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后面的枝条闹芽
郊野的院落中央,藤椅上书倒扣着
书脊向上,椅前的桌面上红陶花瓶
插花精致,门前四月的田野像充电的彩屏
穿田而过的小河春光漂逐。
青山上飞下来一只
不会辜负美好时光的蝴蝶
坐在伸出栅栏的一朵芍药花上
把旁边的一朵留给追过来的另一只。
四片扇合的翅膀,像小小的
二维码,一眼扫过去
便径直打开了春日黄昏的光影。
春 雪
像大门对面的一树梨花从内部一瓣一瓣亮起。
雪下在午后。下在我冥想的五分钟之后。
雪像一片春光下在大门外最亮的梨树上。
雪正好没有下在暗处,暗处是刚发生过的当年
当年,落英缤纷的事,正好被今天更亮的雪挤兑掉。
大门外的小草需要一场雪
我也需要一场雪。
小草注定要在一場雪里漫长地成长
我注定要在一场雪里忘记。
大地湾的夜色
黄昏像一片粘在大地湾半崖上的陶片
被风反复擦拭着。
我经过一道山梁。
秋风萧瑟,几匹马
像一段寂静的岁月,站在雨子河湾湿地的
白头苇草间
远远望去,像迎接我的时间之伤脊背上
撒的几粒盐。
几间仿造先民的
茅草屋,像劣质粗糙的
高古玉石酒杯,倒扣着——
先头沉醉而去的夕阳
已经和我离开的这几年一同退场。
现在是我回来的夜色
虫声和蛙鼓,像一条倒流的清水河
穿过我的心田,拍打我的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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