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花

　　是的。我的爱变得懒懒散散，像我的

　　皮肤，松松垮垮。

　　很久不喊你亲爱的了

　　很久没对你大呼小叫了

　　——欠你的这笔债，还得慢慢还

　　你还没听见我更年后的鸟叫

　　你还没看见，更年后的我

　　是否如那张牙舞爪的母兽

　　那时，面对每一个黄昏，我

　　是否还会不依不饶？

　　现在，那些中草药正在扶起我的阳气

　　我用八十多斤的身子爱你

　　我用酸痛的骨头爱你

　　我用爱的后遗症爱你

　　总之，我用低智慧爱你

　　我不爱旷野上的花花草草很久了

　　我爱你灶台边的油盐酱醋

　　我爱你洗衣台上的冒牌货

　　亲爱的，我老了才弄懂

　　爱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