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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空间的复制艺术品: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

时间:2023/11/9 作者: 上海艺术评论 热度: 14967
万益君

  “我认为乐高积木是一种创造性的媒介,就像油漆对于画家或金属对于铁匠一样”。——亚当·德·塔克

  2019年9月28日,纽约科学馆开设了一个新展——砖的艺术(The Art of the Brick),展览展出了100多件艺术品,主要由当代艺术家内森·萨瓦(Nathan Sawaya)用超过一百万块乐高积木制成。因为对空间的强烈热爱,萨瓦将乐高积木转变为了发人深省的雕塑,把玩具提升到了当代艺术作品的范畴。该系列收录了萨瓦的许多原创作品,以及一些世界上著名的艺术杰作的重新构想版本。纽约艺术馆的首席运营官丹·温帕(Dan Wempa)对该展览评价道:“每个人都以一种或另一种方式使用乐高积木。乐高积木的开放式特性有助于人们发掘自己的创造力”。1

  从益智玩具到现代艺术作品,乐高,除了一定能够在儿童卧室里被发现以外,美术馆、科技馆都现今已经有了它的一席之地,不难发现,乐高已经并非单纯地作为传统意义上的积木而存在了。齐格蒙·鲍曼(Zygmunt Bauman)在《流动的现代性》一书中认为,现代性的特征之一是私人化与个性化。2乐高积木从最小的人偶到最庞大的艺术品,所有作品都非常公平地使用小颗粒作为拼装单位。在此之上,人们还可以对小颗粒进行任意地拼组和使用,这便成为了人们创造私人作品的基础,满足了人们所谓“个性化”设计的需求。尤其是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该系列为人们提供了发挥创造力的途径,同时反映了当代人对视觉多样性的追求。站在山顶观赏城市夜景,或置身于高楼顶层俯瞰城市建筑已经无法满足人们从外部审视城市的强烈欲望了,因此人们不断为自己的观看视角进行着再创造,乐高则成为了人们投入此创作,成本相对低廉且容易操作的工具。

  乐高建筑天际线的另一个特殊之处是在当它作为城市的有效媒介被思考时。作为玩具,从其教育意义进行思辨;作为商品,从品牌策略的角度进行分析;作为治疗工具,从它对儿童心理的引导方向进行实验……这些国内外关于乐高的主要涉及领域与媒介相关性强的研究极少,且在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发布前,关于乐高与城市空间关系的讨论更是近乎空白,这就是本文在此探讨乐高的原因。本文将从媒介学的角度,以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为例,讨论这样一种被机器无限复制的乐高小颗粒与人们休戚相关的城市空间之间产生着怎样的关系,并且以作为空间艺术品的乐高玩具为切入点,为重新审视复制艺术品在当代社会所具备的现实意义提供一种思路。

作为创造性媒介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随着世界第三次科技革命的到来和发展,苏联和部分欧洲国家在各自的高科技研究领域取得了巨大的进步,随之而来的,是设计观念的变革和风格的变化。20世纪60至70年代,人们的消费观念和审美产生急剧变化,这使得早期的现代主义设计风格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和挑战,一系列装饰、家具、建筑等“个性化”设计产品应运而生。

  在同时代的美国,人们逐渐开始对亲自设计房屋产生浓厚的兴趣,在这样的设计潮流影响之下,乐高公司于1961年推出了“比例模型”产品系列。近50年后,著名的“9·11恐怖袭击事件”于2001年9月11日在美国纽约世界贸易中心发生,这使帝国大厦等标志性建筑在租赁和旅游方面遭受到了严重打击。堪萨斯州立大学的建筑学学位艺术家亚当·里德·塔克(Adam Reed Tucker)致力为此探索解决之道,他希望凭借自己的建筑经验告诉当地人和游客,摩天大厦这种凝聚了人类想象力和证明了人类建设水平,人类应该为此感到自豪,而不是对此产生惧怕一类的情绪。

  之后,塔克提出了以让建筑与娱乐结合的创意。2008年,他用乐高积木设计出了第一个属于他的家乡芝加哥的建筑模型——西尔斯塔大厦。塔克对该建筑进行的高度还原远远超出预期。相比其他乐高玩具来说,塔克的西尔斯塔大厦建筑模型更像是一件收藏品。这便是最早的乐高微型建筑模型,标志着乐高建筑系列的开始。

  2016年,乐高建筑事务所增加了一个名为“天际线”的新系列。该系列的设计初衷是通过为每一个著名的标志性建筑设计一组乐高微观模型来重现城市天际线。同年,威尼斯,柏林和纽约的乐高天际线模型发布。2017年,悉尼,伦敦的城市天际线也获得了自己的模型。

  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是乐高玩具的子品牌和产品系列,旨在“通过乐高积木来庆祝建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该品牌包括由“建筑艺术家”塔克设计的一系列乐高玩具模型,每个模型中都包含所需部件和建造说明,用以打造一个微型的著名城市建筑。

  塔克在解释自己的创意时说:“无论是重建一个世界著名的地标,还是发明一些完全原创的东西,我都利用乐高积木作为一个创造性的媒介来捕捉它设计的本质。乐高建筑是通过我和乐高团队的共同愿景而发展起来的,目的是让每个人都能通过一个几乎人人都能接触到的媒介来体验、理解和享受建筑。”3

作为城市空间的媒介

杰出的人文主义地理学家段义孚在讨论“空间的可见性”时,表达了这样一种意思:“我们可以说无论对于我们自己还是对于其他人而言,人们深深眷恋的地方都不一定是可见的……可以通过诸多方式让一个地方成为可见的地方,这些方式包括与其他地方竞争或者发生冲突,在视觉上制造出突出之处,以及利用艺术、建筑、典礼和仪式所产生的力量。”4这正是乐高建筑系列自2018年来向人们展示的32个模型为所谓空间的“可见行”此所做出的贡献。

  虽然观察者通过乐高建筑系列积木能获取的空间可见性大小因人而异。但不可否认的是媒介是建筑物极为重要的表现途径。5斯蒂文森也对此用纽约举例表示:“纽约在很多方面就是由媒介建构起来的——曼哈顿的天际线为全世界的人所熟知,即便是大部分地球人从没有去过也永远不会去纽约,他们也能立刻认出纽约来。”6

  然而,乐高的微型建筑模型并没有单纯地对建筑进行微观复刻,而是将各个建筑物按比例进行缩放,保留下它们最具特色的结构特征,植物种类和色彩配比等细节。7如萨沃伊别墅,大本钟和比萨斜塔等。以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于2015年发布的东京天际线为例。对于东京游客而言,这是一个有着非常意义的纪念品,因为这个模型用极小的占地面积保留了东京最具代表性的城市建筑——东京晴空塔——世界上最高的独立塔,东京铁塔,摩登学园茧塔等,他们可以把乐高模型带回家中,让它作为自己旅游经历的见证。对于居住在日本东京的本地人或希望前往东京的外地人来说,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除了包含标志性的微观建筑以外,东京所具有的建筑特色、植被和墙面色彩也都一一囊括,例如开满樱花的千鸟渊公园,经典的宝塔,独具日本特色的霓虹灯、广告牌和涩谷十字路口。这些丰富的城市景观与带有“Tokyo”铭牌的底板连结在一起,构成了非常紧凑,具有强烈冲击感的展示板。乐高建筑天际线——东京捕捉了当地最为特色的著名古迹和天际线建筑物。从代表性地标到城市天际线模型,这让任何对建筑,旅游,历史和设计感兴趣的人驻足在乐高商品店的橱窗外,甚至是直接把它们搬回了家中。

  世界级大城市通常都具有某些容易识别的标签,这些标签一般用于突出其的国际地位和特色风貌。这些作为社会乃至文化透视镜的代表往往是以建筑物的角色出现,如斯蒂文森所说:“大型建筑总会出现在人们眼前;纯粹的绘画艺术却不会随处可见。”8这是因为人工环境特征的原因,建筑物的存在能够让人们相对轻松地,且多方面地去界定一座城市。当人们在街道上散步时,艺术作品稳稳地待在了博物馆里,绝非随处可见,而建筑物却总是接连与人擦肩而过。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的想法简单、正确,它高效地还原了作为城市的空间微观型态,实现了使“游客”“观看”风景的功能。9

  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不仅只是作为城市空间的媒介而存在。它独有积木特性让城市空间对于个体而言有机会从抽象空间转变为具体地方而存在。

  通过拼装乐高积木,建筑的结构特征会在搭建者的头脑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虽然这与真正的建筑师与工地工人所承担的任务截然不同。不过空间对于动物来说却是具有共性的,段义孚在解释空间与生物的关系时说:“对于所有的动物而言,空间是一种生物需要;对于人类而言,空间是一种心理需要,是一种社会特权,甚至是一种精神属性。”10对那一部分感到与某个城市相对陌生的外地人来说,搭建乐高积木会使他投身于一种建筑体验之中,是放松与享有成就感之事;对于游客或旅居他乡的本地人来说,搭建某个乐高城市建筑或许能够成为他们怀旧的方式和重拾回忆的手段。11

  对以上这些对某个城市有着不同感知程度的群体而言,从经验的角度上来说,搭建乐高建筑系列积木能算做是一个使搭建者熟悉特定空间的过程,或是对其结构,或是对其色彩。段义孚在讨论“地方与经验”的部分表示:“一旦空间获得了界定和意义,它就变成了地方。”12在搭建积木的过程中,空间就获得了界定和意义,使眼前这块“小土地”有机会成为个人心目中具有特殊感情或意义的地方。

  虽然如此,且不说乐高建筑天际线,凡任何一个建筑物都是不可替代一个特定空间的价值属性的。首先,建筑既具有一般意义,又具有特殊意义,特殊意义会随着时间而变化,但它具有的一般意义却持久保持不变。段义孚用英国的巨石阵举例,说明了越具体,越具有代表性的,可能越难以幸存,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多数标志性建筑会逐渐失去其地位,最后只是成了散落在空间中的某件物品。那么从意义的角度上看,乐高建筑天际线是如何赋予地方特殊感情的呢?

  在搭建乐高积木的过程中,时间的产出在所难免。“停顿使一个地方有可能成为一个感受价值的中心”。13使用数小时或数天甚至数月搭建乐高积木的行为可以被视作某种“停顿”,“停顿”中的观察,摆布,尝试和调换积木等娱乐方式最终会得以累积。尽管最终这块“乐高土地”也许没有被加之任何感情,但也因为花费的时间和心血,它确实成为了某种价值的凝结物。且不说在如此过程之前,搭建者或许就已经赋予了它其他特殊意义。

  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是一个由微观建筑物组成的城市模型。它对于个体而言,意味着付出和心血,还有一些回忆和成就。塔克对此作品的总结是:“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就是这样一个地方的微观形态,城市空间的创意性媒介。”14

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的“灵晕”

1.个性化的私人创作

通过搭建乐高建筑(天际线)积木,搭建者可以获得最终完成的微观建筑模型。这样的模型一般被存放在人类的居住场所中作为成果保留,或作为记忆的直观存储。“存储尽管是记忆法发展的一个平淡的过程,它会被当作附属物而被逐渐忘记。但是它却是一个基本的起决定性作用的过程,因为它确保了从无法追忆到可追忆的一个飞跃”。15德布雷在介绍媒介的作用时给出了这样的描述。这意味着城市的照片、视频、甚至是文本都可以作为一种使内容变得“可追忆”的媒介。而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积木却因其独有的体积特征,在人类居住场所中获得了存在,拥有可随时随地的展示资格。这个“可追忆”的媒介为持有者及观赏者带去了直接经验。

  毋庸讳言,技术产品和技术为整个世界创造了标准化的度量衡,也就是说公司或厂家生产出来产品一模一样,并在不断地进行重新复制。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通过产品作为城市符号其本质和设计师对积木小颗粒的创意性设计,在持有者动手搭建的过程中,赋予了每一个芝加哥天际线和每一个上海天际线以“灵晕”。

  动手能力仿佛是乐高的另一个代名词。家长更倾向为孩子选择乐高积木作为玩具,这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乐高积木的小颗粒具有系统性,它使用不同的颜色和不同的大小比例呈现。在利用这些小颗粒进行装卸任务时,观察力、耐力和注意力往往是必须的,这意味着所有乐高模型的“一砖一瓦”都是通过手指对小颗粒进行合理地拼组才能完成,比如,使用触觉的感知提高判断积木的正反向的效率等……沃尔特·本雅明(Walte Benjamin)在讨论人们对建筑物的感知时说道:“建筑物一般以双重方式被接受——通过触觉和视觉的方式。”16

  乐高的高明之处便在于此,它在设计微观建筑物时,利用小颗粒作为一种通用语言,代替了完整的结构性积木。使积木更加需要动手、思考。这满足了抽象概念的物理表达,还原了人类在感知建筑物时必要的视觉和触觉能力。17

  2019年乐高发布了建筑系列——伦敦特拉法加广场,特拉法加广场位于英国伦敦,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公共广场之一。在特拉法加广场的微观模型中,主要的建筑模型由国家美术馆、庆祝喷泉和纳尔逊纪念柱够成。除此之外,广场中装饰砖块的设计,油画的摆放和地砖的层次等细节都被考虑进了模型设计中。关于当今具备的技术手段,若要对作品进行大批量的复制是不再需要手工操作的了,技术已经为满足社会需求提供了自动化、机械化的再生产。然而乐高建筑系列完成了一个更大的突破,如在该系列中的如特拉法加广场的部件里,乐高融入进了许多“个性化”设计。模型中广场外围的树木,乐高没有进行完整结构的积木植入,而是把十棵树木的枝干和枝叶进行了分离处理。根据季节的不同或是为了尽可能重现“那”是自己亲眼所见到过的场景,搭建者能够自主的调整枝叶的繁茂程度;对于路上行驶的双层巴士和黑色出租车也是一样,搭建者可以在有限范围内自主为其规划方位,调整摆放的顺序,甚至是转变汽车行驶的方向,乃至于整个广场的规划布局,地砖的颜色,雕塑的位置都可以根据搭建者所“看见的”或“期待的”进行变化,乐高为此特意在部件包里为搭建者准备了“多余的”小颗粒,搭建者可以利用这些小颗粒尝试自己的创意。正是由于乐高将小颗粒的灵活性融入进了诸如此类的“个性化”设计,乐高建筑天际线的持有者才能够搭建起属于自己的,独具人情的建筑或地方。作为积木,它们是“现实的抽象,是一种更易于个人理解的微观形式”。18

2.天际线系列与“灵晕”体验

本雅明在思考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时虽然没有否认复制艺术品的现实意义,但也反复强调了艺术的机械复制在公共传播过程中丧失的民主与“灵晕”(aura),唐宏峰认为:“光晕也不是副本与原作在物质形态上的差异,而是流通带来的脱域问题。” 德国著名的艺术理论家和批评家鲍里斯·格罗伊斯顺应本雅明的逻辑,提出了“灵晕地理学”(Topology of the Aura)的概念:“艺术理论家和批评家格罗伊斯顺着这样的逻辑提出“光晕地理学”(Topology of the Aura),认为光晕的本质根本不在于作品的物理数学,不在于是否经过机械复制,而在于一种地理空间,在于作品与其所处的外部空间环境的关系。”19现代社会中机械复制艺术品的机械化程度达到了前所未有高度,而人类社会的文化程度同样得到了不可小觑的发展,格罗伊斯的观点是,“机械复制”的当代意义需要被重新进行评估。

  在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进行了机械化的复制生产后,这些积木颗粒流通到了各个国家的不同商店里。只要脱离了建筑本身的存在之地,这些微观建筑就已经到达了一个气候环境和地域文化与其原作相距千里,甚至毫无关联的环境中。格罗伊斯认为灵晕并非为原作的特有属性,灵晕的实质是由一种空间的要素,进而发展成的一种历史对话。按照格罗伊斯的逻辑,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模型最有可能存在的空间就是上文所提及的两处地点:商品展示柜和人类的居住场所。而当乐高天际线系列模型处于人类的居住场所中时,它已然成为了价值或意义的凝结物。全新的地理空间赋予了乐高微观城市模型新的灵晕。这样的灵晕更具“私人化”和“人情味”。正如格罗伊斯(Boris Groys)所说:“灵晕实质是一种空间的要素,可以消逝,也可以重新获得!”20

  总而言之,灵晕可以在任何历史长河中留存下来的物品身上发现。这些留存下来的种种痕迹,或许是以摄影的方式保留,或许是以文本的方法叙述,不管是何种方式,都意味着这件物品被记录过,而记录又并非物品的固有属性,所以一旦物品获得了历史叙述,地点、空间就被重新赋予到了某件物品上。有国内学者对格罗伊斯在本雅明“灵晕”概念的发展问题讨论中进行了这样的总结:“一旦地点、空间被重新赋予某件作品,那么光晕就可以在此发生。因此,格罗伊斯指出,复制品也可以被再域化、被赋予一种“即时即地性”。21

  成千上万的城市居民都是在“微观”中休养生息的生活者,并非宏观的眺望观望者。 在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把城市建筑进行微观和脱域处理后,人们就获得了从城市的外部等多角度审视以及“触摸”、感知天际线的权利。也许是从商场的橱窗、也许是在家里的客厅……因此可以说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被赋予了某种新的“即时即地性”。

  “自人类诞生以来,建筑物就一直陪伴着人类。而许多艺术形式在人类历史长河中却都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的”。22本雅明这样描述人与建筑的关系。段义孚也在《恋地情结》中对此进行过论述:“恋地情结并非人类最强烈的一种情感。当这种情感变得很强烈的时候,我们便能明确,地方与环境其实已经成为了情感事件的载体,成为了符号。”23乐高围绕城市建筑上进行创意构思是绝妙的,这样的设计作品在某种程度上就和建筑物一样,会长久地陪伴着人类,很难成为过时之物。

  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作为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品,能够被持有者和观看者在特殊空间环境中欣赏,便意味着它复活了被复制出来的对象。乐高的“复制”手法巧妙地将空间化作媒介,且有效地再塑了城市空间,同样,它还是一个让设计师和观看者有机会重新审视“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的案例。以怎样的方式进行设计和流通所谓的机械复制品,乐高建筑天际线系列为我们带来了足够的想象空间,因为它做到了让持有它的任何一位搭建者都有权利策划下一次东京街道上的樱花该朝哪个方向盛开。

  [1]Record Mary. The World’s Largest Display of LEGO Art Comes to New York The Art of the Brick Opens September 28 at the New York Hall of Science[EB/OL]. https://nysci.org/the-art-of-the-brick-pressrelease/,2019-9-12.

  [2]Zygmunt Bauman. Liquid Modernity[M]. Polity: Cambridge, 2012:202.

  [3]Philip Wilkinson, Adam Reed Tucker. LEGO Architecture: The Visual Guide[M]. DK Publishing: London, 2014:8.

  [4](美)段义孚. 空间与地方 经验的视角[M]. 王志标译.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北京, 2017:147.

  [5]方玲玲. 媒介空间论: 媒介的空间想象力与城市景观[M].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北京,2011:58.

  [6](澳)德波拉·斯蒂文森.城市与城市文化[M]. 李东航译. 北京大学出版社: 北京,2015:2.

  [7]Momchedjikova Blagovesta. My heart’s in the small lands: Touring the miniature city in the museum[J]. Sage Publications: Thousand Oaks:2002,12(2(3)): 267-281.

  [8](澳)德波拉·斯蒂文森.城市与城市文化[M]. 李东航译. 北京大学出版社: 北京,2015:3.

  [9]Roland Barthes. Mythologies[M]. Vintage: London, 1993:17.

  [10](美)段义孚. 空间与地方 经验的视角[M]. 王志标译.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北京, 2017:47.

  [11]Momchedjikova Blagovesta. My heart’s in the small lands: Touring the miniature city in the museum[J]. Sage Publications: Thousand Oaks:2002,12(2(3)): 267-281.

  [12](美)段义孚. 空间与地方 经验的视角[M]. 王志标译.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北京, 2017:19.

  [13](美)段义孚. 空间与地方 经验的视角[M]. 王志标译.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北京, 2017:112.

  [14]Philip Wilkinson, Adam Reed Tucker. LEGO Architecture: The Visual Guide[M]. DK Publishing: London, 2014:7.

  [15](法)雷吉斯·德布雷. 媒介学引论[M]. 刘文玲译. 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 北京,2015:19.

  [16]Walte Benjamin. The work of art in the age of mechanical reproduction[M].Penguin Books-Great Idea: London, 2008:6.

  [17]Roy T. Cook, Sondra Bacharach. LEGO and Philosophy: Constructing Reality Brick By Brick[M]. Wiley Blackwell: Oxford, 2017:12.

  [18]Roy T. Cook, Sondra Bacharach. LEGO and Philosophy: Constructing Reality Brick By Brick[M]. Wiley Blackwell: Oxford, 2017:106.

  [19]唐宏峰. 从视觉思考中国[M]. 中国电影出版社: 北京, 2016:43.

  [20]Boris Groys. Art in the Age of Biopolitics: From Artworks to Art Documentation[M]. MIT Press: Cambridge, 2008:60-65.

  [21]唐宏峰. 从视觉思考中国[M]. 中国电影出版社: 北京, 2016:63-64.

  [22]沃尔特.本雅明. 单向街[M]. 西苑出版社: 北京, 2018:201.

  [23]段义孚.恋地情结[M]. 志丞, 刘苏译. 商务印书馆:北京,2019: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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