潘碧华,他们针对“红学发展的过去、现在与未来”“版本下落与意义”“眉批与眉批人”及“《红楼梦》文学成就”等课题分别作出论述。由于出席者踊跃,《星洲日报》礼堂座无虚席,足可见《红楼梦》的魅力。

  陈广才在会上发表了本身的学习心得,论述红学之所以发展成为一门专门的学问,主要有四个因素:其一,具有反映时代的深刻性,通过贾府的描写对中国封建社会有深刻的反映,读者从贾府没落的过程进而了解清朝社会的体制。其二,思想内容非常丰富,包括对当时宗教、婚姻、土地、法律等制度的描写,使各行各业的人都能从中有所得,几乎什么思想都有触及。其三,艺术手法表现的多样化,大量不同的叙述描绘和人物语言、心理的描写是其他著作难以比拟。其四,成书过程的复杂性。他表示,在当代及现代社会不断涌现研究《红楼梦》的队伍,主要分为三派,即以探索故事影射者为主的索隐派、考证为主的考证派和评论为主的评论派,并强调以文学角度对《红楼梦》进行研究的小说评论派是当时的主流,索隐派因为牵强附会以及考证派因为缺乏材料已经逐渐走向没落。

  陈广才在会上论及《红楼梦》马来文译本的问题,指出除中国以外,西方也有红学研究,当时已有日文、韩文、法文、英文、俄文五种全译本,其他语种大部分偏重于某一情节的摘译。他表示马来西亚国家语文出版局(Dewan Bahasa Dan Pustaka,DBP,简称国家语文局)将翻译中国名著,而他建议以全译本的方式完整地把《红楼梦》翻译出来,让友族有机会一窥原文面貌。

  1998年12月10日,陈广才主讲的“从红学近年来的争论——看红学未来发展方向”在华总谢富年礼堂举办。该讲座是第五届马华文学节第一场讲座,出席者逾80人,专程前去听讲的红学爱好者中,除了中文系学生以外,还有许多专业人士,他们对这场红学讲座表现出莫大的兴趣。

  在这次讲座上,陈广才先报告了近年来关于《红楼梦》作家曹雪芹家世考据上的讯息,并认为在考据上再做功夫已没有多大意义,因为考据成果对红学研究价值而言,毕竟不是最重要的。他表示红学的核心价值,主要还是在《红楼梦》的内容,研究者应该重新校正角度,从文学、美学、哲学的价值上,来探讨《红楼梦》的意义。他觉得惟有这样研究《红楼梦》才会有更大的成绩。此外,他也趁机向在场的红迷介绍新的《红楼梦》英译本,认为新译本克服了旧译本许多语意上的弱点,语意上更接近原著。

  陈广才的发言明显体现出他长期以来对红学研究进展的关注。讲座无疑也增进了新一代文学爱好者对红学的认识与兴趣。尽管公务繁忙,陈广才总会趁朋友聚会、访谈、讲座或交流会等场合,将红学最新的发现和研究成果带给身边的人。

  迈入21世纪以后,陈广才与孙彦庄合作,策划并落实了几项大型的红学传播活动。第一,《红楼梦》的研究、翻译与出版。第二,《红楼梦》马来西亚全国巡回讲座。第三,书目与评介编写计划。

  其中最引人关注的就是《红楼梦》研究、翻译及出版计划。陈广才自1992年就开始向国家语文局建议全文翻译《红楼梦》,在他极力争取和协商之下,这项《红楼梦》马来文全译本的翻译工程直到2007年方正式启动。耗资五十万令吉的研究、翻译及出版工程,由马来亚大学中文系讲师孙彦庄博士及拉曼大学中文系许文荣副教授分别担任统筹与副统筹,率领一组学者进行。

  如此执着于《红楼梦》马来全译本的翻译,陈广才的主要目的有二:一、促进民间的文化交流。他认为马来西亚建国50年,有今天成就的关键是各族的合作与团结。翻译彼此的文学代表作,能使国民互相了解、认识、尊重,对国民交融和团结将起深远的积极作用。他希望在马来西亚,红迷非只限于华人,因此努力促使其他民族也能认识这本伟大的著作。二、陈广才希望此计划能够带动一批年轻学人对红学产生兴趣,使马来西亚也成为《红楼梦》研究的一个重镇。在翻译的同时,翻译者需要深研原著方方面面的资料,无疑将直接促进本地的《红楼梦》研究。

  历时十年,《Mimpi Di Mahligai Merah》(《红楼梦》)百廿回马来文全译本6册终于在2017年面世,由国家作家基金会(YAYASAN KARYAWAN)与马来亚大学中文系毕业生协会(PEJATI,简称中协)联合出版。

  鉴于《红楼梦》未列入马来西亚国立中学教科书的内容,国中的学生对此经典名著了解不多,因此在陈广才担任顾问,孙彦庄担任统筹之下,马大中文系学生协会开展了第一轮的《红楼梦》马来西亚全国巡回讲座(2007年9月至2008年6月)。中文系学生积极向中学生介绍《红楼梦》,藉此培养他们对中文与文学的兴趣,希望他们在中学时期就对中国古典文学抱有热诚。

  陈广才不断在世界各地搜集与《红楼梦》相关的论著与资料,其私人书斋的红学藏书已多达5千余册。为了让藏书发挥更大的功能,在陈广才的督导和孙彦庄的带领下,一班由中文系学生组成的研究团队开始对这批藏书进行书目和简介的编写工作。《陈广才红学研究藏书目录与评介》于2015年正式出版,收录了《红楼梦》出版物(1934年至2009年间)的评介989篇,而实际涵盖的书多达千余册。编纂团队统一对每个书目编写约有500字的简介,向读者揭示馆藏文献的内容,其更主要的目的是让红学爱好及研究者可在红学研究资料难寻的马来西亚,可以通过书目和言简意赅的简介来搜寻自己所需要的书籍,快速省力地理解红学研究方方面面的发展。书目评介编写计划,让中文系学生有机会接触并整理大量的红学著作。目前第二版藏书目录与评介仍在编撰过程中。

  上述三项耗时甚多的活动和计划有助于推动《红楼梦》的研究风气,参与各项计划后,以《红楼梦》为题撰写学术论文的学生因此大有增长。其中已完成的马大文学硕士学位论文有谢依伦《中国古典文学在马新的传播与接受:以小说〈红楼梦〉为个案研究》(2011),罗晓珊《〈红楼梦〉文学语言的色彩美》(2014);学士论文则有罗晓珊《依人绘色——浅析〈红楼梦〉中的色彩描写》(2010)及蔡佩珊《从〈红楼梦〉的三大事件看人物的矛盾与挣扎》(2010)等等。

  马来西亚红学传播活动在陈广才鼎力支持和不断援助下得以顺利开展。而他身体力行参与大大小小的活动,亦使该活动因为其作为国家重要政治人物的身份,而受到媒体的关注和大幅度报导,增加了宣传效应。各大报章、杂志、网络媒体、论著、国际学刊中有多篇文章讨论,在华、巫、英各大语言报章皆起到了宣传效应。在政治书刊上,部长的简介中亦见“陈广才素以研究红学(红楼梦)见称”的信息。

  每一次有大型的《红楼梦》讲座会或研讨会,陈广才往往扮演着开幕嘉宾、主持人或主讲人等重要角色。通过与公众近距离的交流,出席者不仅感受到陈广才渊博的红学知识,感受到他对《红楼梦》的热忱,也直接感受到他对马来西亚红学今后发展的寄望与期许。

三、马来西亚红学的国际桥梁

陈广才与世界各地红学家的交往与情谊,形成了马来西亚红学跨国学术交流的纽带。他常以中文系毕业生协会(中协)会长身份邀请著名红学家来马发表论文及演说。

  1993年,冯其庸受中协之邀前来出席11月21-22日的“国际汉学研讨会”,发表了《论〈红楼梦〉的脂本、程本及其他——为马来西亚国际汉学会议而作》一文。与此同时,冯先生也受马来西亚红楼梦学会筹委会之邀,主讲一场“红楼梦专题演讲会”,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冯先生回忆说:当天晚上下着倾盆大雨,可是,热爱红学的人士却风雨无阻,共有三百八十七人冒着大雨出席了这场讲座会,整个会场座无虚席,令我深深感动。这证明,红学在马来西亚已经真正推动起来了。这一点,陈副部长积极推广红学的功劳功不可没。

  1994年9月19日,陈广才的才学以及对红学的热爱获得肯定,在北京恭王府从冯其庸先生手上接过委任状,正式受委为顾问。同年,陈广才受邀参与由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主办的“莱阳全国红楼梦学术研讨会”。他虽无法抽空出席,却也向大会发出贺电和贺信。

  陈广才在马来西亚与世界各地的《红楼梦》研究者之间不断穿针引线,安排学术交流活动,拉近彼此的距离,发挥了重要作用。2002年至2019年间受邀到吉隆坡来进行文学交流,举办专题讲座的红学家不计其数,如:冯其庸、二月河、张庆善、孙玉明、沈治钧、孙伟科、宁稼雨、白先勇、苗怀明、黄一农、任晓辉等人。

  另一方面,陈广才亦多次带领中协理事、翻译代表团、马大中文系师生学术交流团等团体到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去座谈。在北京安排参观北京大观园、曹雪芹纪念馆等活动,让原本只能从书本中理解中国文化的团员得以亲身体验从《红楼梦》研究衍生出来的“大观园”,从中开拓视野与见闻。

  此外,马来西亚成功举办了两次《红楼梦》国际研讨会,也得益于陈广才的大力督促。

  第一次“第六届国际《红楼梦》学术研讨会:《红楼梦》与国际汉学”,于2008年7月26日至27日在吉隆坡千禧大酒店召开,由马大中文系、中协和中国红楼梦学会联合举办。此次会议集合了来自中国大陆与港台地区、日本、韩国、德国、斯洛伐克、奥地利、新加坡及马来西亚等国家的红学专家,共有31位学者发表论文。学者们与250位马来西亚红学爱好者展开长达2天的讨论与交流。

  第二次“2019年马来西亚《红楼梦》国际学术研讨会”则由马大中文系、马大《红楼梦》研究中心、中协主办,中国红楼梦学会、韩国红楼梦研究会、北京曹雪芹学会协办。研讨会于10月4日至6日在马大学文学院顺利召开,有来自中国海峡两岸、韩国、马来西亚的38位专家及青年学者与会。

  马来西亚红迷与红学界学者之间联系的桥梁,在经过陈广才长时间的努力,以及多方的协调后,从无到有,逐渐牢固。

四、引路人——以红铺路,为梦搭桥

1993年陈广才曾说过这样的一段话:在这个历史阶段,我认为我国华社必须精心策划,积极努力,力求使华人族群的每一个成员拥有一颗“有教养”的心灵,既能领略生活的情趣,也具有开拓生命境界的创造力。一个有教养,能重视人文价值的民族,才是一个有前途,有旺盛生命力的民族。要塑造一个有教养、能重视人文价值的民族,途径很多,但对我国的华人而言,我认为,从汉学研究着手,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

  基于陈广才在马来西亚华人政坛的地位,及其历年来为国民服务的经验,他始终以高于市民的格局来推广华文文学与文化,而《红楼梦》及其研究是他个人所爱,也是他认为适用以提高国民人文素质的工具与途径。

  陈广才在2008年国际《红楼梦》学术研讨会的主题发言《马来西亚红学展望》中指出马来西亚虽是一个小国,文学研究的氛围因先天不足后天缺养,无法与中国大陆及港台地区相提并论,但毕竟是海外华文文学的一个重镇。他认为跨国界、跨语文、跨文化的红学比较研究是红学扩大版图,另辟新天地的一条可行之路,也是一条适合马来西亚红学研究的路。目前,《红楼梦》与东南亚马来语世界以及南亚印度文学名著的比较研究还付诸厥如,是一片有待开垦的处女地。因此,他寄望于《红楼梦》马来文译本面世后,能引起马来文文学界的注意与重视,进而展开《红楼梦》与马来世界文字经典名著的比较研究,并促进马中文化的交流与对话。

  然而,他也清楚认识到马来西亚红学目前的处境:就马来西亚当前的情况来说,我认为马来西亚年轻一代要进入如此规模的“红楼梦世界”,需要有“引路人”;要开“红学研究”风气,需要借助“红学活动”,由红学家来点燃年轻一代心中“追红”的火炬。

  他明确指出红学在马来西亚的发展需要借助各路红学研究与爱好者作为“引路人”,以各种活动作为“催化剂”来吸引及加强年轻学者对《红楼梦》的研究。

  报告最后,陈广才说道:要把马来西亚发展成为东南亚红学研究的重镇,我认为马来西亚红学研究者,除了需要打好红学研究的基本功之外,还应善用马来西亚多元化、多元语文的优势。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将在未来的日子里进行一系列的努力,包括礼聘中国的红学家到马大中文系讲学与进行巡回讲座,以引导年轻一代进入《红楼梦》天地,鼓励本地大专中文系开设《红楼梦》课程等。我们期待在不久的将来,红学研究在马来西亚能异军突起,在多元化的背景下注入多彩的异国风情,为红学研究开辟另一片天地,迎来另一个“春天”。

  陈广才句句肺腑之言,加上他历年来为马来西亚红学发展默默注入的心血,我们不难从“展望”中看到他的“梦”,一个他视为己任的目标,一个他致力要完成的梦想。他认为这是社会的需要,学界的需求,因此他有意无意地就承担了马来西亚红学研究的引路人的重责。为引导点燃大学生追红的热情,为未来学人的红学研究之路铺路搭桥,为新一辈研究者进入“红楼梦世界”开启了一道方便之门,最终他愿意受委为马大中文系客座教授留在马来亚大学服务,将推动《红楼梦》与古典小说视为己任。

  2016年10月6日,陈广才从马来亚大学校长丹斯里莫哈末阿敏手中接过马来亚大中文系特聘教授的委任状,并神情愉快地表示:“这次回到母校服务主要是为了配合中文系推动《红楼梦》与古典小说的研究,同时也决定把我所有的《红楼梦》藏书捐献给马大,看看如何以这些资料作为基础,把马大发展成区域红学研究中心。”

  陈广才认为越早公有化这批藏书,这批书就更有价值。图书馆备有的《红楼梦》藏书能在学生群体中提供一个有效的传播渠道,让更多人有机会翻阅《红楼梦》,研读红学。因此,他决定将自己的《红楼梦》藏书捐赠予母校图书馆,并与校方协商倡设了“红楼梦资料中心”,期望借此推动《红楼梦》研究在东南亚的发展。

  《红楼梦》资料中心于2017年7月1日正式开幕。中心藏书种类丰富,囊括现存不同版本的手抄本、刻印本、现代排印本、汇评汇校本,其中包括《嘉庆甲戌重镌绣像红楼梦》(1814)、《绣像红楼梦》(藤花榭藏板1818-1820年间)、《增评补像全图金玉缘》(1888)、《国初钞本原本红楼梦》(1921年)、《红楼梦索隐》(1916)、《红楼梦真谛(上下两卷)》(1934),1961年台湾商务印书馆出版的《乾隆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红楼梦》新校本的征求意见稿、初版、再版、第三版,冯其庸主编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汇校汇评》等绝版珍贵的版本;各语种如英、法、德、日、韩等19种外文乃至盲文,共43种翻译本;自红学开展以来各国出版的红学论著、曹家研究资料;60年代以来中国大陆流通的种种红学论著及以《红楼梦》为主题的文艺作品,如精装8开《清孙温绘百廿回红楼梦》大型工笔画册,都是弥足珍贵的珍藏本。藏书的出版年份从嘉庆年间的刻本至现今的红学论著,跨度超过200年。

  除了珍贵的《红楼梦》文献,陈广才亦将程伟元绘《松柏双寿图》、张问陶行书五言联“潇洒送日月昂藏出风尘”水墨纸本、冯其庸的墨宝,以及与红学研究相关的字画文物等一并捐献,陈列于中心,为红学研究更添艺术特色。

  陈广才还在马来亚大学总图书馆内(主要藏书为马来文与英文著作)为《红楼梦》研究藏书争取到一席之地,成立了《红楼梦》资料中心,证明中国古代文学的推广已得到马大校方的重视与关注。同时也意味着马来西亚将成为研究《红楼梦》的一个重要据点,为全世界红学爱好者提供研究及交流的平台。

  在陈广才“梦”的蓝图里,《红楼梦》传播活动不局限于华人社会或华文文化圈,他始终以《红楼梦》是世界的,是全人类的精神文化文学财产作为推广目标。他在“跨文化传播国际学术研讨会”谈到文化传播与接受的要素:“我们要试着进行不同文化间的交流,人与人之间的跨文化沟通,其实可以化解各国人民很多不必要的文化、宗教和种族冲突。”这也解释了陈广才为何用二十多年来“催生”《红楼梦》马来文百廿回全译本。

  陈广才在马来文全译本的序言中明确地说:我衷心希望《红楼梦》马来文译本面世后,能在马来人世界流传开来,让它充当马中文化交流的桥梁,从而促进马中两国的关系,与此同时也在国内促进华巫两个族群的文化交融。我更期待在不久的将来,在红学研究的国际广阔圈子里涌现一批马来族红学家,并出现由马来学者撰写的马来文《红楼梦》评论,让红学研究的繁花在马来文坛遍地绽开,也让红学研究的版图进一步扩大到马来人世界。

  《红楼梦》译本的出版,开启了各族群优秀学者得以用国文读懂与认识华文经典小说的窗口,他希望《红楼梦》的文学阅读活动能全民普及,更期望各族学者能开展本土独特的红学研究视角、方法、成果。

  另一方面,马来西亚历任首相对《红楼梦》译本的问世皆表现出接纳和珍惜的态度。拿督斯里纳吉于2017年9月28日全译本推介礼致词中表示:《Mimpi di Mahligai Merah》的出版,象征着中华文明和马来文明在文学和文化联系上长期合作得到更进一步的升华。中协与马来人写作基金会的合作成果扮演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为中马两国和文明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敦马哈迪于2018年8月19日在北京推介中国四大古典文学名著马来文版时亦表示译本对他而言极为重要,因为这能让民众更熟悉中国四大文学名著,并中了解中国的价值观。敦马哈迪说:这些中国古典文学过去没有马来文译本。如今有马来文译本面世,马来人将能更了解中国文学及文化。我希望我们日后更喜爱中国文学及文化。

  陈广才的红楼“梦”并没止步于此,随着《红楼梦》资料中心的建立,《Mimpi di Mahligai Merah》的出版,《红楼梦》研究中心也于2018年12月15日正式开幕。为此,他通过自身的强大人脉,为该中心筹获二百万令吉(约三百四十万人民币)的研究与活动经费,以推广红学。他也承诺,将会继续到世界各地收集与《红楼梦》有关系的书籍或材料,直到他无法走动为止。他寄望马大《红楼梦》资料中心与《红楼梦》研究中心可以成为世界红迷研究《红楼梦》的重镇。

结语

“《红楼梦》”“陈广才”“红学家”在马来西亚形成了三个不可分割的关键词,让喜欢《红楼梦》的学人结识了陈广才,喜欢政治新闻的群众认识了《红楼梦》。亲近陈广才的友人,在耳濡目染下,有些尽管没真正阅读过《红楼梦》,但对书中的人物情节、版本的价值却也不乏了解。听他谈论《红楼梦》能实际感受到他对《红楼梦》的痴迷以及作为“红学家”的激情与才学,听他分享独特的研红旅程,会被其研红乐趣与丰富经历给感染。怎么结识冯其庸、周汝昌、伊藤漱平等红学家,怎么在世界各地的书店淘宝,在上海博物馆戴手套拿放大镜看甲戌本的经过等,种种生动有趣的细节,真实的内心感受,加上他对红学成果的个人看法,形成了研红内外的故事,深深吸引着听众。每当寻获有质量或新意的研究,他百忙中亦不忘与身边的人分享。

  “《红楼梦》的内容才是红学的核心价值”是陈广才二十多年前提出的论点并至今仍在强调的。如今e考据利用数据库对古书籍的汇集找到实际例证,能更好地诠释《红楼梦》中的遣词用字,正确理解字句后真正的文化意义。对于这项更为严谨的治学方式,陈广才表示认可,希望马来西亚研究员能往这方面继续跟进与探索,他与大学也正积极着物色人才,计划让研究员去向黄一农教授学习。

  目前在马来亚大学担任特聘教授,陈广才正致力于《红楼梦》在马来西亚的传播。他与同领域学者合作,完成了《从〈海星〉所载资料看“红学”在新马传播》《〈红楼梦〉马来文、韩文译本对谈录》《〈红楼梦〉在马来文世界的译介与传播——以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和新加坡为例》等文章的发表。由他亲自领军,加上孙彦庄、许文荣、潘碧华等原有的红学研究团队,相信“要把马来西亚发展成为东南亚红学研究的重镇”和“期待在不久的将来,红学研究在马来西亚能异军突起,在多元化的背景下注入多彩的异国风情,为红学研究开辟另一片天地,迎来另一个春天”的马来西亚红学展望必能美梦成真。

  注释①[27]《蓝天》,马华中央宣传局2006年版,第14、14页。②[11][30][31] 侯雅伦《受委为中国红学研究院顾问——陈广才钻研红学受肯定》,《星洲日报》1994年10月27日。原文有误,“中国红学研究院”应为“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今据实改。③ 据陈广才回忆,1977年他在图书馆见到《乾隆甲戌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就被牢牢吸引住了,图书馆还有《乾隆钞本百廿回红楼梦稿》(中华书局1963年版)但已被虫蛀得不堪翻阅。④[38][39][40][49] 陈广才《马来西亚红学研究的展望》,张丽珍、潘碧华编《红楼梦与国际汉学》,马来亚大学中文系、马来亚大学中文系毕业生协会2009年版,第99、99—102、99—102、99、102页。⑤[12] 孙彦庄《红楼梦情结》,大将出版社2008年版,第65页。⑥ 陈广才《论今本红楼梦后四十回续书作者问题》,马来亚大学中文系学士论文1978/79。⑦ 陈广才《高鹗是红楼梦后四十回的作者吗?》,《南洋商报》1980年9月11日。陈广才《喜见红楼新校本——中国艺术研究院校注本》,《文道》1983年第31期。⑧⑨ 林添拱访问、叶丽仪整理《八千里路云和月——访陈广才州行政议员》,《马来亚大学中文系八六·八七年度毕业纪念特刊》1987年版,第56—57、58页。⑩《马大中文系卅周年纪念特刊》,马来亚大学中文系、马大中文系毕业生协会1995年版,第17页。[13]《宣布不参选后 陈广才轻松多了》,《中国报》2008年2月23日。[14]“红楼梦研读班”从1989年8月创办至1990年5月。研读班主持人为尊孔小学校长孔亚光,潘碧华是导读员之一。黄凤妮、陆秀玲、杨洁思等联合报导《访红楼梦研习班谈心得》,《文道》1990年第101期,第10—15页。[15]《红楼梦筹委会及出席者通讯录》,1992年5月16日。[16] 孙彦庄《红楼梦研究在马来西亚》,《红楼梦学刊》2007年第6辑。[17][19][20]《陈广才建议语文局全文翻译红楼梦》,《星洲日报》1992年9月7日第7版。[18]《红楼梦筹委会第三次会议》,1992年7月29日,8:30p.m-10:50p.m,地点:拿督陈广才住宅。[21]《陈广才主讲红楼梦研究发展方向 爱好红学者皆到场倾听》,《1998第五届马华文学节特刊》,第五届马华文学工委会1999年版,第8页。[22]《红楼梦译成马来文》,《星洲日报》2007年5月13日。[23] 此据谢依伦、孙彦庄与陈广才2007年8月21日在其书斋所作访谈记录整理。[24][44] 孙彦庄、许文荣译《红楼梦》,马来西亚写作人基金会、马来亚大学中文系毕业生协会2017年版。[25] 孙彦庄、谢依伦编《陈广才红学研究藏书目录与评介》,马来亚大学中文系毕业生协会、马来亚大学中文系2015年版。[26]《红楼梦讲座讲座会邀陈广才谈心得》(《星洲日报》1992年8月21日);《陈广才红书满楼 从琼瑶到余秋雨的探索》(《南洋商报》1998年11月30日);《陈广才:“红迷”将获益,马争办2008红楼梦研会》(《星洲日报》2006年10月19日);《记者手记:喜欢红学、多专多能的马来西亚交通部长》(《国际在线专稿》2007年5月25日);《热爱文学历史·陈广才钻研红学获肯定》(《星洲日报》2008年2月22日);《陈广才:多所大学设中文系,大马可成红学重镇》(《星洲日报》2008年7月17日);《红迷之所欲——常在广才心》(孙彦庄《红楼梦情结》,大将出版社2008年版,第63-72页);《丹斯里·陈广才率马来亚大学中文系一行访问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红楼梦学刊》2009年第4辑);《陈广才:设备资料经费充足·盼红学10年后再攀高峰》(《星洲日报》2019年10月5日)。[28] 马大中文系毕业生协会Persatuan Siswazah Jabatan Pengajian Tionghoa,Universiti Malaya,Malaysia(简称中协PEJATI)自1990年成立以来,即以推广及提升中文与华人文化的研究工作为己任,因此常联合报馆或其他文教团体,举办文学讲座会和文化活动。[29] 马大中文系卅周年纪念庆典工委会、《国际汉学研讨会论文集》编辑组,《马大中文系卅周年纪念特刊》,马来亚大学中文系,马大中文系毕业生协会1995年版,第26页。[32] 郑理《94莱阳全国红楼梦学术研讨会侧记》,《红楼梦学刊》1995年第1辑。[33] 子木《丹斯里·陈广才率马来亚大学中文系一行访问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红楼梦学刊》2009年第4辑。[34] 李海琪《马来西亚代表团访问红研所》,《红楼梦学刊》2007年第4辑。[35] 陈广才《第六届国际〈红楼梦〉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张丽珍、潘碧华编《红楼梦与国际汉学》,马来亚大学中文系、马来亚大学中文系毕业生协会2009年版,第6—7页。[36] 谢依伦《“2019年马来西亚〈红楼梦〉国际学术研讨会”简述》,《曹雪芹研究》2019年第4期。[37] 周伟民,唐玲玲《中国和马来西亚文化交流史》,海南出版社2002年版,第497页。[41]《任马大客席教授陈广才马吉德接委任状》,《星洲日报》2016年10月7日。[42] 2019年10月5日,陈广才于马来西亚《红楼梦》国际学术研讨会上发表《再谈程伟元〈松柏双寿图〉的存世价值——缅怀张寿平老师》主题演讲时展示了台湾著名收藏鉴赏家张寿平收藏的《松柏双寿图》,而后宣布将这幅图赠予马大总图书馆红楼梦资料中心。这是目前唯一一件文物在资料中心创办以后收藏的。[43]《陈广才:彼此融合理解·跨文化沟通化解冲突》,《星洲日报》,2016年10月08日。[45]《纳吉:马来文〈红楼梦〉出版·中巫文明合作升华》,《星洲日报》,2017年9月29日。[46]《马哈迪在北京推介中国四大名著马来文版》,《联合早报》中文网2018年8月20日。[47] 林友顺《陈广才红楼梦赠书奇缘》,《亚洲周刊》2017年第28期。[48] 李奎、潘碧华、陈广才《从〈海星〉所载资料看“红学”在新马传播》(《汉学研究学刊》2019年第10期);余历雄、吴雯倩《〈红楼梦〉马来文、韩文译本对谈录》(《马来西亚汉学刊》2020年第4期);谢依伦、陈广才《〈红楼梦〉在马来文世界的译介与传播——以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和新加坡为例》(《アジア文化Asian Culture》2021年第4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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