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 北

啃月亮

我每天只舍得啃那么一小口

　　但没过多久，也只剩下一弯

　　细细的月牙

　　那是母亲亲手送给我的

　　满月，三十年后

　　我忽然发现

　　那被啃噬的部分

　　其实由我们构成

　　我看到墙壁上，相框里面

　　那些已经离开的亲人……

我们的脚印并不会消失

整个冬天

　　我们在雪地上

　　踩出一个又一个清晰的脚印

　　我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

　　来自白色的内部

　　春天来了，雪渐渐消融

　　春风抹去了我们

　　留下的脚印

　　看着天空那慢慢移动的雁阵

　　我问自己，是谁把我们去年的脚印

　　带回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