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于睫毛弯着降临(外二章)
叶枫林(安徽)
想喝杯茶。
这正午,越来越大的睡意,把桃源推得越来越远。
如果抿一口茶,绷紧的皱纹一定舒展。
如果再滑过两朵云,一切都变得可爱起来。
山水倒着直行,额头湾的风吹着春天出门时看见的草地。
这时适合饮下竹叶煮过的水,咿咿呀呀,肝气终于荡漾一回。
眼皮相偎、大雪不分季节降临,石头的凹槽穿戴青苔的外衣,桃枝湿透了,说不定现在就开花。
将一颗石子投出去,试图加亮是一只鸽子的黑色和一树梅花的红。
但徒劳无功,但暮色已于睫毛弯着降临。
我和隐秘往事厮磨的晃动
展开绸缎,弓起弯角,将潜出额头的想象捕获。岛屿坐实呈现水彩笔画的蓝,是一波睡着的海水。
回形针别住若干云朵,往固定的浪涛中倾倒思念的颜料。
于是太多的雨只在晴天下。
它们沿寡淡的夏天,顺着泡沫推理的胸围,写下椰树面前的潮涌。
鼓荡体内掉落的花粉,重返冰凉的沉沙。
推杯换盏间,遇见的滥调磨合陈词的纹理。
阳光稀稀,于鬓角照亮我和隐秘往事厮磨的晃动。
夕阳坐弯一个城市的风吹,引起左心室高电压。
看不清,看不见,我见过的大海一去不返。
像一个夜晚扔掉的烟头,正好划过右心室发黄的慌张。
露珠里慢跑的菊花
从石头里渗出来,又钉进一块无缝的砖里。从檐瓦飞出,又把雨声抬到阳光曾经热烈处。
这碗清凉的酒,西风饮下低头的草色青春,鞭子落下,不见尘埃。
仿佛一条河流,借薄雾之刃砍下蜃楼的花枝。
一场匆匆而来的繁华的宴会,被一篇老课文收于囊中。
来一杯白开水吧。
在梧桐树尚未洞察秋风统一之前,往一株紫竹挂上瓜田李下的图画,再往脖颈贴上绸缎的呓语。
我们需要的是等待,一滴两滴……无数滴,火车正计算穿过夜色的扭矩,而露珠里慢跑的菊花,她的肤色年轻。
来一只香烟吧,夹住冷清燃烧,拧松时间发条释放的肺腑之言,有弧线之美。
于一场迷雾中安装转动的望远镜,往往能看见披肩的蓝天。一声两声,无数声……一杯咖啡的袭击使体内的温度升高零度。
过后,加上一件长衫。
过后,遍布菊花的江湖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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