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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阿什贝利晚期诗十五首

时间:2023/11/9 作者: 江南诗 热度: 12363
约翰·阿什贝利(1927—2017)无疑是20世纪后半叶,乃至本世纪前十几年,美国诗坛最重要和最有影响力的诗人之一。他一生创作颇丰。美国国家图书馆为他出版了厚厚两卷本的诗集,收录了从1956年的《一些树》到2000年的《在此留名》近千首作品,其中有著名的长诗《凸透镜里的自画像》、海伦·文德勒激赏的散文诗集子《三首诗》以及阿什贝利本人喜欢的两百多页的长诗《流程图》。这是美国国家图书馆第一次为一个在世的诗人出合集。在新的世纪,阿什贝利又创作出版了七八本诗集,《传话游戏》(2002)、《我将去何处游荡》(2005)、《尘世之国》(2007)、《星座图》(2009)、《简单问题》(2012)、《通风廊》(2015)和《群鸟的骚动》(2016)。

  哈罗德·布鲁姆认为,阿什贝利的诗歌创作与惠特曼、狄金森、史蒂文斯和哈特·克莱恩一脉相承,当代美国诗人中,极少有人像他那样会经得起时间的考验。阿什贝利自己承认早期受奥登的影响。他旅居法国十年,又做了许多年艺术评论,超现实主义和抽象绘画可以从他梦境似的语言意识流中窥见。在后20年的晚期创作中,阿什贝利一直在吸收着新的语汇,让自己保持开放状态;互联网的时髦词语巧妙地进入到他的作品中,早期的美国电影、流行歌曲和卡通人物,在他对时间、死亡和艺术的吟咏中俯拾皆是,诗中的语调也更为轻松,句子如格言般简洁,像一位绘画大师,随意地往画面上泼洒色块。

  不 眠

  不正派的小白葡萄酒,一些散落的六翼 天使,

  关于人子堕落的回忆——告诉我,

  有谁做过更柔软吸水的陈述?从我们

  大家牵手的停车场驱赶过

  更少的恶魔?

  一点一点地,真实道路的想法回到我的 身边。

  我被你的关心感动,

  缩小到谄媚的借口。

  在我们欲望的小屋子里一切纯洁无瑕,

  那个钟嘀嗒嘀嗒,很开心

  给永恒做学徒。灰尘微粒跳着加沃特舞,

  来代替我的视力。一切仿佛都是

  很久以前发生

  在古老桃色的滑稽文件里,

  其中,真正的正反律是随意

  制定的。然后,那本书自己打开,

  读给我们听:“你们一群骗子,

  当然受到十字路口的诱惑,但我喜欢

  你们每个人,带着特有的蓝宝石强度。

  看,我最初是在这里失败的。

  客户离开了。历史在继续,

  在这些海岸上心神不宁地翻卷。每天,黎明

  凝结,像一颗巨大的星星,不烤面包,

  给不忠诚的穿上鞋。如果是个梦该多方便啊。”

  下一节卧铺车厢里是疯狂。

  一种迫切的倦怠安置自己,

  远到卷心菜镶边的地平线。倘若我这次

  放一小点自己进去,塞上那瓶用我们自己

  逃学交流做的酒,破例炫耀

  我的意图如何?但只是我

  从这个记忆里得到某些东西。

  恐惧这个和蔼的

  侏儒曾栖息在我的仪表盘上,但我们都得到指示,

  要忽略追逐的条件。看,伴随着每一个

  消失的世纪,它好像越来越轻。不管你如何扭曲它,

  生命都冻僵在前灯下一动不动。

  奇怪,我们没有人听见那咆哮。

  昨天夜里我夢见我在布加勒斯特

  试图说服至高的弄臣

  我确实是那些广告里的那个人。

  同时,它在玻利维亚攀升到最高峰,月亮,

  我指的是。然后我们走在看上去

  像石楠,或叫那个名字的东西上面。闹市区

  发生了自由言论的骚乱。抹在它的嘴鼻上,

  兰迪,狗的解码仪器迷了路。

  那时候,世界上大部分是下午;

  宽敞的露台俯瞰惊涛骇浪的大海,

  那里提供冰茶。你不可能耍

  四个小娃娃。三个就够了。从诱人的

  大海他们来了,白色的涟漪里,点缀着

  硬币般的黑圈:草坪这一次更靠近

  一个农场:它张嘴像“农场”。意志给整个空间吸尘,

  直到“少管闲事”的电线延伸所到处,也就是,

  从卡的斯到阿拉斯加恩特普利租车处。我们以为 看见了

  几个新的形容词,但没有人太确定。它们或许是

  动名词,或一桌早餐。

  切割很深的

  如果现在是七月,为什么看上去像八月?

  悲哀地长大,进入真实的世界,

  我自己根本不问这些问题。

  为什么那个餐厅的

  百叶窗关上了?

  月亮的回流在体育场上空

  就像切隔很深的发罩。

  蝙蝠口水流进阴沟里。

  如果每个人都一心要说明他们所知道的,

  为什么要关闭蚂蚁的教学大纲?

  午夜的朋友

  牢记着所有东西都会破碎,

  致告别辞者用他的未来计划敦促我们:

  不要放弃。它太快了。东西破碎。是的,它们失败,

  或者它们在前方起了锚,但没有人能看得那么远。

  他说话时,太阳落下。小树林岑寂。我们

  更多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把自己当回事,

  有人想到。我们也许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生命

  直到来不及了,一个男人带一条狗来射杀我们。

  虽然我愿意这么去想,万物都是它自己的奖赏,

  我们这样的撒谎者会万古永存,

  而且每个早晨都有它自己的钟声。

  因此我们和午夜来的朋友作对,

  他想用一首歌取代我们。我们猛烈地反抗:

  他桌子上的食物太多了,夜太黑了,

  而我们四周,缩小的外来人群

  和他的黑暗开始谈判。它

  似乎要遗漏我们,他的推理,或者,在时间的井里,

  我们也许被透支,化妆品来给我们安上一张好脸,

  问,为什么这魔幻的风,如此多的角度

  倚着河流的棱镜和烧焦的蓝天?

  对此,有人答道,没有东西漂流

  长久。也许我们将被超过,

  甚至在我们的幸福中,然后激情的浪潮淹没我们。

  现在,那不是容易的吗?瞬间的呼吸,每个人

  已经进到里面,进一步沉思此事。

  外面,孩子们没完没了地滑着雪橇。

  街上的影子

  她咬了桥。一张照片可以容忍它。七月中旬

  某个时候我会在。现在这一年

  最好的时间就在现在周围,没人可以否认八月

  和兰登先生的牙齿在街上跑,他想打招呼,仅仅是

  他在跑,这有点尴尬。一个对角线的口红

  追着他过了街。从那里开始,它里面只有他妈的忧郁,

  没有凤尾鱼,没什么特别的,无话可说。如果这样,何必,何必做它,

  彼特说,他为职位拼搏,拼了,赢了,

  而且我们为何在这里,次要地形的中间,疯狂,被 生活,

  被真相吸引,一如既往。

  但是美好的部分

  我要说被栅栏挡住外面。那就进山。那儿落了

  一片花瓣,树在散架,咄,我几乎什么也做不了,

  而群山并至,分开我们,把我们种进明天,

  或者直到最后一道菜出土。

  爬出来了第三个。

  一直危险的热带稀树平原,如今没人记得,

  双脚邪恶的移动,对我们的吸脂专家谴责

  旅行女推销员。一下午在炉子上烹饪,

  一切或多或少过去了,太糟糕了

  无效的燃烧弹爆炸了

  但不管怎样在另一片土地,比我们期待的家具多。

  如我们所说,给我们这个,它将在另一个王国里完成,

  如在国王的巢穴中。别让房顶落下来!

  我有点被理发店招牌挤出去,

  但是几乎解释了深色花瓣,那个不错,

  我们正在它的时代出现,将成为天堂,关于时间, 关于

  那个点。火箭升空。阅读我吧。对这些无精打采的 蜂巢没有

  意义。他起飞,以预示蝙蝠的方式,

  当结束了,它们过来。是时候了,现在,一些是好的, 而且独自一个,

  输给剩下的。它们可以去到处

  取消,太没意义了,没法玩儿。它们,对剩下讨厌的,

  是畜栏里的百里香,三下跳离上一个平台

  点亮的学校,发誓自我管理,像面包来自最后

  执行到这里的学校。

  亲爱的先生或女士

  只服了一周你的药片,

  我坦白我被一股无穷的力量牢牢抓住:

  我的盘子装满,即使当我狂吃来自我们周围

  透明的蓝色中的蔬菜丁。我的苍穹,

  依我之见,从未如此不偏不倚。

  躯体的狼狈,月光下乞丐的躯体,

  完全奇怪的性:一切都在密谋

  隐藏内在生活的混乱,把慢慢上升的

  欲望的摩天大楼夷为平地。

  杀死孙辈们,在林中

  长长的有趣的小径上留下一串文件。

  越轨。一句话,在变成你被爱浸透的反面中

  不做你自己。在他的花坛

  种上鹿角,打嗝的

  塑像,那个你最后一次看见是什么时候的爱神;

  去纪念碑行业找一份工作吧。

  假视察

  抽屉里的东西很久以前就散发了出去。

  雪弄湿一些。另一些干燥,但无法折射光。

  在港口一边,出现了疲惫的迹象。

  平静的心灵落进了路上的格栅,

  看见它躺在那里几个小时

  然后离开了。不管怎样,我能告诉你什么呢?

  不是你想聽到的东西,我估计。

  你的兴趣也无法转移我的忧郁。我把所有你想听 到的东西铲进

  一辆手推车,然后把它留在你门口的台阶上。

  也许它的一部分会反思我,反思你,该死,

  谁知道它里面会蹦出来什么?

  签发了一些其他的护照。在某个时刻,

  当我远离你时,总是有银浪涌起,似乎要

  淹没那里,朝圣者拿着纸条和手杖在楼梯井和

  街道的近处排着队。那就是它全部的讯息——

  甚至是生命的讯息。

  你说你回避了我们小房子里的

  所有活动。但它终于变得友好;

  他们注意到旗帜上有一阵微风,

  一个人想要朝不可避免的厄运跑去,仅仅是为了 好玩。

  一些人在度假,他们称之为鞍前马后的

  假期,而且也不想换成别样。渐渐地,我的手重新 适应了

  桌布里的刺绣。如果就是那样,为何

  不再把酒传递起来。把你的长筒袜拉高

  到翡翠别针扎透的地方,让大家

  看着开心。说,我突然意识到我想

  成为你去兜风。为何不?微风

  清凉。

  你看,在你破旧的观念的药典里,

  唯有正确的东西会流行。一个人就是他的房子。两 个裸体女孩

  穿着筒式抹胸。养眼。餐桌转台又转了起来:

  它这次给你带来了什么?

  会有夏日冰棒吗?

  将有什么样的大惊喜?

  好消息。宇宙已经再一次受到了南奥兰治

  一个小男孩的挑战。啊,是的呀,

  长除法已经在顶上出了结果。

  按你这么走的方式去看你

  就是去了解我们这个林荫大道上郁金香奇妙的状态。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滴药管靠近了天空。

  这个很快将治愈那个。

  真棒,你又能来见我们了。

  邻 近

  前两天,在狂欢节上见到你

  真棒。我的辣肉玉米卷好吃,

  而且我希望你的也不错。

  我想用某种合适的方式实现你

  关于我的梦。放弃我的新手套,

  比如,或在和我们作对的周围放一个盒子。

  但这些杜仲胶的灯不代表我们低语。

  现在有时在傍晚,我孤独地

  承受恐惧。一阵狂风灌满我门前的

  松树,忍冬花被迷住了,

  我必须离开,在钟声敲响

  不管它想要几点之前。

  不要把我留在这片荒野中!

  或者,如果你想,花钱让我殿后。

  如同美国

  人们在买商场玩具娃娃。

  我不知道那个是否也是被禁止的。

  它是不是意味着一个人不去过自己的生活?

  今天,一个毫无意义的日子,

  如同美国,

  一片狼藉

  每况愈下。

  而且,我们又有什么资格不予承认?

  而这些真相破碎的装饰物

  几乎朝着我长大。

  太阳和院子

  暂停了一千多次,

  无法解释那是日光的拱门。

  这个惊慌失措的乐队宣布退出

  之后,部落

  也看见了番红花。它们是紫色的,难看极了。

  这么说几乎就是泄漏,

  但我还能再坚持多久始终不错过要领?

  一枚法国邮票

  关于用手习惯和兄弟们的用手习惯,

  太经常那个故事是往昔讲的,

  五世纪的抄写员。他喜欢用墨写下细节。

  如果一个人是一个打火机,

  那是孤独的,真是孤独的。或者一辆三轮车

  在大风中滑行,有一种鱼鳍效仿的

  秘密的心满意足。来,留着我的头皮,

  我正看见一个图案,从那个混球上剥离。

  它可能是我们最后的责任,这个来自盲文百科全书

  带格子图案的稻草人。快带上牛奶,

  过来。财富把幼儿让第三方托管。监视他们很好,

  带着吃的去。只是在曼哈顿,

  两点差两分,月光照耀的躯干回来了。靠!

  某个修道院的搞了他。让菲多舔

  去年的橄榄枝。我走了。

  我告诉过你,不可能,它是背部。

  集注本

  在崩溃的模式中,鱼似乎在顺流而下。

  傍晚降临,

  带着和往常一样多的错误。太糟糕了

  他们没有征求我意见——我本来可以

  再一次告诉他们残留物如何渐渐消失

  在气候变化中。

  啤酒和小咸圈是这里唯一的奢侈。

  帐篷形状的人走在峭壁上,

  后面规划了一家奢侈酒店,

  接待未来十年的喜剧性自杀。

  如果我们大家又是一个

  整体,通常的生命钟声敲得是多么对啊!

  我们不可能一边梳理旧流程,

  一边把韵押,

  也不可能在匿名的捐赠者提供的

  树影下坐在桌旁休息。

  我们只能继续从本来

  就偶然的意义中拉出鱼钩。

  夜晚降临,轻快如羽毛掸子

  和腋下的抹布,决意不过于文明。

  很久以前,天空似乎

  让我们悬着,现在想让我们意志不坚决,

  未经考验的羊群从薄雾中探出头來。

  心存感激吧,对你没有成为的,和警惕时

  可能成为的。为了案头的价值。鞋拔子。

  我们的生命总是向中心退去,

  无框的肖像。

  未打磨的片段

  “金羊毛,你在哪里,金羊毛?”

  ——奥西普·曼杰什坦姆

  誊写员达成一致意见:

  它是圣子诞生之前十年,

  再往前二十年,然后不幸

  腼腆地上升为暂时的

  幸福,直到郊区的路基

  翻修好,悲伤的笑声从凸肚窗传出,

  衰退汹涌。

  房顶塌下来,不再那么急迫。

  叫化子,处女,税吏,作为自我

  治疗的黏泥的我们

  压倒了当时的

  一切。我们道了晚安。

  (不同的拨奏曲参与进来。)

  我的视线跳过马槽,眺望远方口吃的田野:

  不就是你过来,把我带到那个地方,

  打磨我,

  在一个被挤进宽恕的世界里?

  然后,爬行的它转身,

  仿佛忘记了某样东西,

  靠近来,将它呈现:

  我说了一直是你。

  我应该在屋檐下起身,当雷声

  在新的日子里打了个哈欠。

  也许我太老了,或还没有

  老到进入一个“生命的旅程”的

  新阶段,另一个篇章。

  但是大海给予安息。

  他整个脸转向树叶;

  秋天咬住他,

  把忧患意识拍打进我们每个人。

  中途的开始就是那样。

  回头望去,一片山谷,神庙在粉末的山上漂浮,

  矛盾心情有时像潮水般涌来,

  虽然总是温暖的,为了下一个访客

  暂居在那里。

  啊,傍晚

  站在那里的男人,这另一个陌生人,

  轻易地溜进背景

  仿佛他脑子里不会有停下这个词。

  另一位,因信念缺乏勇气,

  喝海水发了疯。那真是溃不成军。

  啊,傍晚!学习在何处寻找它

  本身成为一个目标。为了这个目的

  训练过的跳蚤忙着做算术题。

  去幸福途中的蚂蚁停在

  数字上:看上去是三

  还就是三?这难道就是我进来的地方?

  更可能是我们都需要被祝福,为他野蛮的

  论点中的漏洞。当然,穿过城镇,

  我们为区域经济做了一点贡献,

  因为到场,获得了信誉。

  那么,如果城里唯一一座剧院

  被改造成殡仪馆怎么办?

  比死亡更有戏剧性的事情不多,

  你这么想,虽然你并不知道。

  这样就把我带回到我最初的论点。

  啊,什么论点?保留我们的位置,

  不去索取我们平淡无奇的光泽

  以外的荣誉,我们正向的光芒。然后人们出门

  进城,传播病菌,像去年那样生活。

  构 成

  我们曾经管电视叫傻瓜显像管,

  但我猜他们已经不再用管子。

  反正,它派上了小用场,在醒来后

  和入睡前。今天的新闻——

  但有没有新闻,或乃至口诉历史

  这样的东西?有的,当你过了一阵

  想要回去,评价树叶的

  堆积,比方说在沙盒里。

  剩下的是租来的抑郁,

  只在季节里提供,

  而那季节永远是下一个月,

  一段纯粹却困难的时期。

  这就是我为何不太出门,虽然

  呆在家里从来谈不上是什么选择。

  而说到疯狂的概念,“家”肯定是

  单子上很靠前的。关于“此时”和“彼刻”,

  我感觉更加确定,因为它们离我近,

  像恋人,虽然明显没有爱上我,

  像我爱他们那样。我喜欢对他们喊,

  而他们有时回答,从深陷其中的某个梦里。

  樱桃时节

  下雨了?我放弃。动力的频宽

  强度减弱,像色卡——

  重到弱。应该承认

  这是事物的力量,

  它们不会变得更美好。

  某天事物确实更美好过。

  一个及时的季节,闷在歌里,

  我们喜欢站在它的边缘,

  想象那些可以在这里的美妙的事物,

  想象它们是在这里,那几乎一样。

  跃进翅膀的羞怯的时间,

  太尴尬了,没有接受掌声,

  强烈,像溪流猛冲。

  在另一个冷饮柜台和脚踏板的年代,

  它不重要。现在它被降为一个明亮

  特定的原子,深蓝色,典型。

  对你而言,诱惑是一种加速的方式,

  虽不是赶上,像阿塔兰忒的奔跑。

  苹果是后来的资料添加的,

  称之为异教徒,即没有踪迹。称我为

  不负责任,我会在八月回来,

  在樱桃离开后。

  这个动力如何?

  译者简介:

  少况,1964年生于上海,1982年考入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系,1989年获得该校英美文学硕士学位,入职外国文学研究所。现供职于一家国际企业,居住在南京。作品曾发表在《中国作家》《香港文学》《一行》和《飞天》等刊物上。另翻譯有布罗斯基、阿什贝利等诗人的作品及小说《白雪公主》和《在西瓜糖里》。《新九叶集》诗人之一。

  瓦尔日娜·莫尔特诗选

  白哲翔 / 译

  瓦尔日娜·莫尔特,白俄罗斯女诗人。1981年出生于明斯克。毕业于明斯克国立语言大学。2005年出版第一本诗集《我薄如你的眼皮》。作品被翻译成十余种语言。自从2006年起在美国生活工作。2008年,出版英白双语诗集《泪厂》(Factory of Tears),被誉为“第一本在美国出版的英白诗集”。2009年获得兰南文学基金会奖(Lannan Literary Fellowship)。

  理想乡

  日落之后

  我们的城市空旷无人

  好比一个火车站

  除了日月以外

  它的时间表中

  什么都没有

  海洋像用链拴着的狗

  一样截住海鸥

  同时小礼拜堂每小时地咳嗽几声

  却不敢说出什么话

  新的日出慢慢出现

  情侣修理我们的身体

  将我们的汗孔涂上他们的唾液

  亲手改善我们的脸

  从而我们彼此不像——

  我们是手工的。

  白天,海浪卷得

  像马尔维娜的蓝色卷发一般

  我们用自己温软的身体梳它们

  太阳的殖民地欢迎您

  我们将它黄色的国旗——一杯柠檬水——

  在每张桌子上举起来

  海洋给地核做按摩

  同时黑夜在我们黑发中勾掉白天

  晚上我们的血液沸腾起来

  从我们的鼻子和嘴里漏出来

  流在海洋的石头上

  将它们变成红色的苹果

  我们把它们递给我们的情人

  他们的牙齿就撞断。

  所以我们不分好歹

  我们的话有时会如同切肉

  我们被背叛的时候

  我们进入水的深处

  看我们的心被海洋搅起泡沫

  看我们的心扔出高高的海浪

  而孩子们在岸边呛水

  同时月亮又像白茧垂着

  为的是让红色的蝴蝶在清晨展翅飞翔

  并飞到饮水的地方

  同时我们的男人尝试骑它

  跳上它的背

  正如过熟的李子从树上掉下来

  尝试驯服土壤里的马。

  后来他们渴死的嘴唇

  偎依我们的嘴唇

  并从里面取出我们的心

  好比充满冰冷井水的

  沉重的水桶

  后来将它们砰然地放开

  这是我们心疼的原因。

  恨不得将我们的心脏像牙齿般拔出来

  恨不得将我们的记忆全部杀死

  我们就在黄色柠檬水的国旗下

  过幸福的生活。

  而来日已到达城墙前

  犹如特洛伊木马

  整个太阳的军队藏在里面

  我们的男人牵它去中心广场

  他们的裸体像上帝的食指

  因为他们,我们的爱既可怕又盲目

  像一只黄蜂在屋里飞来飞去

  我们在吃孔雀石般的葡萄

  和跟蜘蛛网一样细的华夫饼

  而太阳戴着三角帽,像一群鸟

  穿过城市行进

  睡午觉时

  一头白色的斑马来到我们这里

  为我们祈祷

  把黑葡萄的項链一个个地挑着看

  他白色的眼皮像风吹胀的船帆

  像在大海的天地之间上挂着的船帆

  像洗过的床单上的一条鱼

  天黑时

  我们将贝壳凑近我们的耳朵

  屏住呼吸

  听着

  光头的马尔维娜

  哭着在黑暗中捡起

  她著名的卷发

  问号的姿势

  我们的青春在什么痛苦中生下我们

  我们喊着什么,从问号姿势伸直

  成感叹号

  波兰的左唇和俄罗斯的右唇分开

  而我们的头从......

  哪里出现?

  有人曾经创造了十六种白雪的名称

  而我们应该创造十六种黑暗的名称。

  保持着问号的姿势——

  我们认为我们全身有问题

  用一滴尿封印的问题。

  这是我们吗?是吗?认为我们有问题?

  或者青春在自己的肚子里留下

  一条故意弄皱的沙滩毛巾

  助产妇的剪刀慢得

  有时像军事方尖碑的铰链上的

  洗干净的街道。

  拖拉机工厂开始了制造卷发轴

  每星期都赠送给母亲

  一篮子。

  为了编成相册和历书

  她戴着卷发轴的头

  被拍得像太阳系模型一般。

  戴卷发轴的原则

  成为了国家联合收割机行业的基础——

  成为了我的第一个比喻

  我将它重复到喷出了涎沫

  就好比吞下了整个天鹅湖。

  我的身体不属于我自己:

  痛得痉挛

  它在语言集团公司干了问号的活。

  身体的官僚制让我下不来台:

  头不想思考,说——

  算了,让眼睛看一看

  眼睛不想看,说

  算了,让耳朵听一听

  耳朵不想听,说——

  让鼻子闻一闻

  鼻子不想闻,说——

  让手摸一摸

  而手摸到

  开着疼痛的椴花的身体。

  我的蜜蜂在哪里呢?为何不飞往甜蜜?

  关于早熟苹果的一首诗

  白苹果,夏天的第一个苹果,

  它的皮像婴儿一般细嫩,

  白雪皑皑的苹果。

  你们的香味不让我安静,

  正如夜里死人

  折磨他们的杀手那样,

  白苹果,

  每个七月,土地

  在你们的重量之下变得更重。

  而这里只有垃圾发出垃圾的气味,

  而这里唯独眼泪有着盐味……

  我们捡过你们,

  像捡绿海的院子里的贝壳一样。

  脱离母亲的奶之后,

  我们学习

  到处用牙齿寻找果核。

  为何我们的牙齿变得软如棉花……

  白苹果,

  以你们为食的渔民,

  在黑水里,淹没。

  我的奶奶

  我的奶奶

  不知道饥饿是什么

  她认为

  饥饿是食物

  贫穷是财富

  口渴是水

  她的身子像葡萄一样地纠缠木棍

  她的头发像蜂翅纹一般

  她吞咽药片的日影

  将网络称为打给美国的电话

  她的心变成了玫瑰——我只能

  靠在她的胸上

  把它闻出来

  没有其他作用

  只是一朵花而已

  她的手像鹳的脚

  红色的小棍

  而我蹲着

  向您头顶的明月

  叫苦连天

  奶奶

  我对您说,这并不是痛苦

  这是上帝把您抱住

  又吻您,又用胡子刺您

  白俄罗斯语·其一

  在你的边境之外,我的国家,

  建造了一所高大的孤儿院。

  白俄罗斯,你领我们去那边。

  可能我们出生时没有脚,

  可能我们在祈祷错的上帝,

  可能因为我们,你很难过,

  可能我们患了绝症。

  可能你已无东西喂养我们

  可是难道我们不会行乞?

  可能你从来都不喜欢我们,

  可是我们出生时

  也不会爱上你。

  你的语言小得

  还是不会说话。

  而你,白俄罗斯,发癔病

  你仍然觉得

  助产妇把襁褓弄错了。

  你此刻如何,要用自己的乳汁喂陌生孩子,

  用自己的乳汁饮陌生语言吗?

  躺在窗台上的蓝色的语言

  这是语言还是夏天的白霜,

  这是白霜还是只是钉在十字架上的影子,

  这是影子还是只是虚空?

  这不是语言,

  因为它没有什么系统。

  它像死一样既突然又不讲究的,

  像死一样不会导致死,

  像死一样使死人复生。

  使把孩子们放在煎锅上的语言,

  使哥哥打死自己弟弟的语言,

  无一幸免的语言,

  生丑男生的语言,

  生女乞丐,

  生有人声的青蛙的语言。

  这个语言不存在,

  它连系统也没有,

  你不可能跟它聊天,

  它马上就打你的嘴巴,

  节日时也会。

  这个语言不会挂在城市,

  焰火,氖灯都不会装饰它。

  而我用我的手风琴

  唾弃

  这个系统。

  而我的手风琴——

  它風箱拉得

  像山峰似的——

  这是我的手风琴。

  它从手上拿起饭来,

  它舔我,不过像孩子

  从我膝盖上不爬下来。

  可是如果有必要

  它将指出它的本质!

  白俄罗斯语·其二

  连我们母亲都不清楚我们如何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我们如何自己分开了她们的脚,并挤了出来

  像轰炸之后从废墟之中走出来

  最初我们不知道谁是男孩谁是女孩

  最初我们吃土并以为我们吃列巴

  而我们未来像是个女体操运动员

  站在天地间细微的钢丝上

  一直在那里胡作非为

  而我们在这个国家生长

  这边有人用粉笔标出家门

  接着晚上两三辆汽车开到我们门前

  将我们带走,但是

  这些车里并不是拿着枪的男生

  也不是握着镰刀的女生

  而是爱情来到我们家

  将我们带走

  只有在公共厕所我们能感觉到自由

  那边付出二百卢布便没有人在乎我们

  我们夏天对抗炎热冬天对抗白雪

  而想到我们的是我们的语言

  并且我们舌头被拔掉的时候我们开始用眼睛说话

  并且我们眼睛被压破的时候我们开始用手臂说话

  我们手臂被打掉的时候我们用脚趾说话

  我们脚部被射透的时候我们点头说“是”

  并摇头说“不”。而在我们头部被吞下的时候

  我们再次钻进了我们睡着了的母亲的肚子里

  像进入防空洞

  为的是再次出生

  而在地平线上我们未来的女体操运动员

  跳过了太阳的火圈

  泪 厂

  根据年度总结

  泪厂又名列前茅

  当交通部穿歪鞋后跟时,

  当心事部发癔病时,

  泪厂通宵工作

  节日时也照常加班

  创造生产纪录。

  当食品加工站咀嚼

  例行灾难的时候,

  泪厂转到经济合算的

  往事废物处理——

  主要是个人的回忆。

  年度最佳工作者的照片

  被庄重地悬挂在哭墙上。

  我是一个英雄泪厂的劳动残废者,

  我眼上全都是茧子,

  我脸颊折断了。

  我的薪水全都是我生产的产品。

  而我因为我这一切而感到幸福。

  男 子

  男生来得像日历的数字一般

  后来他们每个月都重复自己

  看见最深瓶底的男生

  人间的上帝上天的国王

  他们的手触碰到我

  我就抖得像项链扯断的珠串飞散

  他们的心跳让门打开

  他们的声音让船航行

  而风像狂犬般舔他们的脸

  再去赶火车

  他们像暴露出我一般暴露出自己

  接着像拿萨克斯一样拿着我

  这种音乐是他们的布鲁斯舞曲

  它流得如同女人胸上的乳汁

  这个音高没有人会达到

  上帝都恐惧这么高的音调

  教小孩如何微笑的男生

  教时间不停止的男生

  在夜总会厕所跟别的男生做爱的男生

  向死亡的手臂接吻的男生

  从不相信我的男生

  译者简介:白哲翔,原名Mikita Baravik,诗人,译者。1998年生于白俄罗斯奥尔沙市。自2017年起,就读于白俄罗斯国立大学语文系中文与中国文学专业,目前留学于复旦大学。母语为白俄罗斯语和俄语,另通晓汉语、英语、法语、乌克兰语、波兰语等5种语言,曾将李白、杜甫、北岛、欧阳江河等几十位古今中国诗人的作品翻译为白俄罗斯语。研究对象包括中国古诗与中国现代先锋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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