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正文

诗词 散文 小说 杂文 校园 文苑 历史 人物 人生 生活 幽默 美文 资源中心小说阅读归一云思

张首滨诗歌及诗观

时间:2023/11/9 作者: 诗选刊 热度: 18686
Zhangshoubinshigejishiguan

菩提树下(组诗)

像是接谁

一个人在树下吃茶,像是等谁。

  另一个头戴草帽的路人,从另一条路来,

  问:“树下清静,为啥要弄出一个自己。 ”

  吃茶者曰:“因无事而吃茶,因茶熟而香温,

  因你问而答。 ”说完便提壶注水,

  茶之味顿时生起。 路人说:“可讨一杯否。 ”

  吃茶者曰:“无二杯,只一壶。 ”

  路人提壶而饮,不觉烫,并叫道:“痛快! ”

  吃茶者见状,惊骇,叹曰:“非常人也。 ”

  路人平淡地说:“水热怎奈一个渴字。 ”

  随后一朵云至,像是接谁。

用雨洗雨

进入花朵想事的四月,在塘边的青苇,

  在有一下无一下地摇曳,幽了通古的曲径。

  拾春而来的是一朵云,名叫声声慢,

  一步一韵走得水绿如蓝;后面的蜻蜓也是一样,

  一举一动都在涟漪里。

  早来的景,闲晾轻风,味道恬淡,如岸边的柳烟;

  鱼们大小都寸丝不挂,在波浪中,不碰一颗尘埃,

  只食落下的虫鸣,自是一番恬静。

  这时蛙小无影。 在水塘的空白处,出现一支莲,

  不知谁看见了没有;它在四月的清凉处,

  正用雨洗着雨。

  看不懂的是:一会儿用左边的雨,洗右边的雨;

  一会儿用右边的雨,洗左边的雨。

树 下

树下自在。 有风,有声,有阴凉,

  还有一个七月,无奈尽是一人。

  吃茶,看山,有云朵,从雨后三俩来。

  清闲之愉,不做客套事。

  想起梅子,附近的酸甜就近来,设座上茶,

  空聊而聊不空,仍是不多一个人。

  搔痒是俗,但还没有到不可耐,我当然也做,

  不用眼目,只手一抓,啊! 好大一个,

  还是鲜活的。 不说了,蝉这个东西,

  怎么称叫知了,就遛跶到我的背上。

  树下茶香,没有柏树子,也没有菩提子。

  我随手捡几粒小石子,摆棋,问答,

  回身一看,无一人不是自己。

黑去了多少

什么也没遇到,只见一朵莲。

  手捧蜡烛的人不怕夜深,有神相,

  其头上呈现着一轮光。 无风是夜的片刻,

  去年栽种的芭蕉,今年又涨高几尺,

  宽大的叶片,在这虚实参半夜里婆娑,玄言自语。

  有鸟归来,并不入巢。 巢中动静不明,叵测的事,

  多在这种情况下发生,鸟啼夜更黑。

  推开又关上门的和尚,探头三五寸,悄问夜深几许了?

  似乎有云要来,不止一朵,怀里都抱着东西。

  天气预报晚间播报,十二小时之内局部有雷阵雨。

  正在郊外行驶的火车,轰隆声一会儿从东边过来,

  一会儿从西边过来,有雷样,是否带雨来?

  无从知晓。 夜不归家的稻草人,是草里汉吗?

  不上路,自找去处,也是一番小自在。

  我哪里也不去了,已跟随手捧蜡烛的人走了一程,

  该歇一歇,把藏入袖筒里的莲香拿出,

  在这夜里,寻一角入定;什么也不看,

  只想知道心上的黑去了多少。

一分为三

劈开一根木头,一斧子下去,一分为二,

  属于正常现象,不正常是多出了一条虫。

  虫有模有样,仿佛刚刚睡醒,伸直一下懒腰,

  打了一个的哈欠, 便四处张望,问:“今夕是何年。”

  回答这个问题,不是我当下要做的;要做的是煮茶,

  煮茶是大事;因为茶中有禅,我喜欢凡事问茶。

  但这条虫的出现,还是让我犯嘀咕:

  一斧子下去,本应是一分为二,怎么会一分为三。

一黑物

正在吃茶,品其来路是老树茶还是小树茶,

  刹那间有一黑物落在茶具上,以为是一尘埃。

  我拂之,随后响起一句嗡声,啊! 不是尘埃。

  我知道尘埃不会叫唤,于是我揉揉眼睛,

  戴上500 度的近视镜,欲仔细看个究竟,

  那一物早已不见了。 茶吃到此,情致已尽,

  我便收拾起茶具。 谁知那一黑物竟在头中,

  一时不去,我深深祈祷之,但愿不是一苍蝇。

滴滴是水

云里是何物,漂浮移动。青林还在,几只小鸟归巢去。

  我不是和尚,打坐比站着还累,谁能让四周寂静下来,

  风有斜着来的吗?吹乱了我的头发,而怀里的一个不乱。

  这是在哪里? 上下空蒙,唯有一处显露着事物,

  一只闲逛的狐,在四处打听青蛙的下落,这是六

  月,还是七月?

  既不是六月,也不是七月,是六月与七月之间。

  噢,我明白了。身后一株向日葵,已长高三尺,是离地三尺,

  但仍有小虫爬上,远看,看不见,只有近瞧。

  虫有色,微黄,毛如刺,却不沾鸟声。这时虫钉头鼠尾,

  在继续向上爬。“去时不寻路,归时路不寻,来去无熟路;

  自个怎么爬上去的,还要自个怎么爬下来。 ”

  这是谁在讲,一朵云已来我的头上,雨说来就来了。

  雨来何意?我随手抓了一把,没见有什么,滴滴是水。

我在这棵芭蕉树下喝茶

我在这棵芭蕉树下喝茶,忽然走来一个人,问了一句,

  没头没脑的话:“你是否看见有一片儿雪来了。”

  “这里没有冬天,怎么会有雪? ”

  他又问了一句:“你是否看见一枚白蝶。 ”

  “到这里来的白蝶很多,有从东飞向西,也有从西飞向东。

  如果有一只白蝶,在广阔的山野之中,我是注意不到的。 ”

  他接着又问:“可看见一轮圆月,在这潭水里洗去尘埃后,

  披一袭白纱去向那里。 ”“不好意思,我确实没留意。 ”

  我在这棵芭蕉树下喝茶,乘凉避暑,心从不为二。

  几日前,只见过一支半开的莲花,从这里轻轻走过。

哪粒又不是那一粒

鸟当着秋的面,把一粒麦子埋入土里,

  这事成了。 转眼越过冬,春来了;

  那粒麦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

  开始发芽,开花,结果,又是一转眼,

  到了秋天;当初的一粒麦子,现在是一穗。

  这时那只鸟也回来了,站在麦穗前,

  左看看右瞧瞧,却怎么也认不出;

  哪粒,是当初的那粒麦子,

  疑惑像一只风围绕着转。

  这时一个出家人,草鞋布衣,手握一把雨伞,

  路过,见之说:哪粒又不是那一粒。
赞(0)


猜你喜欢

推荐阅读

参与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