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石化的方式沉默
大熊星座展示一次捶击:岸边的树硌疼我的头发
你舌头做吹嘘状,抵住小湖的上牙
陈述夜晚多出来那部分
由月光铺成。
这使行人惊异于你晦涩的姿势
“为何对着乌云弹舌”
那唯一蹬烂的棉被,只剩下棉花和白昼
它们的脾性你最清楚
请勇敢地向这无望的位置弹舌
例如,青铜鼎的蛇皮舞
让我想到西汉初期的穷酸味
宛若看到三星堆的长耳怪向我诉说
精确的二进制历史?
其实伸手就能遮住的书本并不多见
而湖面趁机翻阅
以一种绝对用力的沉默
对抗夜晚的黑,
这是一根固态的尖刺,戳穿讥讽的蟒皮鼓
却想先把它敲响,动作没有实施
力量在存积:弹舌
仍旧是这样。“鱼群游过”
一种对话进行到半程,尚未奏效
哑巴鼓自行震动起来
仿佛一场盛大的单人封禅
你一个人在湖面游泳,你是旱地的嗓子
为谁发言,那不可知物
认可了这姿势——
青铜鼎的蛇皮舞。或许有别的理由
而树枝却发现,只是湖面起了风
“鱼群游过”,你石化的拳头攥得很紧
仿佛弹舌。风声突然唱歌,甚至
在一种混乱的碎玻璃中
我会出现,却忙于记录这一切
“鱼群游过”,我问你
如何以石化的方式进行弹舌
灰尘与玫瑰
他将杯子搁在乌贼喝水处,随即翻转手臂这里,树枝悬着脑袋,宛若降温的垂问
他手背上的金黄色汗毛,如玉米田
也许农人并不知道里面填装的海洋
此刻,他想起窗前的五百朵玫瑰,
距离很远,光年也可以用来劈柴
他默认——在晚餐前对一杯水说过的句子
也许黄昏前路灯就会亮起,他扒开墨绿色木窗
拿起竖笛,前倾身子,吹出整个的夜晚
他抚摸着花瓶上的灰尘
——甚至怀疑,这玫瑰
都来源于一根竖笛,遂站起身。
眼前,树、石头、木桌、玫瑰悬浮
他感到自己融化成古老的哲人
哑女的木头歌
1勾起食指拨掀风的嘴唇在哑玉中演奏的序曲
听到云在向高原喷溅夜的汗水
秋天敲碎松针的钢琴
小湖心脏吻剐自己的大树
我们交换步调沿着太阳沉默的轮廓
一路向着蔷薇坟园烧过去
麻雀倒数自己的名字和翅膀
切分这时到来的子午线
珍珠在海洋内部硌疼你的手心
而左眼的鲸鱼再次播放一种浪的回音
树木缩写天空和大地的距离,就这样
我们把自己铺平,问候时间的谷地
水声溢出了耳蜗,蘑菇的拳头摆满白猫的脖颈
它如我们坐卧在山川的小风里,站起时
心脏也跟着去年的脉络再次拼接
2
双脚对瞳孔遮盖的事物憧憬,鞋子抿着嘴
不再发言,我们最终停下,看看身边的
那些球状闪电被除草机培育,听自己的耳朵
发出针尖一般的嘶吼
却没有人闭上眼睛,感受双手带来的亚热带干旱
有人说起木头时充满震撼
仿佛说起木头说起了人们
在气泡里的生活并不透明
你说出:气泡
这个词,整个夏天再没见过的紫色蝴蝶就此起落
让我们疑惑氛围已经在记忆里凝固成淬炼后的铁
手指冻好一块冰,揣藏在眉心不曾把玩
冷静的胡须被鲤鱼剃光,大青山如此茂盛以至于
年轻人都欲攀爬,半山腰的杏树再次被踩到
3
认真地思考自己的尺寸,是什么抽象的纸张
才能把控这样的猜想,我问出麻雀一般的问题
飞翔是一种别样的山岗,上山时我们倒立
下山时我们忘记了
什么时候花朵会再次以根示人
那些折叠的花瓣在地里为蚯蚓写诗
而隆冬将至,你我看见蚯蚓重获自由
在蛛网的巢穴找寻自己的思考,一圈一圈的年轮
树下人们细数蚂蚁的触须,捉住刺猬的口器
扎了一扎蚯蚓扭动的音符,在地里
一切都是自由的石头,流动的
溃败的煤层,如今在你发丝飞扬的一次回眸里
被我勾起的食指敲碎
风抱住风筝时的一根贯耳的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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