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叶有多个虫洞
借助藤蔓的攀爬与纠缠根系的表达与土壤的心跳
一片叶就有了重量,并在托举中找到了平衡
一只小虫子
沿着叶脉的小径
在一个岔口
做了片刻停留
它的咀嚼一定是清脆的
叶片上几个虫洞的回声也是
阳光、闪电、鸟鸣、雨声
还有一个中年人的措手不及
一一穿过了虫洞
如一张多孔的纸片
在风中颤栗
被季节记住,又被季节忘却
油灯
菜籽油是白瓷调羹里的汪洋一根灯芯做匍匐状,做了阴阳的牵引
每年七月母亲都要
在神龛前点一盏油灯
只为点亮一段黄昏,与夜擦肩
90岁的母亲佝偻着背
默念着心中的菩萨
与定格在镜框里
58岁的父亲相互对视了几秒
自问自答,或许有了同频的微笑
“或许有了死亡那边的消息”
也是七月,85年的七月
榫楔入卯,咔嚓一声
棺材来不及刷第二遍漆
黑漆的反光是一面方镜,照映
山村简单的葬礼
14岁的我,总想用小手紧捂
一灯如豆的摇曳
每年都写一首诗,总有一首
是一盏油灯
一个突兀的词,叫摇曳
用一根抛物线抓紧大海
一块热铁,一定由铁匠定义为锚先是哧啦声,后是扑通声
用一根抛物线抵达
去抓紧大海。汽笛的尾音
礁石上的火花,淤泥内的挣扎
相互叠加,就是一次停靠
借助船员的左右手,合力一声“嗨”
松开锚的锈铁
没有撞碎一颗水波里荡漾开来的星辰
前方的灯塔,一直在闪烁
没有找到合适的词
还是叫大海的眼睛
锚,给了大海心跳
海,却不见允诺
浅水区到深水区的一次起航
云帆,汽笛,浪花
悠游的石斑鱼,还有远端的蓝……
一一作了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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