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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诗中的历史印迹

时间:2023/11/9 作者: 星星·散文诗 热度: 14150
张德明

  人们常言,过去的都是历史。不过,历史并非就是一种已然僵死、了无生机的残骸与遗物,只有当历史进入当代人的视野,被人们加以不断言说和反复阐释时,过去的一切,才可能成为真真正正的、富有意味的历史。“历史篇”里的诸多诗章,将形形色色的历史艺术地演绎出来,让我们触摸到曾经岁月的丰富情态,并以历史之镜照亮了现实。

  历史总是具有多样性的,既有国家史、民族史、文化史,又有地方史、家族史,还有形态各异的个人史,它们共同构成了人类历史的精神版图。“瀛山,是山中之山,是小山/山顶有亭,翼然/登亭眺望未来,似有似无中/因朱熹留下过足迹/就尤为高大地,立在人们的心目中//我们驱车,赶往瀛山书院/就像当初朱熹骑马,翻山越岭/不过,他是去布道/我们是去当虔诚的学生/世道艰难,古老的炭火依然有效”(胡理勇《瀛山书院》),“书院”传统是中国的一种文化传统,胡理勇这首诗,显然具有文化史书写的意味。褚文欣的《访郁达夫故居》以访名人故居为契机,表达了对现代历史和文化的缅怀之情:“请原谅我的鲁莽/推门而进,院内的枇杷树已硕果累累/两层的木制楼阁里唯独不见你/还是来晚了/我只能在《沉沦》和《故都的秋》里/寻找你的气息”。

  文君的《部落里的乡愁》从特定的角度将一个民族的历史彰显出来:“客家人/沿着黑石河,迁徙的往事中/插占的田垄旁,那些直立的桅杆/是部族兴衰的记忆”。从而今的遗迹去推断古镇悠久的历史,这是地方史表述常见的策略,陈官煊的《古镇》、伍国雄的《清溪古镇》即为此方面的生动例子:“步行在唐朝的街头,恍惚之间/县衙的考棚/我落座。城墙上的层层青色苔藓/斑驳的时间碎片/我站上城楼,诸多的远见卓识/已经消弭/任耳边风,吹过一段段的旧事和传说”“一片片屋瓦/像爷爷的爷爷的满脸皱纹/一块块地砖/像奶奶的奶奶的脱落牙齿”。阿诺阿布的《每个人都叫洛尔迦》则是对异域历史的生动讲述:“快一百年了/整个伊比利亚半岛/船不是船,马不是马”“下午五点在格拉纳达/每个人都叫洛尔迦”。

  当然,普通人所面对的历史,更多的是录载了个体人生影像与心灵踪迹的个人史,个人史由此也构成了当代诗歌中描述最多、精神面貌最为纷纭繁复的历史样态。在这期的“历史篇”中,薛荣的《登高》、姜维彬的《一滴水有多疼》、王进炎的《院子里的两棵树》、范朝阳的《全家福》、刘崇周的《原住地简史》、广炎的《月亮是一扇门》等等,都是彰显个人史的力作。姜维彬的《一滴水有多疼》写道:“父亲的一滴水,奶奶走了/一滴水,比水井深/一滴水的忧伤,多么辽阔/六姐十七岁去了临汾,表弟/五岁到了略阳,六姨妈/举家外迁三十五年”,从“一滴水”中鉴照到家庭和个人的历史。

  当代诗的历史书写,往往是从一个很小的切入点出发,来揭示某种历史脉络的,很少启用那种粗略讲述历史大事件的宏大叙事视角。徐建成的《从唐朝飞来的鸟儿》写道:“这些鸟儿这些从唐朝飞来/飞了一千二百乘以/三百六十五个月夜/飞得累了飞得倦了的鸟儿/住宿于酒店泳池边/这两株澳洲的树枝之上”,诗人借助一群鸟的飞行,来巧妙暗示唐朝历史和文化在当代的沿袭和传承,这种大处着眼、小处落墨的笔法,显示了当代诗在历史表达上的某种精妙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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