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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玉兰开得仿若梵音(组章)

时间:2023/11/9 作者: 星星·散文诗 热度: 9747
呆呆—江苏

坠落鸿沟的哲学与你无关

“出租车在路上疾驰,

  那边的门,是一道落日。”

  很多年后,读到这样的句子,依然觉得惊悚。人们应该学会将时间递过来的变成手中另一把武器。

  记得你曾给我照相。就在海棠树下,那时我们都穿白色衬衫,两个纤细的人。很容易把对方击成粉末。

深夜。听到地球在银河深处整理它的降落伞。

  再过一会儿,我的妈妈就要出现在蚕房。她有点着急,担心筐子里的桑叶喂不饱蚕虫。

  再过一会儿,星星就要破茧而出。我有点着急,听说雄星星爱了雌星星之后——

  就会身首异处。头颅坠入大海,身躯浮成一粒草籽。

小酒馆

下雨了。

  雨把我们扫进了这里。

  时间漆黑。我希望我们黑得更彻底,更无耻。

  黑到亮出心底最哑的垂涎。

  夜晚可以是鱼骨,丝绸和窗子扔出的诸国。

  震颤中钟表落下美人,山水和歧路。

  酒杯空茫,停在了炭中。

  这个城市玉兰开得仿若梵音。雨负责运送我们:

  时有落花被贬,守着民国的陋巷。

  时有形骸。从楚国踉跄至今夜。

江山如画

至少有那么一刻,那个骑白鹭,被松针挑破了指尖的人。

  想将指纹按在落日之上。他还想醉得更酡红些,风吹着他身体噼啪作响,“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有时候,我们的确需要整理沿着发梢滴落的月色,一边回答着卿:冠盖须臾。

  流水散发必须徒步穿过镜子。去为无止境的桃花汛添上一抹新伤。

手机

现在想想。童年时遇到的水塘其实是一面屏幕。

  如果我启动它:爬上枝头往嘴里塞桑葚的孩童。黄昏舔着他发亮的小脸。

  田野上。

  薄雾。桃花。露出淡灰色的胯骨。

  我的妈妈,正在给那个干干净净的乞讨者,端来一碗白粥。

  晚风绕过了。坡地上埋头除草的庄稼汉。

  蛙鸣中。几个灵魂破镜而出,留下树枝间淡淡的蓝翼。

  ——现在。我要按下任意键了。那上面没有数字。

  现在。我拨出任何一个电话都是盲音。

现象学

夜来了。

  电影已经散场。

  两个年轻人,走过了一片油菜花的海。

  走过了一片紫云英的领地。

  又走过一片布满蓬蒿的鱼塘。

  那时。我心如匪石,夜风深过春雪。

  那时。我忘了说抱歉。不该将一丝无常塞进婆娑。

  眼前的你,漆黑如后脑勺。

  街灯下丘壑堆叠,恍若一地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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