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平

树 叶

傍晚，我经过这大道那南路

　　终于回到小区楼道口

　　然后，我开始

　　往上爬

　　像一张一大早飞出去

　　漫游城市的树叶

　　从无处不在的灰尘中穿过

　　抵达远处，又返回

　　回到这布满灯光的树体上

　　在某个窗口露一下面

　　并退回到书的丛林中

　　清洗自己

奇 迹

乡村柏油公路上，低低地飞着

　　几只白蝴蝶，一转眼便

　　斜飞入路边初夏的油菜田里

　　那么多的蝴蝶，白色的蝴蝶

　　在由青转黄的油菜梗间

　　钻入，又飞出

　　远远望去，仿佛开过了黄花的油菜

　　重新开出了白色的花

　　并且，这白色花，长在枝头又

　　飞离枝头

　　有时候看起来像是开在了

　　空气之中

　　甚至耀眼的阳光也不能使它们

　　失去白色

剧 场

从春入夏，楼前交错的树木

　　更大了，更绿了

　　以前从它们底下漫步经过时

　　它们相互交谈着

　　却不让我听见

　　今天，在阳台上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我仍能听到

　　狂风暴雨中

　　它们身上叶子在打叶子

　　树枝在抽树枝

　　在边抽边打中

　　一些断裂了

　　一些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