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 老

　　黎明破晓时分，空巷总是有鸡鸣

　　这是属于它们的时间

　　这时的人们最安静

　　它们藏在空巷的角落

　　呼唤太阳现身

　　在空巷，我知道了世上的鸡离开乡下

　　依旧会叫鸣

　　我离开了乡下依旧要生活

　　这些年，我一直租房在一些空巷

　　……大转盘、土城东门二巷、上石路、圆台边

　　这些要在此生活过才能叫出名字的空巷

　　已经成为我记忆的一部分

　　我不是孤僻的人。但空巷的雨

　　清脆。斜阳温柔。雪也没有忧愁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说话的时候

　　空巷替我沉默

口 琴

父亲，我告诉你

　　我还没学会吹口琴

　　山冈蓝幽幽，我们曾在那里

　　一起看向远方的岭上松

　　风从那里而来，声音清脆且朴素

　　在山冈，万物是没有谎言的词语

　　你拿出口琴，站在一棵松树下

　　对着岭上松

　　吐出你的心声

　　（你说鸟儿、羊群、草木听懂的最为珍贵）

　　声音穿透了山冈，一些彩色的云朵

　　掉落在人间

　　而你悄悄走向黄昏

　　山冈，没有跳跃的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