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二)
满天都是星子,爱,飘荡在意识流,像一只旧袜子。紧握回忆的脚跟,离爱是众生的功课。
我清洗前尘,头昏脑热是不是爱?垂爱弱小像爱自己的孩子,爱美好的人和事物,又怕自己不配。
爱途经的时光、地方,爱自己的前世。
浮躁的年代,谁没有往事,他会坚持不下去。
居心叵测的语言从来不是字面意思,我会不停地写,那些让人耳根发烫的文字。
不可软弱,冰冷铠甲下一簇小小的火,温暖却伤人,但那永远都在。
相信美好的事物只是在经历劫难,如果相爱,会重逢于未来。
人心的不确定折磨我们,内耗,变着花样问同一个问题。救我,如果我落入银河,变成一颗幸福的星子。
这些年,我参俗人禅,饮良人茶。爱,是否为执念、虚妄、诱饵、天机?
在生命的人来人往中寻找答案,爱是苦涩中一缕皱纹雕刻美人的皮囊。冥冥中的藕丝足以勒断痴人的脖子。
搬 家
或许有红石榴水的功劳,人们紧绷的面部像热气腾腾的雕塑,在冷空气中寒暄,对着彼此抒情,好久不见肝肠寸断要死要活的。精致住宅不利于写作。比鲫鱼更鲜活的感受就是自身的匮乏,被嫌弃、鄙夷都不冤。
书在弱肉强食的规则里为虎作伥,书在写作者囊中像一块饼,书其实是一摞树皮。我披着自己的皮,裹着脂肪和骨头在停电的夜里踱来踱去。
诗不能强写,也不能不写。不要高估诗的力量,也不要低估。我一直写,因为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写。
每一个动物场馆,每一个病房,每一座牢和坟,长着草,开着花。禁止入侵房间,我在写作。禁止偷窥或打探,写完前无可奉告。
那些象征传统的毛笔、建盏、香炉,不过是我的玩具。而手机比电脑安全,屏幕更小,贴我更紧。我并非完全拒斥年轻人偏爱的智能窗帘、机器人,只是,我感到有必要租另一间屋子,里面七零八落,要我用意念整理一切。
流连忘返
门牌503,两个老人还在拌嘴中享受生活的乐趣——就不离,拖死你。如今,我的鬼心思也悉数见得光。
女儿是妈妈的御夫术,威慑心怀不轨的泡面头:嘿,有我年轻吗?
爸爸看上去很老实,在我斑驳的记忆里,连交杯酒也没喝过,面对所有女人都是同样木讷的神情。
只有一个情人节,爸爸给妈妈送过一朵玫瑰,他的司机顺手代买的。
他们经常意见相左,在我面前各说各的。
他们仅仅指责我遗传到对方的那些毛病,却不挑像自己的。
他们背地里跟我埋怨对方,我默默记下。
妈妈让爸爸去新加坡打工,他断然拒绝。
妈妈让爸爸往人才市场投简历,从此开始他的事业。
我们仨,关系说不上多好,也说不上多糟。中国式婚姻,父女、母女,爱恨纠缠。
我的点滴都在时间的运动中——
这些年让我流连忘返,挨骂也很快乐。
曾纠结于陪读,填志愿,转专业,功业未成依然还乡,原地让我流连忘返。
我可以承受诗的沉重,举重若轻是该练就的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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