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舱十二日(9月5日):生长。生长。母亲第三次为我输近300毫升周身血。移植今应全部结束。遂作《生长》以纪念。
——题记
秋来病床,
我感受生长。
母亲的血,1000多亳升,
在体内流淌。
心急火燎,大汗淋漓,
要奔到每一个角落。
但深知儿子孱弱,
经不起一泻千里,惊涛骇涛。
从日到夜,小心翼翼,
从夜到日,平顺和畅,
母亲的血灌溉生长。
恬恬睡去,呼吸均匀,
那血仿佛在轻唱,
模糊的摇篮曲,年轻妈妈的脸庞。
突然不适,胸闷心慌,
她跳起来,紧攥儿手,
双目惊恐,裂唇呼告,
直到,护士把监控器点亮,
“沒事,他在生长。”
母亲的髓,
在身上生长。
佝偻着腰,风打乱白发,
她在插秧。
老花眼瞪得赛太阳,
一寸一寸,一下一下,
疏密相间,希望相长,
不让儿这地再有一丝荒凉。
分不清汗和泪,砸在地上,
开出极鲜红的小花,
倔强生长。
母亲累了,母亲不歇。
焦躁不安,大口喘气,
像儿时赶我回家吃饭一样。
我也回到最温暖的子宫,
生长,生长。
生的这端是母亲,
长的那头是亲娘。
2015年9月5日于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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