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秋天的李后主
那山河三千,像重叠的雨
下得时间也叹息在里面
坐在光阴的椅子
不如说坐在南唐的琴声
与皇帝在谈论;阅读的雨
漂浮着,耀眼的金属
秋天,你放逐的词语
是钟声的脚步;分开爱恨
经过文字里的菊花
再经过失去的天下
一层薄霜,一盏抚摸过的灯
在淹没的秋天空无一人
落下的腐烂,像一个国家的幻象
在秋天疲惫地移动
人生的一端,我能否重建
这不真实的肺腑?
一首词,被凌迟的耳朵听见
一座宫殿,被来临的尖叫固定
在时间的洞穴
你流走的博物馆
向我展出,一枚梦境的版图
就因为这喜欢的华美
就必须是一滴悲剧,在你的血管里
冰凉的月光
连接着那王朝的坍塌
你在其中疾驰,你已死的舌头
或者像空虚的汪洋
你是一片寂寞的骷髅
任凭颜色失散,在你的身后
你饮下的毒药
如秋天时收获的水果
时光的慢箭
当他们的表演,到一扇门的界限
他们就分崩离析
他们是戏剧后面的冰雪
被他们折服的
寒冷也是。思想的硝烟
十分快速地推进,那些朴素
而纯粹的花纹,只有不弹奏
才能达到这种平衡
他们归还了我
他们的撕裂,像收回的视线
那么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画面
他们是我热爱的图案
我呼吸着一支歌的结尾
和开端:一些生命
在有限的一扇门中
他们屹立,他们将唯一的齿轮
转变为他们精彩的部分
咀嚼的关键,也在于这样的一些
流连。安详的歌唱俯身他们
在一堵古老的城墙
我观察到他们的线条
在石头与阳光下带着
丰富的苔藓。他们躺在那里
如同他们黑暗而辉煌的时期
玄 奘
夜卷走了不眠的积雪,在轶事和香料的凌乱里
这些幻化的城邦,裂帛之声
使我想起许多年前的译经人
他沉迷的异地,盛产葡萄酒和胡璇舞的歌姬
而黄金的雕花,在唐代,在飞檐与陡壁
被科林斯的柱头映衬:拜火教的脸庞
在春天的神庙前,我梳理着
春天的植被,应该充沛而丰饶
春天的骑射,有古希腊的味道
如同角色转换着角色,我转换着
佛影和镌刻的石迹;他随身携带的印度
他是不断的行走,是光和光触及在额头
他不会给我一点具体的香色
裸体的烂陀寺,百万的卷轴
像化为灰烬的顷刻。征服者终究
在溃败中来了又走
展开辩论的时候,他告别了一个夏天
自身的异教徒、军队和烽火台……
秋天追溯着,赞美的艺术
绝非地理学上的追溯:粳米、麦子、梨……
不同的风物翻山越岭,在高海拔的地区
在秋天的皮毛和服饰里
而塔克西拉也谙熟蔗糖的甜
俊美的人形,在经书中吐丝、作茧
只有在曲女城的太平秋天
他才能越过恒河及沿岸的寺院
乘一头白象,返还唐朝的家乡
大雁塔、中亚和南亚,天竺奥妙的水晶
他目睹和耳聞的全景
一个冬天在下雪的领袖间,回到大唐
将他理解为一道圆形的光芒
他翻译着游历的土壤,一千三百年前的寂寞
却为那并不前来的听者:我打量着一轮明月
在冬天,多么冷的大慈恩寺
而珠玉般的雪白,萦绕着他和他的殿宇
仿佛他怀抱的落叶,在飘渺中化成了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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