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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西尔泰什诗选

时间:2023/11/9 作者: 散文诗(青年版) 热度: 14498
主持人语:乔治·西尔泰什是当今英国杰出的诗人和翻译家,1973年开始发表诗歌,迄今已出版诗集15部,本期推介的几首诗由学者、诗人宋子江翻译,均选自他1980年出版的首部诗集《倾斜的门》,这本诗集曾荣获费伯纪念奖,也为诗人带来了声誉。西尔泰什是与父母和弟弟作为难民来到英国的,这一身份无疑在他的诗歌写作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因此对不同价值观的感知和思考、对自我身份在迷失中的追寻和辨认、对苦难历史的记忆和拷问,以及人类现代生活的庸常和荒寂都构成了他写作的矿脉和主题。此外,他也是形式主义诗歌的倡导者,注重诗歌的形式和“声音”。通过韵律而传达诗歌的声音之美无疑是现代诗的写作者常常忽视的一个方面,也是最应该引起重视的。西尔泰什在这方面做了诸多探索和尝试。当然,韵律也是诗歌翻译过程中最先失去的东西,语言间最大的差异性也许就是“声音”。

  乔治·西尔泰什(George Szirtes),1948年生于匈牙利布达佩斯,1956年匈牙利革命时随家人移居英格兰,在伦敦长大,曾在利兹和伦敦两座城市学习过油画。著有15本诗集,译有十数本匈牙利文学著作。诗集《倾斜的门》获1980年的费伯纪念奖。2004年凭诗集《卷轴》获艾略特诗歌奖,此前《燃烧的书》和《坏机器》两次入选该奖项的最终候选名单。儿童诗集《在巨人的土地上》获CLPE最佳儿童诗歌奖。现为英国皇家文学协会成员、匈牙利Szécheny文学院院士。

  野 餐

  两只狗在相爱。孩子们寻找

  灌木丛里的蜘蛛,小心翼翼

  把手放在树茎上,张开嘴巴。

  他们的姐姐和阿姨都在摘花

  把花夹在诗集的某一页压好,

  只为纪录下时间。树木冲刷,

  狗把尾巴卷得更紧。潇洒的

  叔叔飘飘然,有美女作伴。

  秩序便如此形成:剪去边缘

  不整齐之处,寻找一只蜘蛛

  雾

  早上有雾,灰白条纹的雾

  正在滴落,距离正在衰老

  成杯上的灰尘,杯中的水已

  酿成永久的毒药。距离完全

  无法度量——盲然掌握着市镇,

  少年从他们的浴缸中站起来

  感觉正在成长的身体,忽然

  晕眩。旧相册里的相片褪色

  姨妈姑母隐藏在厚厚的模糊

  羽化的圆。感觉晕眩无人笑。

  夏天风景

  你已搬走很久,树木仍然弯腰

  房子存留,比你凝视的承载

  更长久。张开嘴打呵欠,花园

  把树篱挤出去,在怒火中竖立起

  枯枝。在最干巴巴的夏天,

  道路陡峭而苍白,候鸟惊异

  尘封的屋顶……就在这里,文字描述

  力有不逮。我们一事无成。今夜尚未

  到来之前,你、树木和房子仍然冷酷,

  双手垂下。我们听到蜜蜂群

  轰炸窗格玻璃。怨毒的鬼魂

  走到阳光下。夏天渐渐死去。

  背景噪音

  打开折好的报纸,椅子咿呀作响;

  我们的替代音乐呢?它去了哪里?

  暂缓听取情报,听听存活下来的人

  怎么说;一边耳朵,一只手,一个屁股

  坐在椅子上:流血不流泪的事迹。

  静一静。静下来。再静一点。直到

  聆听的事物组成一个共同的世界

  噪音和意义之间发生的摩擦

  消失于不规律的顿挫之间。

  这就是最安静的音乐,你我

  在彼此的伴奏中淡出淡入,说出

  曾经拥有力量的名字:我朝着你,

  你朝着我,双双悬空起舞。

  玻 璃

  1

  我可以发誓,这天早上我们都是玻璃做的——

  不安的碎片紧贴着彼此。我们的心

  响应我们的嘴巴——就连这张桌子也感到脆弱。

  明亮的云朵迈着碎步,涂抹窗户;

  男人都在村庄的门道

  被吹成碎片。女人都在哭泣

  伏在孩子们可怕的尸体上。

  玻璃粉落下,穿过门道。

  纤薄的我们在热力中弯曲:

  在黄色灯光下被压平,我们的手指是水晶树枝

  在张开的嘴巴上破碎。

  2

  牛奶的两个星号。一座

  安静的房子爆发一阵门声

  吵醒沉睡中的怒气,噘嘴经过我们的卧室的门缝。

  街道上有恶心的摩托车声;

  房子和发动机转动挑衅。

  亮滑的炸弹在地下等待

  拖着手以求安慰。梯级底下的蜘蛛在歌唱

  完全不为所动。

  在苍白的海胆里,世界

  所有的钟表都脱了盖

  我们新鲜亮相,香如

  雏菊,脚底朝天,头埋

  草堆,我们的嘴唇

  仍然紧闭。

  拟 人

  外国人,女士说。从巴士

  掉下两个黑人,制服沉沉。

  巴士司机咒骂;一双狗

  一轮吠叫,追着球,跳上车。

  站在路边的人,看巴士

  在斜坡顶端消失,截然

  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

  只停下来闪让一个人吐痰

  这口痰飞向他们身后弧形的墙。

  仿佛这一幕我已经见过——

  一口痰的飞行划出一道长长的弧。

  我用念力令它静止,悬在

  砖头和嘴巴之间的半空。不明的

  记忆缓缓暴露,溢出它的垃圾:

  海港市镇散发死鱼的臭味,

  离去的不定混和着

  到来的兴奋。经年累月的水

  浓缩成一口痰,在它的轨道上

  飞行,整个下午围绕着

  他的举动而重新组合。

  虽然我说不出这是什么地方

  或是多久以前,但是我也悬在半空

  被那飞快的珍珠色光团包裹着,

  被他的念力吐出,即將破裂,

  大海的味道早已穿过我的嘴。

  悬而未决

  如果此刻你要走出这个房间

  你可能会错过他。谁?你可以

  去问那个病人他在镜中所见

  或者去问那个坐在窗边的人

  他在等待邮差按时到来

  他预想着怎样的幸福。搬去

  哪里都有太多可供替代的选择。

  既不是幽灵作客,也不是太阳

  照亮地毯或椅子,只不过更像

  白色的墙围起华丽的花园,犹如

  两根白色廊柱之间的雨水般新鲜

  一只手无礼闯入摘下一朵白百合

  一边跪地的膝盖,一个低下的头

  金色头发,某人歌唱:起义的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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