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梵爸爸喜欢喂麻雀,每天下午三点钟总会端着满满的一罐子小米,这样的习惯已经有五年了,撒在了樱花园杂草丛生的一个角落里。这个老时光,一大群子鸟儿就会飞过来,根本不怕人。因为他们还喂些流浪猫,流浪狗,所以当时很担心的问:“麻雀吃食时,猫会去抓么?”回答很肯定:“不会的。”老人家观察了好几年了,一个也没有被抓着的。
老人家祖籍山东,曾是个上海电影制片厂的演员,现在退休了。性格直率,爱憎分明,忧国忧民,七十多了,能够感受到他年轻时的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很多的电影里都有他的戏份,其中好几部电影他还是个主角。
九年前,德梵家从上海搬到了胥口的时候,这里绿油油的一片田野,稻花香里说丰年,青蛙声一片,也许说的就是这里。现在的变化很大,发展工业的重点方针下,周边的房子和工厂多了起来,田地已经全没有了,农民变上了镇上户口,政府按照人口每年补助些口粮钱。街道宽阔了,路灯装的很亮,物质生活水平提高了是不争的事实。
一片片田野变成了一排排房子,老人家担心着麻雀没有了吃的东西,开始喂食麻雀起来。我也和老人家讨论过麻雀目前的生存状况,好像谁也讲不清楚,讲不具体。
据说闹大饥荒的时候,开始是把麻雀归类到四害里的。后来是一个专家对毛主席说了麻雀的一些好处,所以才把臭虫给顶上了,避免了麻雀的一场浩劫。我想臭虫也是个生命,每个生命体有好和坏的一面,问题是要控制好生物链的平衡发展就对了。
麻雀应该有点东西吃的,现在的人浪费成了习惯,丢弃的东西很多,垃圾堆里不但可以见到很多流浪的小东西在寻找食物,就是依靠垃圾过日子奔小康的人也有。再说现在政府对枪支管理很严格,汽枪也是不允许持有的。养殖业兴旺,没有人想着那几个可怜的麻雀肉了,也许野味店里会有,但是毕竟不多,不比我们小时候,专门有捕鸟的工具,网罩,弹弓,汽枪……应该说好多年了麻雀挺自在的,杀戮的担忧倒不会发生。不过关于大环境对麻雀生存的评估我就不知道了,鸟类专家肯定会提议政府要保持好合适的生态平衡。如果现在麻雀的数量来说,虽然没有统计过,不过田地树木少了,麻雀应该也少了,想吃麻雀肉的人也少了,这很正常的,麻雀的数量和麻雀的能吃到的食物是肯定成正比的关系,它们不会优生优育。
现在的政府也注意绿化环境,虽然房子很多,可是绿化率也是占了一定的比例的,多种点绿色树木,这个东西还是比较好搞的。只是好像某些地方,马路边的景观树,才几年就会拔了老树种新树,如此频繁的更换品种,还是有其他的玄机在里面我就不知道了。
说起环境保护,香山里面一带的丘陵,也有了很多的白鹭。从太湖边上远远望去,一个个规则的白色东西停栖在绿色的松林里,不时的起飞,穿越,起先还以为是什么养殖的新品种鸽子呢?后来吴中电台报道了说东山西山看到了白鹭飞了回来。去年夏天去太湖公园玩的时候,还看到了一只落单了的白鹭,栖栖停停的在芦苇荡里悠晃着,虽然和游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真的是很久违的事情了,老人家听到了一定也很开心。
我老家曾有过个天井,后来和叔叔家分房子的时候,天井归了叔叔家。这次有机会能够在这里安家,有个院子是好多年的梦想了。种植了很多的树木和盆景,品种也不少,麻雀也不时的光临。也许他们爱护动物的行动对我有所触动,也想学着点,就喂点小米给麻雀吧!其实还没有结识德梵家的时候,早在院子里设计做了个鸟木屋,却是为了点缀院子氛围考虑的,后来增加了一个也确实是为了麻雀,不单是为了一睹墙上的风景了。那个小木屋里还寄养过好几个放生时受伤过的鸽子呢?
我喜欢把米撒在这两个小木屋里,希望麻雀吃的时候,也别忘记了入住,可是总不如我所愿。麻雀这小东西,喜欢自己的窝,别人的再好也不会喜欢的,别看麻雀很小,可是它的心大着呢?一个真正喜欢自由自在的鸟类,并且真的宁死不屈,所以千万别想着养几个麻雀玩玩,你根本就是在扼杀它。屋檐下是它最喜欢做窝的地方,也曾见过好几个小麻雀还不会飞,就从檐口下跌跌冲冲的掉了下来。
家门口不远处有个垃圾堆,就此也和街道烦了几次,可是总不见效果,那次在楼上看到一些麻雀快乐的在那里觅食,心里会突然的对那堆垃圾感恩,但是也显得苍白无力,夏天的臭味还是冲走了这份短暂的慈悲。
这样的喂食工作也就维持了半年多点,吃掉了五六十斤的小米。那时候我会偷偷的躲在窗户下观察它们,很可爱,很机警,从树梢飞到地上,一下子俯冲下来的不多,一般是几个连贯的跳跃动作,像三级跳远一样,分了几个层次,从高处往下降落。一个阶段习惯以后,到了老时间,麻雀真就会躲在树上等着吃了,树下堆积着一大堆鸟粪,接着连白头翁也来了,白头翁来是一对对的,一个觅食的时候,一个是在留意着环境的突变,他们不会同时的啄着食物,而是交替进行着。
等皮市街花鸟市场买来的一点小米也吃完了,喂食就更不准时了,哪天心血来潮了,才会从米缸里舀点大米算了,失去了雅兴和发心。接着是三天不去喂了,接着是一周,一个月……安慰自己的借口就是外面丢弃的食物很多,没有我鸟儿难道会饿死了么?难道喂得它们飞不起来么?这样的歪理把自己也逗笑了。
今天早晨扫雪的时候,看着空空的鸟木屋,有些惆怅,有些失落,又想起了德梵爸爸,七年如一日的喂食麻雀如果算不上什么,那老人的慈悲发心能坚持这么久难道不值得一写么?
这几天大雪,难道他还会去喂么?麻雀怕冷吗?寒号鸟和麻雀有关系么?即使去了,麻雀会飞来么?遐想以后,我又开始找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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