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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水土,千番诗意——《天津诗人》2022年冬之卷“水城诗群”印记

时间:2023/11/9 作者: 天津诗人 热度: 11148
南鸥
  广才兄于2011年创办《天津诗人》,十余年一直风生水起,在当下中国诗歌现场极具影响。我注意到,他每期都设有“诗版图”这个很受诗人喜爱的栏目,以行政区划或以地域诗歌群落为特征集结,12年来,共推举出了40 余个这样的诗歌版图,诗界相传,功莫大蔫。
  《天津诗人》2022年冬之卷,广才兄再次关注贵州水城诗群,并邀我为这些诗人朋友说上几句,尽管忙得几乎崩溃,但是广才兄为家乡的诗人做实事,我只能遵命,放下手里的工作妄言几句。
  水城隶属贵州省六盘水市。六盘水市别称中国凉都,地处贵州西部乌蒙山区,滇、黔两省结合部,长江、珠江上游分水岭,北盘江流域两岸,是三线建设时期因业而兴的城市。六盘水历史悠久,春秋时期为牂牁国属地;战国时期,市境内为夜郎国属地;秦统一中国后,为巴郡汉阳县属地。
  尽管是地道的贵州人,且这座城市还有许多诗人朋友,但是,此刻我突然感觉对六盘水对水城这片土地是陌生的,或者说对这座城市的认知是外在的。
  本期“水城诗群”共选24 位诗人,从上个世纪60年代至2000年出生的诗人都闪亮登场,编排体例以年龄为序,从最年轻的诗人开始,这充分体现《天津诗人》诗歌读本一以贯之的对年轻诗人的扶持,更彰显了主编诗歌永远面向未来的诗学眼光,令人赞赏。
  众所周知,自改革开放以来,由于我国社会和经济的转型巨变,由于后现代思潮的强力渗透与肢解,由于商品经济的突然降临,以价值为内核的信念、尊严、道德、情感、美学等人文精神元素的倒塌,具体表现为价值倒塌、信念丧失、道德沦丧、心灵麻木、人格扭曲、旨趣庸俗。一方面,国人的人文精神受到前所未有的精神肢解,表现为空虚、迷茫、挣扎、绝望,这构成了我们创作的精神性背景;另一方面,世俗生活上,人们追求游戏人生、活在当下、娱乐至死,这样的生存状态与生存心理,又构成了人们创作的现实场域,人们的作品都会自觉或不自觉的流淌出来。显然上述两个方面,共同构成当下文学创作的精神图景与现实场域,是我们有效解读诗歌文本的精神背景与认知基础。
  下面我以写意的方式,谈谈我对一些作品的阅读印象。
  上帝也许赐予罗乔有特有的捕捉诗意的能力,他仿佛一位忘我倾诉的少年,不动声色,带着撕裂的诗意和天然的忧伤出场,他的诗意,时而是露珠或泪水渗出的盐粒,时而是带着淡淡哲思的气息;他的叙述从容而安静,蕴藏一种内在的思考,就像荒秋的寒流,渗入内心。就本组作品来看,诗句叙述过于铺张绵实,可节制一点,灵动一些。
  熊生婵的语言是灵秀的,诗意是灵秀的,小小的情绪与思考也是灵秀的,在她清新的如同与闺蜜安静的叙述中,她总是在盛出的蜜中藏着芒刺,读者总能获奇异的阅读期待,这既是她的思考,也是她的语言特征。
  王译庆以“月怎样接住背面的黑/此刻,谁会踏上我的台阶/跌落在这冰冷的日子里”这样的诗句留给我较深的印象,我赞赏他对存在意义上的个体生命的思考,赞赏他审视存在的独特视角。
  婉筠的叙述有节制,时有突兀,时有概括力,时有隐喻。“薄冰上活着的,永远活着/淤泥里躺着的,永远躺着”呈现了一定的概括力;而《石缝里的无名氏》深藏着隐喻,触及我们的生存状态与生存心理,令诗歌文本获得一种较为开阔的诗意。
  章依妮的“无论是杯中的森林/还是梦中的雪花/有一粒沙,是你的天涯”,也让人们发现了她捕捉诗意的能力,潜在的才华值得期待。
  杨鹏的《我在夜晚提着星星》颇有想象力,诗意空灵,给读者带来丰富的思考。其实,孤独是一位精神之王,所有的艺术似乎都在为他寻找新的疆域。“寻找归宿”显然多余,显得露,显得满。
  熊生庆的组诗《风吹列车》,似乎在揭示个体命运的偶然与必然,令人获得开阔的诗意。语言干净、叙述有节制,诗人有这样的思考,有这样的语言自觉,我想会走得遥远。
  游丹选取《梦游》这个陌生的视角,以展现世俗生活中瞬间奇异的感悟,揭示了个体生命虚虚实实的存在。她的语言随性、鲜活,与世俗生活的场景和细节形成了一种心灵与语言的默契,令文本获得了另一种张力。
  欧锦的《谁借走了花朵的颜色》诗意闪动着幽光,在诗人似乎懵懂的思考中,在语言的灵动中,我们获得了令人着迷的诗意。
  杨琨是一位成熟的诗人,归宿是人间无法回避的一个话题,杨琨的《归宿》
  为阅读杨琨的诗找到了一个缺口,里面有一个词:贫穷。这个词是“从贫瘠的泥土中长出来/又消失在荒芜的大地”,这种贫穷终归“是我命中天然存在的裂缝”,这样的“日子一圈圈,遍地都是”。诗人不需要是个“全才”,即便是在感情的世界,也应该是有遗憾和缺陷才好,这恰恰是一个诗人最闪光的东西,就像一片叶子上的虫洞,就像这组诗歌里的词——“贫穷”。这既是世俗生活的呈现,也是精神层面的隐喻,《归宿》中他对场景和细节的采撷与运用,揭示了人间丰富性与复杂性的无奈与悲伤。
  读王祥林,只需读“内心宁谧与人间烟火/渐行渐远”,读“风找不到回家的路”,读“其实,我们并没有生活在水里”,就读出了诗人与这个世界的距离。读诗歌就是读诗人,你几乎不需要读太多,一首诗读一两句,一位诗人读他的一两首诗,就知道诗人的品质。诗必须写诗人的心,诗歌才有温度,才会与读者产生共鸣,假使心就是容不得杂质的水晶。读者请原谅王祥林,“原谅我们的缺席”,有时候我们并不懂诗人真实的内心世界,但是诗人,对这个世界你需要保留,而不是全部讲出,说透。诗歌因为有秘密,才变得迷人。
  尚远刚看到雪,看出了“低处也有打过折扣的寒冷”,雪落时山是“寒”的,水是“瘦”的,楼群的骨骼是“粗壮”的,“你的子宫里,藏有一轮/小小的太阳”。诗人需要给自己再造语言的空间,他需要这样的“破坏”完成对诗歌的涅槃重生。其实,诗歌的再塑,最直接最率真的东西来自语言,但是,最厚重的却是语言遮掩下的灵魂,就像杯中的酒,清澈是一回事,酒香是另一回事。
  秋玲的《像一场天黑之前的秋风》是组诗,由《屋檐下的麻雀》《这个春天的节日》《老爸》《舞蹈室身体的诗歌》构成,无论是以麻雀隐喻个体生命的生存状态,还是用“口罩里的花朵/为春天代言”,还是“身在CCU,还要扳回残局/回家,回家是老爸能想出来的妙招。”,还是“最朴素的节拍都靠近天霆”,四首诗歌选取不同的载体,从四个不同的角度演绎了个体生命的交响,而这些飘飞的音符,都“像一场天黑之前的秋风”……
  读王鹏翔的诗歌,你一定知道他的心安放在何处,哪里才是他诗歌创作的“原动力”,从那声蝉鸣“这是最后一首/关于白牛村的分行文字”,“从沟底爬到坝子,从山脚 ”,从“被太阳烧伤的皮肤/也会蜕下一层黝黑的皮/仿佛时间之蛇溜走后的蛇蜕”。诗歌内容代表了诗人的价值取向和灵魂“原点”,诗人不是美食家,要遍尝人间美味,诗人应该是一个偏执的“吃货”,只喜欢自己喜欢的味道。诗人应该有这样的辨识度,因为思想,因为语言,也会因为诗歌内容。
  祝发能的《与一匹茅草相遇》诗意深邃而盎然,诗人以蒙太奇似的两个镜头,以独特的视角,以被茅草割出的一滴血与人间对话,正如诗人所言“这不是战争/和一匹茅草用伤口对话/是一种仪式”,显然这样的对话一生都在纠缠,不仅仅是仪式,更是立场与态度,既打磨了诗人,也磨亮了天空。
  还有几位优秀的水城诗人未能解读,我想会有机会再与水城的诗人朋友们交流。《天津诗人》2022年冬之卷推出的“水城诗群”,就所选文本而言,水城诗群的创作大致呈现出五个特征:一是不同年龄段的诗人同时登台亮相;二是呈现出不同语言风格的多声部合唱,彼此交相辉映;三是创作题材很丰富,充分体现了诗歌创作的丰富性与多元性;四是展现了诗人们善于捕捉世俗生活的场景和细节;五是彰显了诗人处理丰富而驳杂的现实经验的能力。我常说:是不是诗歌,取决于语言和感知事物的方式,而这拷量的是诗人的想象力。诗歌终究是语言的艺术,我们的情绪,我们的思考,终究要通过语言呈现出来,而诗人以什么样的语言呈现我们的情绪与认知,其实这首先决定与诗人感知事物的方式。但是,一位诗人能够走多远,取决于认知的深幽,取决于思考的力量,因而只有获得思考的暴力,并获得一种从个性到共性的上升与超越,我们的创作才能深入时间。
  2022年8月10日于贵阳南鸥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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