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预言
开春,夜寒迟迟不散,倾倒于灌木丛中的小溪水,有一个无边开阔的流向。小干旱微不足道,青、紫、粉、黄,凡早来的风声,都大声赞美地丁、连翘与桃花。
丘陵则对于夭夭之色愤愤不平,对于自然穿行其间的蝼蚁与鸟兽,除了涉足自己的领地与浅滩,请务必告知同类:切忌误入人群!
甚至最凶狠的野狼也不可以与人类恶作剧。
掠食者已人满为患,你可以爱游移不定的月光,也可以爱山高水长,却不能像狐狸一样对葡萄说长道短。
大地不认同自以为是,也不会太在乎人类沾沾自喜的文明。
享用不尽的食物与水源自以为上帝已死。
当然,成群的食腐鸟,正等候在饕餮腐尸的路上。
描 述
试图描述一个干燥的下午,雷雨等在闪电的瞬间。我低头,灰喜鹊已飞到一株合欢树上。乌云垂下铅一样的影子,时间开始一粒一粒滴落。
草尖还没有从灰尘中站直身子,深秋已与小寒定下盟约。
此刻,誓言与蜕变如胶似漆,夜幕仿佛就要降临。
秋风抖出了袖内乾坤,并不觉为时已晚。时间、空间、谵语,不合逻辑的思维,文字的碎片,合情合理地穿行在一篇未完成的诗篇,为书写的笔尖站在一片叶子里眺望。 并同时打开下一个动作,一层一层撕开泪水,把自己打扫干净,把心掏空,把爱交给你,最后只剩无牵无挂的身子,回到来处。
路途其实不远,你看,故土一低头就能看见。
在途中
一匹豹子光芒的牙齿,先咬断种子的退路,再咬断花朵返回香气,也顺便咬碎了金秋回光返照的繁荣景象。它不回头看,嗡嗡或者嘤嘤,那些飞翔途中折断的翅膀。
有人用忧郁命名这个季节,沉静的默默成泥,癫狂的先撕碎自己的皮肉,再用白骨敲明日晨钟。
皴裂的声音,卷起漫天风沙。
冬季即将来临,如大敌当前。
人们牢记的是只争朝夕,俨然自己是
一只被时间遗忘的靶子。
离心力
你栖身都城闹市边缘,面对一只鸟巢倾斜的影子,等待好天气。偶尔看到风起云涌,卷起遍地垃圾信息。
风筝常常布满天空,笨拙地模仿鸟儿的样子,在天空写诗。
许多人行走在你的眼里,行云流水地太极,花拳绣腿地舞剑,悠闲的神色里可见朗朗乾坤的满足,无须枕戈待旦的安逸。
时不时,新闻佐以航母下水,暗探与阴谋隐身U一20轰炸机,觉醒的人群正在占据华尔街,阻止更大的骗局出笼。
你看着看着,就侧身进入了风暴的核心,永远无法与飞速旋转的年轮,脱离干系
伤 逝
在冰封大地之前,一个缓慢经过的秋天,总是弥散着清凉柔和的忧伤。它的远,它的高,它的逐渐稠厚的霜露,逐渐加深的寒意,它的想要遗忘的决绝神情,它的无处不在的死亡气息。
有些事开始回望,有些人已开始用手去收拢余烬。
在这个季节,似曾相识的干燥,将令所有的微笑枯萎,而告别将成为固有的姿势。
许多事物将被遗弃,而我还不曾厌倦。
仿佛眼睛才刚刚张开,刚刚嗅到秋实的香味。
但终归会脱去缰绳,像一匹回到荒野的马匹,面对一个多风而少雨的季节,或
一次不再醒来的死寂,踏尘而去。
走进灿烂
一步就走进了灿烂,虽然阳光已不再拥有欢呼的味道。在这个午后,她还是掠夺了我视线,
也掠夺了每一片银杏叶片好看的颜色。
晴好的天气,万物居住在阳光下面,空气质地单纯。
心思缜密的人摘走了一朵乌云,剩下光线与温暖斜倚,满足于成为一片阳光的影子,被细碎的幸福俘获。
我无可逃避地热爱这阳光普照的秋天,阴霾也不足以让我改变爱你的心意。
风雪翻过山梁
红尘不分内外,风雪翻过山梁。多少人正披挂世俗的快乐,用来御寒。这里不只有数九的冰冻,万物仰仗的回春消息,正路遇四方阴霾。
而光阴不死,真相陈旧,任意一次突降的暮色,足以让你安静并保持缄默。
大地之上,风寒留下一路苍白瘢痕,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树木披露的大山深藏冷漠,永固的表象,已难掩枯竭的良知,缺陷恰恰不是最低的山谷。
如果末日已止于谣言,谁又能预测,风暴会不会席卷今夜的尘世?
温柔是一种力量
我试过仇恨、切齿、不屑,这些文字的牙齿,总是大于我内心的锋利。我试过忘记、纠结、噩梦,它们长着新仇旧恨的嘴脸,与我的审美格格不入。
最终发现“青春的迷雾散尽后,裸露出时间的荒原”。
我必须把爱交给漫长的时间,保持清淡、无形,足够的距离与谦卑。
当然,你不能从我的记忆中离开。
我需要在深夜醒来,发现自己疼痛的胸口有一个喊不出口的名字,他是在另一层次上实现均衡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