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与树木有关
我并不认识的树木成就了我的圈椅和窗棂以及床
它们暗地里呻吟哭闹
有时还嘶鸣甚至怒吼
那声色,像吹过它们的风
清晨在圈椅
傍晚在窗棂
半夜在床上
它们不停不止地挑衅
如是怨妇伸出的触角
令我被纠缠,被浸入,被渗透
生一念:想去森林看望它们的故乡
又恐此一去
自己也将变成其中的一株
然后到另一户人家作祟
到谁家去呐?
树木的虚与实的挣扎
使我一时间跌入寒战
然后再腾向烈焰之尖
我不好过,正如每一天
大雪时的疼痛
大雪时,风光大白于天下但这一会儿左边雪垛高高
又过了一会儿,左边的洁净却平川往远
另一边的日子
难道都热爱夜幕无话可说
这只是感觉莫名
比如当下凛冽漫漫
而我不怕相悖的开始
不怕结束在悬挂的陡峭里
对古老,对自然物语
倾身其中
这才是疼痛的躲避
我的疼痛已碎为粉渣
分布在每一粒冰冷的细胞中间
即便如此,也不能发出乞求声
我得让无语不亚于大声歌唱
甚至唱出危险的最细节
这不,英雄传——好像已然完成
那个女人或者是我
下大雨的那天我仍旧去了西街拐角处从那里总可以看见一个女人
落座在斜对面树下的排椅上
总不变款式的软边的布制帽子
顶在她低垂的头颅
只有颜色在转换
从水粉红到宝石蓝
从柠檬黄到水晶紫
嗯,那天她的帽子是黑色的
却像硬撑开的伞迎接透明的雨珠
在她的天空肆意舞蹈
那是下午四点的女人。再往东去
再拐过一个街角便是那天的家
那个女人或者是我
或者她知道家里面有更大的雨
到处都是十二月
不然,我就已经死了花样万物——像亲爱的人们
为我起舞。到处都是十二月
就祈愿一丁点儿的希望
变成现实里的
多吃几些暖暖的食物
多在睡眠的温床上做梦
多运动,多爱那么多人的清晨
对于被我的身体抽象过的病患
清晨的阳光
虽然冷冷的,但很亮,很博大
还看那些舞姿:
冰凌紧裹林木的执意
雪松轻沾藤蔓的坦诚
于十二月的辨识中
我是一个独跪在大地上的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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