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峰

月 琴

说好了到邻家去偷米，说好了从一个台阶走下来

　　说好了到河里捡一篮子鸡蛋

　　说好了把鸡按进河水里啄米。说好了把子夜剪出一道口子

　　好让月光和芦花出入

　　说好了在花朵里张开一个个漩涡，说好了

　　从叶子里把风接出来，归还一圈圈涟漪

火把：和画者吉克·布聊天

吉克·布，火焰在鸟翅中彰显

　　你用油画的羽毛把干涸的天空举高再举高

　　枯瘦，是你的画笔被闪电击中

　　万人的山冈刮刀刮过，你

　　披着萨喇帝坡的红云

　　从大凉山到小凉山，像从古老的火堆中

　　撤下来

　　你提灯，画笔扫过

　　冷杉林捆束在一起，逼迫

　　石头做梦，发光

　　一个人的火把：你要照亮自己的灰度

　　一个人的火把：有孤独的烈焰

　　仿如把旧照片放进烟囱

　　本来是撕裂感，现在变成了人间升腾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