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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5)

时间:2009/9/4 作者: 柳愫 热度: 88125

  小扬在给森本宪吾化妆时,接到了一通电话——
  
  “小扬……”电话是小微打来的,但是听她的声音好像不太对劲儿,“你……你快点回来,快点回来……”
  
  小微哭了!小扬反应过来后,立刻挂断了电话,放下手里的工作就跑了出去——跑出化妆间的时候还幢到了哲仁:“哇——她在忙什么……”哲仁看着小扬跑远的背影,然后推门进了化妆间……
  
  小扬疯了一样的跑回家,但是推开门后并没有发现小微,她叫着小微的名字找遍了每个房间,最后在厨房里找到了她——
  
  小微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垂着头,但是从她那颤抖的双肩可以看出她依旧在哭……小扬走近她,跪在地板上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小微……”小微平常是不哭的,难道那件事真的发生了吗?”小扬心想。
  
  小微慢慢地抬起头,满脸都是泪水:“小扬……我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这时小扬颤抖了一下,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的眼珠动都不动,于是豆大的泪珠也从小扬的眼中掉了下来——她一把抱住小微,哭着说道:“别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我不要……我不要在这个时候看不见!我不要!”小微紧紧地抱住小扬,像是抱住了她唯一的希望,“小扬,救救我,救救我……”
  
  “没事的,我带你回中国治眼睛,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晚上的时候,小扬把自己和小微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在这之前她订了明天早上飞往青岛的机票,也打了她和小微的辞职报告用快递送去了公司。一切都已准备好了,只差给阿越的一通电话……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赶通告,没办法接电话吧……小扬心想。所以她发了一条简讯给他。其实她也没有勇气打给阿越,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阿越说。
  
  “把我送回中国后你就回来吧。”小微躺在床上说,“你和阿越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不能因为我的关系就这样分开。”
  
  “就算小越现在跑来对我说[嫁给我吧],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跟你回中国治眼睛!”小扬握着小微的手坚定地对她说,“我怎么可以扔下你一个人跑回来呢?要回来我们一起回来!”
  
  “阿越怎么可能向你求婚,你少臭美了!”小微笑了笑说。
  
  “说的也是。”小扬也笑道。
  
  “小扬……”
  
  “嗯?”
  
  “答应我一件事吧。”
  
  “你说。”
  
  “不管我的眼睛能否复明,你都要再回到东京,回到阿越的身边。即使我不再回来。”
  
  “……嗯。”小扬想了想,答应了她。可是小扬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如果小微手术失败,她是不可能自己回来的!
  
  “那我就放心了。”小微笑了笑。从小到大,她都能猜中小扬的心事,所以小扬现在心里想的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如果自己的手术失败,她将不再回东京,不再见哲仁,也不会再见小扬了!她会找一个连小扬都不知道的地方静静的过完自己的后半生……小扬属于东京,属于阿越,不属于她。
  
  
  
  第二天早上,阿越和哲仁结束了连夜赶拍的广告。回到休息室,阿越才看见小扬昨晚发来的简讯——
  
  [我和小微的学业申请批下来了,明天早上我们就回中国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再见。]手机从阿越的手中掉了下去,他拉开休息室的门疯了一样的跑了出去。
  
  “哇——他在忙什么……”哲仁捡起阿越掉在地上的手机,看到那条简讯后,他也疯了似的跑了出去……
  
  “我们来迟了。”阿越看着她们住处的门上贴着[此房出租],于是对哲仁说道。
  
  “她们搞什么!”哲仁一拳砸在了门上……
  
  阿越不明白为什么他和小扬的关系刚好转她就回中国了。
  
  哲仁不明白为什么小微连条简讯都不给他发就回中国了。
  
  阿越不明白为什么小扬要走得这么匆忙。
  
  哲仁不明白为什么小微能走得这么洒脱。
  
  QINGDAO/CHINA—
  
  立夏。
  
  小扬的房间里依旧贴着阿越的海报,桌子上依旧摆着阿越的照片,书架上依旧放着阿越的写真集。
  
  “小微,我去给三宅前辈送房租了,晚饭之前就会回来。”小扬临出门前笑着对坐在窗子旁的小微说。
  
  “嗯,路上小心。”小微笑了一下说。
  
  “BYE-BYE!”小扬拿着钥匙出了家门。
  
  又是夏天了。记得一年前,她遇见阿越时,也是在夏天。想到这里,小扬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的人愣住了:“哲仁……”
  
  “小扬,好久不见。”哲仁笑着对她说。
  
  “好久不见。”小扬也笑着说,“你是来找小微的吧?”
  
  “嗯。”哲仁点点头,“她在家吗?”
  
  “在。”小扬说,“不过,在你进去之前,你有权知道一件事——小微的眼睛看不见了。”
  
  “你说什么……”这次换哲仁愣住了。
  
  “她是先天性的视网膜障碍,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了她终有一天会看不见,小微一直很清楚她的病情。”小扬看着哲仁说,“这也是我们当初匆忙离开东京的原因。”
  
  难怪她总是望着窗外;难怪她说要回中国上学;难怪她讨厌医院;难怪那天她说自己没有资格……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眼睛。哲仁心想,而他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思。没有资格的人,是他!
  
  小扬把她家的钥匙递给了哲仁:“这是房子的钥匙,小微就在里面。如果你推开那扇门,你就要照顾她一生一世;如果你不打算照顾她一生一世,你就不要推开那扇门。有些事情并不需要想太久,一瞬间就可以做出决定——哲仁,你想好了吗?”
  
  哲仁从小扬手中接过那串挂有MICKEY头像的钥匙,然后走到了小扬家的门前——他看着那扇门笑了笑,对小扬说:“有些事情是不用想的,不是吗?”
  
  哲仁把钥匙插进锁眼儿里,然后推开了门……
  
  小扬看着推门进去的哲仁,会心地笑了:小微,你的幸福再也不会跑掉了。
  
  接着她收回目光,转过头。这时,她看见了阿越,他站在不远的地方对着她微笑——她的幸福也再也不会跑掉了。
  
  
  
  “小扬,你忘带东西了吗?”小微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小扬忘带东西又回来了,于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忘带什么了?”她伸出手慢慢地向门口移动。
  
  哲仁向她走了过去,伸出他的手与小微的手轻轻碰触——
  
  “你不是小扬……”小微说,这不是小扬的手。
  
  这时,哲仁抓住了她的手,稍一用力就把小微拉进了他的怀里。
  
  就算不记得他的手,就算不熟悉他的怀抱,就算看不见他的样子,但是她却没有忘记他独特的味道。曾经,他无数次的为她披上他的外套;曾经,她不止一次的叫他[高城哲仁]——
  
  “哲仁……”小微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我忘了带走很多东西。”哲仁紧紧地抱住小微,再也不会松手了,“我把我的爱、我的幸福和我的心都留在这里了。就算你再也看不见了,我也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谁说我再也看不见了?”小微突然说道,“医生说我的手术很成功,再过半个月就可以看见东西了。”
  
  “可是小扬说……”这时,哲仁才发现自己被小扬骗了。
  
  “阿越有来吗?”小微问。
  
  “嗯,我们一起来的。”哲仁说。
  
  “太好了……”小微笑道。
  
  “喂——以后你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跟我说,知道吗?”哲仁有些霸道地对她说,“你总是这样自己随便决定事情我会很生气的,懂吗?”
  
  小微笑了笑,只是赖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
  
  “你到底懂不懂?”
  
  “你讲的日文我听不懂耶……”小微故意气他,“我的日文水平可是很有限的。你下次讲话的时候,语速要慢一点,语气要柔和些,态度要诚恳,那样也许我会听懂一点。”
  
  “我还忘了带走一样东西。”这时,哲仁又说道。
  
  “是什么?”
  
  “我的噩梦。”
  
  “高城哲仁!”
  
  生命是一个过程,可悲的是它不能重来,可喜的是它不需要重来。
  
  TOKYO/JAPAN——
  
  “妈妈,今天下午的文化祭要来看我的表演哦,我是演主角哦!”已经是国小一年级的东堂香介说道。
  
  “好啊,妈妈不会忘记的。小介,你快去上学吧,不然要迟到罗!”小扬把做好的便当递到小介的手中。
  
  “那好,妈妈,我去上学啦!”
  
  “小介!”目送小介的小扬喊道。
  
  “什么事啊,妈妈?”小介笑着回头问。
  
  “今天也要努力成为东堂越那样的小孩哦!”小扬笑着说。
  
  “知道啦,妈妈!”
  
  哎——小介在心里叹了口气:真不明白,妈妈为什么每天都会说希望自己成为爸爸那样子的人。老爸话又少,笑容也少。还是成为哲仁叔叔那样的男生好,将来也可以找一个小微阿姨那么漂亮的老婆啊!哈哈哈哈……
  
  阿越看着眼前的情景,开心地笑了。这便是他所向往的生活,没有华丽的舞台,没有成千上万FANS的追捧;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孩子。虽说那小子总是说将来一定要比他强,总是说要成为哲仁那样的男生,但还是很可爱啊!他像哲仁那样真的会比较好吧,至少很坦率,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吃那么多的苦。
  
  “这么早就醒啦,是我吵醒你了吗?”小扬转过身正要进屋时,看到站在门口冲她微笑的阿越。
  
  “你还记得啊?”
  
  “什么?”
  
  “我说过的话。就是希望世上的妈妈都对自己的小孩说[请成为东堂越那样吧!]”
  
  “嗯,记得。”小扬笑了笑说。这句话是她在没认识阿越的时候,从杂志上看到的,那时她还只是他的FANS,“每字每句,点点滴滴,只要是你的,我都会记得。”
  
  “谢谢你。”阿越把小扬抱在怀中,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这时他终于明白,原来他们的爱,早已与她是不是他的FANS毫无关系了……
  
  这就是小扬与阿越温馨而平静的家,屋顶上的麻雀懒懒地飞过一条街,落在了另一间房子的屋顶上,平静与不平静的交接由此开始——
  
  “高城哲仁,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用完牙膏要记得盖盖子!”小微站在洗手台前对正在做早饭的哲仁喊道。
  
  “老婆,不要一大清早就这么吵,好不好?”哲仁在厨房说道,他们的邻居已经搬走三家了。
  
  “还有,不要用我的毛巾擦脸!”小微看着洗手台上的毛巾又冲他喊道。
  
  “好啦,吃早饭吧!”哲仁把做好的早饭放到桌子上。
  
  “天啊,饶了我吧,怎么又是粥啊?”她不想减肥了行不行?!看来今天晚上还是去小扬家吃好了,连看看可爱的小介。
  
  “昨天你胃痛,喝这个胃口会舒服一些。”哲仁一边说一边翻开了报纸。
  
  “不要拿我的胃痛给你的懒惰当借口!”她喝着粥,看着边吃早点边看报纸却还在打瞌睡的哲仁心想:他应该很早就起来熬粥了吧,不然怎么会困成这个样子?这个家伙,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对待她的时候从来都是这么细心。
  
  她遇见哲仁,是上帝去串门子的结果!如今看来,上帝依旧在串门子!
  
  “小哲,我爱你!”
  
  “啊——”正在打瞌睡的哲仁一下子睡意全无,还打翻了桌子上的红豆粥,“拜托啊,老婆,你想谋杀啊?”
  
  “高城哲仁!我说[我爱你]有这么可怕吗?”
  
  “不是你的错,只是我心脏脆弱!”
  
  “高城哲——”这次,没等小微说出那个[仁]字,哲仁就拉过小微吻了她,并在心里说道:老婆,我也爱你!
  
  爱你像呼吸,是生活也是生命。而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努力、勇气和真心,你就会得到永远的幸福,不是吗?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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