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黑夜并不在某个时间范畴之内
需要安静。再安静下来,连尘埃也不要发出声响。这样的时光眨眼间就会消失。一座空旷的城,只有风细碎的脚印。不用对月亮和星星倾诉,它们不过是黑暗的点缀。
闭上眼睛。所有的事物都与你无关。原来黑夜并不在某个时间范畴之内。原来所有的存在都只是虚空的另一种形式。
我不在的秋天,那些树木便没有了故乡
九月,销匿于一场疼痛,一片叶子孤零零落下去,无人听见它喊的一声:疼……那拼尽全身力气的一次挣扎,只给了土地一次爱抚的机会。
那时,我不在现场。
缺席故乡的九月,就是没有秋天的人。没有果实,甚至没有树木经过的黑夜。我曾经沉溺在故乡黑夜的琴声里,沉溺在月光隐遁的寂静与辽阔。
琴声拂去伤口的血迹时,花朵也会安然入睡。
那些树木便在我的故乡里幸福地生长。
树木也会有伤口,那时我会为它们包扎。
但这一次,它们忽然挣脱了我的视线,悄无声息……
我不在的秋天,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而那些树木呢?
为什么只给我留下一个没有秋天的故乡?
连没有回忆的泪水,也突然失去了故乡……
走过我的黑夜时,请记得温柔地点亮灯盏
闭上眼睛,我看见红色的光。蓝色的光。黑色的光。这时,世界拒绝了二分之一的我。
我的二分之一分别在不同的背景环境里。
那些高举火炬的人,假装掏出口袋里羞涩的火,试图改变空气的温度。
我不趋炎附势,只需怀抱稻草与石头。
任何时候,都把自己假想成带电的粒子,可以成为燃烧的物质之一。
如果,你志在寻找光明,寻找七色的光。
那么,经过我的黑夜时,请记得温柔地点亮灯盏啊!
让清晨的朝阳看见我守着的黑,正一寸一寸退让给光芒……
在双福寺遇见一只小松鼠
阳光,是寺庙里唯一的奢华。一只小松鼠在阳光下阅读经书,它娇小的身体光洁如琥珀。
我想我不是专程来拜谒佛祖的人,连小松鼠都能一眼看出我笨拙的虔诚。
松鼠是虔诚的,它把经书当成了松果。它不在意我转动经桶时,脸上和手指间的阳光多么生动;不在意远处的云朵怎样靠近村庄的红屋顶;不在意荞麦的花朵发出细碎的唠叨;不在意年轻僧人肩膀上那只妩媚又幸运的七星瓢虫。
或许,它只在意我和它之间半米的距离,在意我脚步与心跳的节奏……
所有的寂静,都漂浮在透明的尘埃里,漂浮在空旷的寺院即将到来的暮色里。
我仍然在意那只小松鼠耳朵里的禅语,在意它被枫叶染红的般若波罗蜜,在意若干年前双福寺里的舍利子,究竟记录了哪位佛祖的名字……
更在意我和一只小松鼠的前世,究竟是怎样的隐喻?
在双福寺散落一地的阳光里,我和它的情缘,该如何了去?
甚至会想:它紧紧抱着的那只松果,就是我的灵魂。
就当我们只是偶尔来过人间
无所谓过客,我们都是在路上追赶影子的人。太阳有时在前面,有时在后面。
方向,不过是一种参照物,无须仔细辨认。
很多时候,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也或者不想知道正确的答案,或者自己究竟是谁?
反正,会有人一一证明什么是正确的,所以,结果并不那么重要。
有的人走在路上,生怕踩着一只蚂蚁,而蚂蚁却可以随心所欲地到任何地方去逍遥。
它们有时躲避火,或者水。或者雷电。
却从来不躲避食物。
一群蚂蚁抬着一块面包渣,就像一群人挤在海市蜃楼一样,活像抢到人间的宝藏那样心满意足。
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同蚂蚁不宣而战,蚂蚁变得不食人间烟火,在地狱里的我们与魔鬼握手言欢。
这是一场喜剧的两种结局,人间再没有了战争和霸权……
好吧,就当我们只是偶尔来过人间,留下名字和亲人,以及没有悲伤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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