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少年儿童图书馆,广东 广州 510055)
近年来,我国公共图书馆开展阅读推广活动如火如荼,但针对学龄前儿童早期读写相关的服务尚未引起关注和重视,不具有专业性。从国外早期读写理论与实践的方方面面来看,公共图书馆开展早期读写服务对学龄前儿童的阅读、学习意义重大,是日后顺利学习的基础。2019年6月,笔者在LISTA(Library,Information,Science & Technology Abstract)数据库中以“early literacy”与“public library”为组合关键词进行检索,筛选出26篇相关文献。这些文献对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发达国家早期读写现状进行大致描述,介绍案例开展情况,并对早期读写服务开展调查分析。本文将对国外公共图书馆开展儿童读写服务研究文献从理论和实践案例两个方面进行综述。
1 关于早期读写的概念
关于早期读写(early literacy)的概念,始于1966年由新西兰学者Marie Clay提出的“emergent literacy”(早期读写),她认为儿童读写能力发展是从出生时就开始的连续发展过程,父母、老师以扮演着重要角色,后逐渐演变成“early literacy”。Teala和Sulzby在1986年出版的《早期读写能力:写作和阅读》中将其定义为“在儿童传统的阅读和写作能力形成以前所应具备的技能、知识和态度”[1]。20世纪50年代中期,全美公共图书馆和图书馆员开始使用技能和资源积极帮助儿童学习阅读。2000年,美国公共图书馆协会与儿童健康与人类发展研究所(NICHD)合作,提供旨在帮助家长和教师的信息和培训,为学龄前儿童准备阅读。他们将早期读写定义为“孩子在真正读或写之前对读和写的了解”[2]。幼儿的早期读写能力是日后阅读和写作的基石。从出生到整个学龄前阶段,孩子掌握口语、词汇形成的声音、字母、写作和书籍的知识,是他们在学校学习读写能力的开始。
儿童早期教育家Owocki[3]于2001年在《Make Way for Literacy?Teaching the Way Young Children Learn》一文中谈到:“培养读写能力不仅仅是学习读写,更是培养在各种情况下有效使用语言所需的社会文化话语。在我们的社会里,语言,无论是书面的还是口头的,都有许多功能,我们用它来完成日常生活的任务,做我们的工作,满足我们的好奇心,获取和分享信息,与他人建立联系,调节行为,想象。利用这些功能不仅需要知道如何读写,还需要更广泛的社会文化理解。”
简而言之,早期读写是学龄前儿童(0~6岁)在正式接受学校教育前的识字、阅读、写作、学习的综合能力与技能。
2 早期读写的理论研究
2.1 发展及模式
关于公共图书馆早期读写服务的起源、发展和演变,Meagan Albright等人作了描述。20世纪40年代初,公共图书馆提供“故事时间”(story hours)服务,培养儿童对阅读的热爱[4]。“故事时间”是早期读写服务的雏形,也是主要开展方式。50年代中期,图书馆员通过专业技能和馆藏资源积极帮助儿童学习阅读。60年代,“故事时间”用重复和按节奏拍手的歌曲等让故事更加生动。虽然早期读写的理论还没有充分发展,但图书馆员已认识到与孩子们分享押韵故事的重要性。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的“阅读准备”到80年代兴起的“识字理论”,早期读写一直是公共图书馆中的概念服务。今天的儿童图书馆员能够使用经典的讲故事技巧和最新的早期读写研究,为图书馆服务提供理论依据。Amanda[5]总结出图书馆故事时间模型,家长或看护人及其子女可以通过参加公共图书馆提供的故事时间计划,体验和探索儿童的书籍、韵律、歌曲和想象力活动。故事时间模型的提出,既总结了前人开展故事时间的经验做法,又为故事时间的继续发展提供参考依据。2001年推出的早期读写项目ECRR(Every child ready to read@your library[6])基于五项实践(唱、说、读、写、玩)原则,一方面监督为支持早期读写的家长制定的课程,另一方面确认、跟踪多个示范点,以测试并评估课程资料。ECRR的核心理念是公共图书馆馆员与父母共同积极促进儿童早期发展,为早期读写的发展提供了模式及理论参考。Rosamund K.Stooke和Pamela J.McKenzie[7]总结ECRR项目,分析参与图书馆的五种早期读写实践,提供早期读写里程碑式的清单、补充五项实践的书目以及评估表,为图书馆实施或更新早期读写规划提供了宝贵的资源。2013年推出的全国性年度奖项——贝尔绘本奖[8]极大支持了幼儿早期读写能力发展。奖励认可的绘本书为早期读写实践提供支持和示范。每一年,“读、写、唱、说、玩”的每一个实践类别评选出一本书获奖。贝尔奖的设计是为了支持图书馆和幼儿教育工作者通过馆藏发展、父母、看护人教育,以及员工培训提供早期读写服务。贝尔奖是一种新的资源,它利用已有的研究成果和ECRR的概念,为图书馆提供了另一种方式来展示早期读写战略,并开发出有创意的方式来帮助儿童和家庭。
2.2 调查研究
图书馆提供的早期读写项目大多未经调查研究,特别是通过定量的方法。KathleenCampana[9]介绍了VIEWS2(成功开展早期学习的宝贵举措)利用混合方法、实验设计,测试衡量幼儿(从出生到幼儿园)早期识字计划有效性的新方法。研究人员在第一年研究中收集了120个公共图书馆故事时间的数据,观察了从出生到5岁的 1 440 名儿童。数据分析表明,在早期识字行为方面,故事时间的早期读写内容与儿童的结果之间存在相关性。Kathleen Campana还说明了非正规早期识字学习对图书馆故事时间的影响:1)故事时间提供者将多种类型的早期识字内容纳入其故事时间;2)儿童展示了许多参加图书馆故事时间的早期读写行为类型;3)故事时间提供者提供的早期读写内容与儿童的早期读写行为之间存在正相关;4)该研究中使用的工具可用于评估公共图书馆故事时间的早期读写结果。这是第一个以全面、系统、有效和可靠的方式有效评估其对早期识字能力影响的大规模研究,为研究者和图书馆提供了解释儿童早期读写能力的方法,是公共图书馆在早期学习发展中的重要一步。Darcy Acord[10]讨论了如何在专业文献中调动研究和证据,服务于公共图书馆员和儿童图书馆员的实践活动,并讨论其对儿童早期识字的支持。作者试图证明,一种形式的证据优先于其他证据并不会进一步推动公共图书馆的民主使命,并可能会破坏儿童图书馆员所作的努力。Ruth Campbell-Hicks[11]介绍了在西澳大利亚基金会国家图书馆海外考察团的调查中,4个国家公共图书馆如何与幼儿部门合作,在进入正规教育之前培养对儿童读写技能的信心,探讨了图书馆服务的理念,以及图书馆向社区提供的具体方案,评估了适用性,以便在澳大利亚公共图书馆系统内使用。从业人员可以根据当地儿童和父母、看护人的特殊需要,将这些思想作为展示早期识字技能的起点。关于早期读写活动的宣传扩展,Jill Bickford和Tess Prendergast在早期读写的社交媒体方面做了调查研究并给出意见。Jill Bickford[12]介绍了如何使用社交媒体为家长提供早期读写技能。对于读者在图书馆之外的场所,以及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时间参加图书馆活动的人群,社交媒体提供了一种简单而实惠的方式。Facebook、Pinterest、Twitter和Instagram等社交媒体可以帮助我们与父母联系,为他们提供丰富的资源和大量有用信息。皮尤研究中心2015年7月的一份题为“家长和社交媒体”的研究报告发现,在使用互联网的父母中,83%的人使用社交媒体,其中,83%的母亲和74%的父亲表示通过社交媒体接收到有用的信息;59%的人表示注意到育儿信息。根据Crowdtap报告,90%家长认为社交媒体有帮助。在信息传播方面,社交媒体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Tess Prendergast[13]对加拿大20个城市公共图书馆系统网站早期读写的相关信息进行分析,得出结论,公共图书馆网站没有充分利用其潜力来描绘和邀请参与城市社区不同家庭的早期读写学习机会,特别是特殊儿童的家庭和英语初学者,旨在阐明图书馆如何在图书馆网站上向家长呈现有关早期读写的信息,从文化和发展的角度来看,以技能为基础的早期读写优先考虑入学准备问题。此外,图书馆网站上缺乏早期读写的详细信息,这表明儿童图书馆员的工作需要在以读写为基础的研究中进行探索。
Shelly Stagg Peterson[14]报告了加拿大安大略省10个图书馆学前读写项目如何支持3岁和4岁儿童的早期读写和入学准备,以及父母、看护人与孩子的互动。研究多个数据来源包括对82名父母、看护人的调查、访问198名儿童中、观察65名以及对10名图书馆员的采访,以得出入学准备和早期读写能力的证据,这些证据已被证明与未来的阅读成功有可靠且显著的相关性:儿童的印刷动机、语音意识、词汇发展、叙述意识和印刷意识。参与的儿童还表现出对语言的韵律和声音的认识,对新词汇的学习,以及对图书馆员阅读的理解,这些都是早期读写行为,是未来读写发展的基础。研究结果表明,学前早期读写计划在培养儿童的入学准备和阅读动机方面是成功的。
国外公共图书馆开展的早期读写服务,无论是实践还是理论,都获得学界和业界很大关注,早期读写能力的培养被认为是孩子未来取得成功的坚实基础。
3 早期读写的案例研究
3.1 鼓励父母、看护人参与
国外公共图书馆开展早期读写活动注重鼓励儿童父母及看护人共同参与。早期读写能力的培养需要成年人和幼儿之间建立起积极有效的关系。Stephanie Bailey[15]介绍了爱华达州“为我读”(Read to me)计划,鼓励所有父母和看护人都参与培养孩子早期读写能力。该计划通过与学龄前儿童和家庭儿童保育提供商合作,将装有书籍的箱子投置在不同地点,供家长、看护人取阅。奥克拉荷马州儿童图书馆系统(PLS)的儿童馆员开发了名为(Growing like a read,GLAR)项目[16],支持家长作为孩子第一任教师的角色,为家长提供创建语言丰富的环境所需的工具并将学习行为扩展到图书馆之外,并致力于GLAR图书馆的家长和日托服务提供者进行外联访问。Bill Ptacek[17]介绍了加拿大卡尔加里公共图书馆为6万多个家庭8.3万名5岁以下的孩子提供的早期读写服务,倡导父母和看护人员了解早期读写的重要性,并使其成为与孩子日常互动的一部分。每个社区图书馆购买一辆车,与其服务区内的每个日托所保持联系并安排访问。卡尔加里公共图书馆与当地大学密切合作,对项目进行评估,引入最新儿童发展研究。最重要的是公共图书馆可以与幼儿发展和幼儿识字的最佳实践相一致,这是业务的核心部分。3.2 培训
公共图书馆做好早期读写服务工作的核心推动力是馆员,要求其掌握专业的读写技能,在活动中注重培养儿童读写能力,并将技巧传授给家长、看护人及教师。KarenBalsen和Amanda R.latreille[18]介绍了纽约图书馆于2014年推出的“随时阅读”(ready to read at New York Libraries)计划。在早期识字和外展技能方面的专家指导下,为公共图书馆工作人员提供全面的早期读写专业发展培训。截至2017年1月,共举办98个讲习班,来自23个区域系统和453个网点的工作人员共 1 320 人参加培训。Lori Romero和Laurie Anne Armstrong[19]介绍了阿拉帕霍图书馆培训老师和家长的读写项目。在初步观察后,培训师提供一个月两次的故事演示,与教师聊天,留下印有书名和歌曲的清单。该项目为学龄前儿童提供流通书包,为一些家庭购买书架并提供适龄书籍;培训师为教师示范早期读写技能并提供讲义;与学前社区举办节日、读写活动推广图书馆项目和资源;邀请教师和家长到图书馆实地考察。Mary Lou Mires[20]介绍了蒙大拿州的项目,重点在于馆员培训。为解决图书馆员的担忧(缺乏资金和知识),国家图书馆决定提供一个装有40本新书的箱子、一份早期识字包(由Saroj Ghoting提供)以及一份资源指南,其中包括歌曲、儿童活动、有关开展婴幼儿活动的信息,关于幼儿发展计划的小册子。如果完成了简短的调查并参加两次培训,以上物品将免费提供给图书馆员。国家图书馆还增加了在讲习班和在线研讨会上提供的早期读写培训。3.3 形式多样化
案例中的公共图书馆开展早起读写服务融合读写之外的其他元素或与其他机构合作,使项目形式多样化,更加生动,从而吸引家庭参与。Hayley Elece Mcewing[21]介绍了俄亥俄州Maho-ning县的“必须行动”(gotta move)项目,通过音乐、运动与早期读写建立联系,是涉及人的情感和社会人际的智能项目。身体活动有利于情绪和学习能力,从读写视角、音乐和歌唱对于培养语音和音位意识,以及演奏韵律和讲故事有助于词汇习得、理解和叙述。
公共图书馆为扩展业务范围,与社会各机构合作开展早期读写服务。美国公共与WIC的合作[22],在候诊室开展早期读写活动或讲座;图书馆与纽约康马克小学联合开展FutureCorps项目[23],以阅读和写作为基础;学校图书馆媒体专家(SLMS)[24]通过提供互动环境、各种资源加强和扩展教师课堂实践的活动来帮助提高儿童读写能力;澳大利亚Victoria地区的Cranbourne图书馆[25]启动面向0~5岁低幼儿童和家长的合作项目“图书馆长脚了”(Library has legs),旨在提高学龄前儿童的读写能力,将阅读的乐趣与图书馆资源相融合,由服务提供者和社区团体共同促进项目的发展。
2014年,加拿大安大略省滑铁卢公共图书馆(WPL)[26]推出关于“如何实现早期读写”的行动手册,并制定“探索、玩乐和学习”策略。创新的玩乐中心与社区早期读写机构合作,推广五项实践,引入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STEM)元素。儿童空间被改造成以游戏为主的家庭学习空间。项目编制了适合大声朗读的“探索、玩耍、学习(EPL)”馆藏书籍清单。这些书籍可供儿童阅读、写作、唱歌、交谈或玩耍时使用。
4 结 语
目前,公共图书馆开展早期读写服务的相关文献仍以案例及调查研究为主,基础理论类的研究较少,缺乏对如下问题的探讨:1)早期读写研究文献中对儿童写作能力培养的问题鲜有提及;2)鉴于 0~6岁儿童智力呈阶梯式发展的快速变化特征,针对 0~6岁不同年龄段儿童开展的早期读写活动未进一步分解;3)缺乏国家或区域等较高级别的公共图书馆早期读写服务测评体系标准。21世纪,发达国家普遍意识到早期读写服务的重要性,以公共图书馆为依托,积极联合社会力量实践,引入项目评估,确保早期读写服务的专业性。但在诸多发展中国家,公共图书馆尚未涉及早期读写服务。我国公共图书馆可借鉴优秀案例尽快开展实施相关服务,为倡导全民阅读奠定基础。而早期读写的理论与实践研究尚未形成全面系统的主题研究,有待进一步向纵深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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