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 亲
鱼 跃(福建)
这么多年,你在草漫的丛中。我如交织的青藤,交织于思念的光阴。过去的,已无法修补,遗漏的依然阴冷潮湿。哦,你在那头。我下跪在日光的墓碑,听风撞击天空。我踩在瘦草的古道,你单行的孤道。为什么每次踏青我的身体总会变得如此沉重?呼吸又会那样的急促?看来我为眼前的景象意识恍惚,神情郁伤了。
风会有静止的时候,是的,我不否定。哦,父亲,你随风去了吧。而我的思念随风而至。一首诗,我在写一首追思,写一首少一行就会崩塌的诗。如果这样,我就会迷失,就不知从何而来?所以我在无数遍地吟你,从不觉得你已很远。
这么个世界,你搬出去,去哪里?我们充满不甘的心里,仿佛你从来未曾消失。是的,你还支撑着,在半坡的阴影中,没有虚荣,也没有白日梦的开销,陪着漫山的枯草,隔着尘世,不来不去。
记得你曾挥尽全力。哦,这也正是我要缝补的哀鸣。岁月艰辛啊,现在明白了你抛开自己。为谁?为一屋子的人?就为这一丁点的收入,所有宗族人的眼泪为之流干,这样的答案,我不感谢上帝。
这么长时间了,这痛啊,半荫在那里,早已超出了时间的范围。告诉你吧,在晴空下,在烈风腥雨中,我们渐试着独立,学着粉刷一堵挡风的墙,过着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生活。你是否有来过?你是否还存在?仿佛这一切都在自然恢复,我们早就在这现实的世界里正常运行。
阳光洒在半坡,天风经过墓碑,消失了。而你捆在背叛的松林中,毫无回声,而思念像繁枝,萌生在荒芜的消退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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