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

冬日公园读诗

今天我够着了
　　天上的白云
　　亲吻了
　　消失在去年今日的
　　爆米花
　　和棉花糖
　　书里的乌托邦与理想国
　　在时见鹿的玻璃橱窗里
　　而戴口罩的我经过戴口罩的你
　　避免碰撞与直视
　　水鸟回到清澈的湖面
　　替我亲吻了远去的背影
　　风吹过沉默的屋顶
　　替我朗读了解放的诗句
　　我看到了也听到了
　　但我要
　　提笔去见
　　将至的暴风雪

之必须

晚年处方里早餐前的降血药
　　之必须
　　取代
　　多年前晨起空腹喝蜂蜜的
　　养生学
　　而我仍通过树的形状和飘飞的落叶
　　来辨认风
　　和它经过、消逝的路途
　　以手摸额来试体温
　　以心跳来揣度心率
　　高山仰止
　　或心静如水
　　实则是控制血压之必须
　　而我仍希望登高望远
　　淋一场适时到来的狂风暴雨

往事记

夜晚失眠白天鼻塞
　　还有顺时针或逆时针的流年
　　与恍惚
　　因出境而生的
　　诫勉谈话
　　针尖与麦芒
　　搬移一场雾化
　　比如：炊烟
　　源自童年摔下水牛的砖窑
　　牵水牛上窑顶的牧童
　　永远留在了十二岁
　　当年他的姐姐负气溺亡的河塘
　　现已干涸
　　生着旱莲
　　健在的几兄妹
　　现在是分散几村的老人了
　　举目四望
　　尽是田野、树木
　　和树木之上的鸟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