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利麦·燕子

　　

花 儿

　　凭借歌唱的天賦

　　胭脂马会显现在胭脂川上

　　她深埋在林草间的面容

　　会与清晨的露珠合二为一

　　沁凉，光滑，发不出声响

　　这被星辰暗中转换的哭泣

　　在缩成一团的颤抖中

　　洗去叶面上的尘埃

　　再向前一步就听到摔碎的回声了

　　但不等待谁的庇护，不把自己

　　从忧伤中拉上去。空气污浊

　　最好的路程带着自身的光亮

火 焰

　　火焰熊熊。一粒火星又一粒火星窜起

　　而后径直沉入炫目的黑暗

　　占星者有紫红的天空陪伴

　　我们在一种越来越强烈的焦灼中找到自己

　　腐肉的气味弥漫，它拖着我们

　　像一条系在脖颈上缀满飞蛾的棕绳

　　那来自人世间的吸引

　　瞪视，冒着光，并且迎合了我们的困境

　　然而一切辨认都适得其反。水、潮湿的事物

　　躺在那里哀叫，在优越而空于万物的高台

瓦 解

　　我甚至不知道，我祈求过的

　　天堂是否能转换为他们的居所——

　　燕子随处可见，在我的国家

　　它们赶来筑巢

　　在草木丛的山坡寻找食物

　　没有谁为它们标明地方

　　一切旧的都在瓦解

　　三声雷响之后

　　老屋里的主人也将振翅而出

　　我没有选择

　　对于那些灵巧的翅膀、自由

　　它们从不问起任何人

刺 蒺 藜

　　叶舌短小，它们发不出声音

　　以静默的方式在大地上匍匐或者上升

　　它们留给自己的尖锐一长一短

　　夜以继日。这是否意味着分歧

　　但它们的缄默还在蔓延

　　荒野寂静，我只能听见一个人的晃动

　　起风了。他现在血虚气弱，需要

　　横卧地面保持自己的地盘

　　然后，扎下根再长出来

　　（选自《民族文学》2018 年10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