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鹏程

　　

序 诗

　　很多年了

　　我在寻找一种蔚蓝

　　它曾在一小片青花瓷上闪亮

　　也在一匹落日铺开的丝绸上映射出它远逝的辉光

　　你听，它的涛声依然在一个东方大国的胸腔

　　内经久不息

　　你看，它的波纹已经从一个民族苏醒的记忆

　　里绽放美丽

1

　　当司晨的鸥鸟衔出东方的第一缕曙光

　　当浩瀚的大海再次涌动它蓝色的波浪

　　一种新鲜的血液已经充盈了她的躯体

　　一支嘹亮的渔歌就要从它躁动的体内喷薄而出

　　它曾在久远的独木舟上独自吟唱

　　在一艘三桅古船上辗转飘扬

　　也在大明王朝浩荡的船队间反复激荡

　　这古老的歌谣曾经放牧着一个东方民族对于大海

　　所有的想象

　　失血的音符历尽沧桑

2

　　一根丝线，穿起了欧亚大陆美丽的衣裳

　　一枚茶叶，散发出东方古国神秘的体香

　　一盏瓷器，托起了世界各地文明的辉光

　　那是怎样的一条丝线？它串着瘦小的驼铃和马灯

　　穿越了瀚海大漠和浩渺汪洋

　　穿越了五千年漫漫时光

　　那是怎样的一片树叶？像一艘微型的船

　　穿过了无数风浪的颠簸

　　打开了世界对于一个古老国度的全部想象

　　那里，月光溢出堤岸，丝绸滑过青铜

　　被一片青花瓷托载的国度，散发着茶的芬芳

　　啊，古老的丝路，神秘的海洋

　　一条蔚蓝色的道路，连着远方的远方

　　让我们重返海洋，去寻访丝绸的荣光

　　让我们重返海洋，去重铸蓝色的辉煌

3

　　一如当初的大海茹古涵今

　　这万水之上的建筑和家园

　　如同一部玄奥的典籍静静地摊开

　　鱼群，文字，风暴，沉船

　　屈辱的泪水以及悲怆的誓言

　　以怎样的方式注入一代代人蓝色的血管

　　几千年了，是谁用精卫填海的毅力，把沧海变成桑田

　　几百年了，是谁用风涛练就的果敢，把强盗赶出家园

　　几十年了，是谁用永不屈服的脊梁

　　一次次站成港湾内钢铁般林立的桅杆

　　是谁把大海赋予的精神

　　反复淬炼 树起千年不倒的信念

　　我看见

　　一双曾被网绳勒破的大手，正在驾驭通往深

　　蓝的舰船

　　一双抟造过鱼形鼎的大手，正在擦亮一个大

　　国的尊严

4

　　一道水中的路途，一条蔚蓝的大道

　　它在一个古老民族的血管中流淌

　　它上游的潮音，带着他们对于海洋深深的渴意

　　它下游的波浪，带着全世界人民的呼吸和回响

　　今天，一个大国领袖，再次揿亮了它蓝色的按钮

　　今天，一艘东方巨轮，再次拉响了它远航的汽笛

　　它在渤海湾、杭州湾和粤港澳大湾区孕育希望

　　在漫长的海岸线上点燃梦想

　　它是天津是青岛是宁波，是一只只集装箱码成的诗行

　　它是福州是厦门是上海，是一艘艘万吨轮组成的乐章

　　从连云港到瓜达尔到科伦坡

　　从吉布提到比雷埃夫斯

　　一个个港口，就是重新点燃的一盏盏渔火，

　　再次照亮了苍茫的海面

　　从博鳌亚洲论坛到中阿合作论坛到欧亚经济论坛

　　从设立亚投行到通关一体化

　　一次次行动，就是投向大海的一朵朵浪花，

　　再次唤醒了蓝色的激情

　　它在互联网路上掀起巨浪，在卫星云图上闪

　　烁光芒

　　和星辰大海一道正在把世界的未来照亮

5

　　多少年了

　　你的蔚蓝依然在我的眼睛里起伏

　　你的深邃依然在我的思想中埋藏

　　大海，我听到你深流下涌动的激情与梦想

　　多少年了

　　你的波涛依然在我的血管里沸腾

　　你的博大依然在我的灵魂中激荡

　　大海，我看见你皮肤后隐藏的铁质的光芒

　　今天，一道尘封许久的封条终于被掀开

　　一条蔚蓝的大道，正在持续铺开

　　蓝色的波浪持续拍打着沿岸的城市和海港

　　我看见

　　一片东方树叶，已经长成巍巍大船

　　一盏青花瓷器，已经变成精美器皿

　　托举起东方智慧和现代文明交汇的中国方案

　　一根蓝色丝带再次穿针引线，把世界紧紧相连

　　它穿越了不同的水域、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宗教

　　它穿越了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语言、不同的信仰

　　从吉隆坡到雅加达到科伦坡

　　从内罗毕到雅典到威尼斯

　　从太平洋到印度洋

　　从亚细亚到欧罗巴

　　我们把问候带到奥德修斯的海岸

　　把友谊传递到但丁和荷马的故乡

6

　　夕陽下，古老钟楼依旧搏动着沉稳的心跳

　　晨曦中，一条蔚蓝的大道正在向远方延伸

　　一部华彩乐章，即将奏响它最高的音量：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那是一个东方大党

　　带领他的人民

　　在蓝色的丰碑上雕琢着民族复兴的希望

　　那是一个和平崛起的国度

　　迎着全世界的目光

　　在蓝色的大道中放牧着人类共同的梦想

　　祝福你，大海

　　你是如此古老却又从不老去

　　祝福你，中国

　　原你青春永驻永远生生不息

　　（选自《诗刊》2021 年7 月号上半月刊，经作者再次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