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流寇
我住在南湖路前有浉河,尽头便是南湖。
十二年来,我只亲近水。对路上行人
保持着可让尘埃落定的距离
我早已知道,他们内心都拴着猛虎
在十万大别山里,曾经落草为寇
我现在要回归田原
对每一个流寇的故事保持尊敬
像是找出自己的戎装照片
和三十年的荒芜,贴在一首诗后
为这片土地打上四十八块补丁
每年都要啃掉一块比铁还硬的世界补丁在皮肤上自然长出来
像无数个我,堵在日子的窟窿眼里
不知如何进,更不知怎么退
索性蜕下日积月累的尘寰
披上缀满枯黄的蓑衣
再为这片土地打上四十八块补丁吧
让堆积一身的苍老
沿着一首诗的破绽原路返回
南湾湖
湖在西头。但它早已通过浉河瘦身而出我有十五年与它同行,用它凉薄的水
提醒自己:此生只会越来越浅
流过四十八岁时,湖底将一无所有
那尾胖胖的南湾鱼,学会了皱眉
茶岛的秋风里,一些板栗频频开口
它们说出干枯的水草
和暗藏于新区的某些权贵,已走投无路
而我,一个以茶为诗的人
在南湖路上
继续对那些走失的毛尖们品头论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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