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如果不是黑色乌鸦站在雪白的雪地上呼唤
我们还要沉默多久如果不是我们的血
像水一样白白地流在雪地上那些比乌鸦
还黑的人能反思他们自己吗卑鄙者的灵魂
陷入一种呜咽我怀抱着自己的诗篇
守望太阳守望渐渐衰老的土地
谁是当今的英雄我的灵魂为什么会颤抖
又是什么东西打湿了我的泪水而我实在无法
知道这些或者说我疲惫虚弱的内心长满了废虚
飘满了雪布满了阴影似曾相识的陌生人又是谁
有雪的地方就有乌鸦乌鸦们在雪地上觅食
也许是有雪的天气乌鸦才会从遥远的地方飞来
其实乌鸦的呜叫声有时也是经典般的歌唱
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热爱该爱的一切
不去憎恨丑惡的交易堆满雪的雪地上
有黑色的乌鸦在哭泣有记忆的血在流淌
我们看清什么我们敢看清什么
其实我的恨比我的爱要多得多但我依然用恨
去洗净别人的灵魂许多时候我痛苦得空空荡荡
闭上眼睛我就能看见一只乌鸦在雪地上吸我的血
我提心吊胆地怀念我不想失去栖身之所……
2
有时候一只乌鸦使天空黑暗村庄里的雪
埋葬了花朵的腥味我们曾经的影子
不能陷入死亡的无极之地也许是这样
随着时间的流逝另一种文明会变成废墟
我们在春天遇见一声大雪乌鸦的翅膀
怎么能遮住自由天空下的光芒谁的叹息
沦陷为一种骨血我们熟悉的人相继死去
我的影子的周围有无数只乌鸦不知在祝福什么
它们的声音感动着我那声音绝妙得犹如神灵
面对着它们就像面对穿越内心的黑暗
或许说记忆是一种不安那些死者的灵魂
并不孤独我透过窗子的玻璃望着富乐山脉
从我眼前闪过的树影穿透沉默这个夜晚
死亡正在继续而我的内心深处燃烧着诗歌真经
雪从容不迫地飘着跳荡的火焰保持着本色
黑暗的力量在潜意识中弥漫陌生人和相识的人
全都戴着面具乌鸦在头顶上飞翔乌鸦
在嘲笑戴着面具的人我在雪地上就像一只
孤独的乌鸦守望着自己的影子突然之间
我的内心渴望着灵魂的源泉鸦群们在头顶上
吵吵嚷嚷乌鸦的语言只有乌鸦自己知道
我如此随意地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捏在手中
捏紧它千万别让手中的雪流出血滴
3
是某个夜晚在灵魂挨着灵魂时乌鸦的声音
刺破了我的肉体血滴在雪地上
乌鸦倾斜着身体穿越暴风雪席卷的黑夜它碎裂的
声音使黑夜更黑我怀着饥饿在无人
行走的雪地寻找着被雪片掩埋的灵魂
这或许就是我的悲哀因为我出生时上帝就死了
那些忧伤的乌鸦早就把哭泣抛在雪地上
忧伤的声音含着寒冷黑夜刮着黑色的风
只有无限的痛苦如一盏灯
点亮前行的路与方向
乌鸦的声音触摸着我的皮肤的时候雪成了
唯一的语言雪如此锋利只有乌鸦知道
雪的利害我没有任何理由沉默不去唤醒
那此自由的事物是命运让我别无选择
我面对雪行走着我面对乌鸦的声音思考着
我想我或许会被乌鸦的声音和雪的语言咬伤
或许我内心的疼痛和我苍老的面孔早就暗淡
是自由的天空上有乌鸦在飞雪地上的死亡并没
有结束
通往灵魂的火焰或者是另一种刀锋
不知该砍向谁
4
落了魂魄的乌鸦是孤独的或许它的胸襟
不怎么宽阔雪在黑暗中依然保持着雪的纯洁
我的灵魂在虚无之上无止无境是黑色的乌鸦
让我识别出善与恶是雪白的雪让我看清了
光明与黑暗其实我二十年前在川藏高原上发现
太阳也是黑色的我的孤独早已接近黑暗
正午下着雪无数呐喊的声音就像一群乌鸦
黑压压地朝我压来此时有人在哭泣
土地与河流在下陷谁正扮演令人呕吐的跳梁小丑
这时候我发现谎言与瘟疫在一同传扬
分明是一条无形的龙被肢解无数的人早已学会
把人世间的道义良心碾磨成粉搀进甘甜的美酒
仰天痛饮诗人在悲鸣他眼里噙满浑浊
而又真诚的泪水除了这些诗人只有沉默
5
一只乌鸦在雪地上空飞翔鸣叫你不能说
乌鸦的存在毫无意义风夹着雪
乌鸦站在一棵没有树叶的枯树上观看送葬的人
其实乌鸦身上的颜色是它活着的证据我不知道
乌鸦是否想用自己一身的黑擦亮人类的眼睛
我的内心深处也许早就驻扎着无数只乌鸦
不然的话我一生中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疾病
风带走了雪风带走了所有的落叶风为什么
不能带走一只乌鸦我不知措地被这一现象刺痛
然后我开始怀念苦难的童年拒绝乌鸦
一样的赞美之后如一片雪花无话可说的望着远方
是呵我们越过废墟我们绝不能使诗歌
在今天成为一种灾难进入乌鸦的心脏
我们看到了国家体制的崩溃……我们带血的诗句
开始以河流的形态在风雪中流淌驻扎endprint
就像我们选择了诗歌诗人选择了叛逆
肖邦选择了钢琴一样我们的激情如火如荼
在自由与爱的天地我们最终什么都明白
而我们的眼睛不知为什么却什么都看不见
雪随着风乌鸦的鸣叫声让人神魂颠倒
而人的行为往往更为卑贱不知这是否是天经地义
我们有什么就非要出卖什么不可其实乌鸦的鸣叫
已经说出了黑暗中的一切是一种什么样的信念
又在诱惑着我们的灵魂侵入我们的想象
6
面对乌鸦的鸣叫就像面对乌鸦的语言我沉默
面对苍茫的雪如同面对苍老的自己我露出伤痕
比太阳更高的宿命高悬着我不能怀揣火焰上路
因为历史的长剑寒光凛凛而我们内心深处的伤口
只能在春天看见谁的记忆又把昨天的伤痛撕破
我的背叛比雪更忠诚比乌鸦的鸣叫更真实
难道我就这样命中注定守望孤独吗
我饮下一杯苦酒血液如同河流在沸腾
诗人就像漂泊的乌鸦何处才是你精神的家园
我手指上的血滴在雪上不知为什么
却不见伤口
谁也无法掩盖乌鸦是黑色的真相就像
谁也不能改变我丑陋的模樣一样这或许
是上帝的旨意或许是乌鸦与雪的意愿让我
在黑夜里听见了滴血的声音多么凄凉
这凄凉而又痛苦的声音也曾是我不愿听见的声音
我能无怨无悔面对雪面对乌鸦
敞开自己的心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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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深刻的雪让朋友成了敌人其实我在雪地上
并不孤独乌鸦怀着敌意乌鸦追随着我
乌鸦的影子无处不在乌鸦去过的地方都是苍凉
是谁将饥饿变成一片废墟而我活着的骨头与灵魂
绝不能被另一场雪所掩埋尽管我很悲伤
我不能在雪地上把太阳当成白骨高高地举起
因为远方依然有鸣叫着的乌鸦在看着我
一场又一场暴风雪并没有卷走我流血的诗篇
又是谁让许多人变成了无数只黑色的乌鸦
鸣叫着的乌鸦在提醒我不能沉沦要将双手
伸向自由的天空这样我才能接近太阳的光芒
雪毫无保留地成了牺牲品乌鸦深沉得那么黑
乌鸦有时依然充满了饥饿依然在雪地上空
盘旋鸣叫蓄谋着一场悲剧的发生
何处才是雪和乌鸦最终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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