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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创作的叙事性——专访著名诗人刘能英

时间:2023/11/9 作者: 心潮诗词评论 热度: 14060
何智:小英姐,你前几天写的《小区即景》那首诗在好几个群里引发了讨论。你能谈谈你的创作过程吗?

  刘能英:好的,我先把这首诗贴出来吧。

  小区即景

  生气不知该不该,小童遗矢欲伤槐。

  大人坐在桐阴里,说着巫婆窜访台。

  这是我8月5日,在佩洛西窜访台湾之后的第三天写的。那天晚饭后在小区散步,看到一群大人带着小孩子,坐在梧桐树下纳凉,大人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佩洛西窜访台湾这个话题上去了,结果说的人慷慨激昂,听的人义愤填膺,全然忘了自己带的小孩子。小孩子们呢,结伴自己玩自己的,拉着弓箭朝槐树练习射击。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就顺手把这个场景写下来了。贴到朋友圈后,也收到了不同读者不同的理解。有的理解为,大人们关心国家大事是没错,但首先应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把小孩子们带好,不能纵容孩子们的小恶。有的理解为,小孩子也没错,从小练好射击本领,长大才能更好地保家卫国,抵制防御佩洛西之流。也有的理解为,佩洛西的雕虫小技,像小孩子们玩的把戏,焉能撼动堂堂国槐。还有的朋友小窗问我,“遗矢”,到底是射箭还是拉屎?我答皆可。还有的问我,“伤槐”之槐,有指桑骂槐之意吗?我答这个可以有。还有的明确给我指出,这个“槐”有凑韵之嫌。我不置可否。若是问我哪一种理解最接近我的原意,我还真的答不上来,因为写的时候,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就是很客观地把所见所闻所经所历叙述出来。我想,每一个读者,都会有自己独特的理解。任何作者想把自己的思想、情绪强加给读者,其实是徒劳的。

  何智:微信群里讨论最集中的话题就是诗词创作的客观呈现,你说的这种客观叙述,就是客观呈现吗?

  刘能英:不全对,应该说,客观叙述,就是讲故事,是客观呈现的一种。客观呈现分三种,第一种是画面式的,比如,照片、图画、某个美女撑着油纸伞立在雨巷之中,画面中的意象相对来说是静态的。第二种是场景式的,比如生活中的某个片段,某个美女撑着油纸伞行走在雨巷之中,场景中的人物相对来说是动态的。第三种是故事性的,比如某个故事的发生,某个美女撑着油纸伞行走在雨巷之中,突然一个歹徒冲了过来……故事中的意象不仅是动态的,而且意象之间有一定的关联性。这三种方式,依次是这样的:由静到动到互动。

  何智:能结合具体的诗词例子说明吗?

  刘能英:好的。比如,杜甫的《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就属于画面式客观呈现。全诗就是单纯地给出了四个画面,画面上的物,相对来说,都是静态的。

  辛弃疾的《清平乐·村居》就属于场景式客观呈现。全词描述了五个人物的四个劳动、生活片段,其中白发翁媪一个场景,三个儿子各一个,五个人物都是动态的,四个场景之间意象相对独立,没有连续性,没有故事性。

  贺知章的《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则属于故事性客观呈现,全诗四句话,问而不答地叙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作者与儿童之间有互动。

  这三种客观呈现式写作,有时候是独立存在,有时候互相融入、互相渗透。比如杜牧的《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一、二句是场景描写,三、四句是故事描写。李白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一、二句是故事描写,三、四句是画面描写。

  这三种写法的界线,有时候也不是十分明晰,有的是画面跟场景分不清,有的是场景跟故事分不清,分不分得清,不是关键,也没必要分得那么清,关键是掌握这种客观呈现式写作。

  客观呈现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作者只负责把客观存在、客观发生,如实地艺术地呈现在读者面前,怎么理解,是读者的事。

  李清照的《如梦令》,全词只是很客观地讲了一个故事,作者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读者。但读者能从这个故事中,有的感受到的是她的卓尔不群,有的感受到的是她的豪放潇洒,有的感受到的是她的活泼开朗,也有的感受到的是她的桀骜不驯、伤风败俗等等,不同的读者,甚至是同一读者在不同年龄段,可以有不同的理解,甚至截然相反。一般来说,读者阅读时理解的可能性越多,说明作品的成功性越大。

  与这种客观呈现相对立的,就是主观强加。前面说过,任何作者想把自己的思想、情绪强加给读者,其实是徒劳的。但也有成功的先例:比如岳飞的《满江红》,他是直接把自己“怒发冲冠”的情绪一股脑儿朝读者宣泄,虽说不是完全强加给读者,但是引起读者共情,也算是给读者带节奏。这里说的“强加”“带节奏”,没有贬义的意思,不是说这样的作品不好,是说不同的写法带来不一样的阅读体验。还有李清照的《夏日绝句》,她则是把自己的人生信条,生该如何,死该如何,强加给读者,当然,“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样的人生信条确实是值得人们共同遵守的,所以尽管是强加给读者,千百年来,读者依然很买账。宋诗中的理趣诗,大部分属于这个类型。

  何智:哇,原来主观强加式的写作,也有这么多精品啊!那你是两种写法都擅长吗?

  刘能英:关于客观呈现、主观强加,两种写法,我个人觉得,主观强加式的写作不易把握。有人曾开玩笑说,把你口袋里的钱弄到我口袋里来,不算本事,把我脑袋里的想法武装到你的脑袋中去,才算真本事。确实,把作者的想法强加给读者,或是想引起共情,或是想带节奏,还真不是我这水平能轻易做到的。往往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结果一不小心就写成了这个样子:

  迎中国共产党二十大召开

  党风浩荡舞长空,祖国山河一片红。

  深改红流叠壮景,复兴大梦展恢宏。

  而相对来说,客观呈现式写作,就要容易得多。反正客观就是这样的,我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我只负责把大自然的客观存在、客观发生,客观地搬到读者面前而已,你爱信不信。

  何智:那是不是说,客观呈现式写作,就不用作者有自己的想法或是思想?那写作又有何意义呢?

  刘能英:当然不是这样的,客观的画面千千万,客观的场景万万千,客观的故事无穷尽,作者有选择的权利,你选择哪个画面、哪个场景、哪个故事,就间接地传递了你的想法。又回到我刚才的那首《小区即景》,小区里每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事,有婆媳反目,有夫妻恩爱,有小狗丢失,有保安尽职等,但我为什么只选择这一个画面、场景、故事,而不选择那一个,就是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这个想法不是直接说出来,而是寓于画面、场景与故事之中。

  何智:我看你的作品,多是客观呈现的叙事性写作,请问这种写法有体裁限制吗?比如说,哪种体裁适合,哪种体裁不适合?

  刘能英:我觉得客观呈现叙事性写作没有体裁限制,除去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等都可以叙事外,单就韵文学来说,诗词联曲赋,也都可以自由发挥。早期的诗歌,普遍带有叙事性,比如远古民歌《弹歌》:“断竹,续竹,飞土,逐肉。”仅仅8个字就写出了从制作工具到狩猎的全过程。可见再短的篇幅,也能叙事。再到后来的《古诗十九首》《孔雀东南飞》《木兰辞》《长恨歌》《琵琶行》等,在叙事性方面都作了很好的示范。也证明再长的篇幅也可以叙事。而古体诗、近体诗、词、曲、联等等,都有叙事佳作传世。如李白的五古《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孟浩然的五律《过故人庄》:“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杜牧的七绝《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杜甫的七律《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关汉卿的曲【四块玉】《闲适》:“旧酒投,新醅泼,老瓦盆边笑呵呵,共山僧野叟闲吟和。他出一对鸡,我出一个鹅,闲快活!”王淑兰的联《为贺梁章钜七十寿辰联》:“二十举乡,三十登第,四十还朝,五十出守,六十开府,七十归田,须知此后逍遥,一代福人多暇日;简如格言,详如随笔,博如旁证,精如选学,巧如联话,富如诗集,略数平生著述,千秋大业擅名山。”

  何智:客观呈现的叙事性写作,有题材限制吗?也就是说,哪些题材适合写,哪些不适合写?

  刘能英:我觉得没有题材限制。只要有故事发生,只要进入作者视线,触动作者心灵,就一定会付诸作者笔下。

  宫廷题材如皇甫冉的《婕妤春怨》:“花枝出建章,凤管发昭阳。借问承恩者,双蛾几许长。”

  边塞题材如岑参的《逢入京使》:“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

  田园题材如孟浩然的《过故人庄》:“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山水题材如柳宗元的《渔翁》:“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爱情题材如苏轼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亲情题材如孟郊的《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友情题材如陆凯的《赠范晔诗》:“折花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当然,现在的题材相比古代,还是有些变化,比如,宫廷题材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城市题材、校园题材的崛起。现在的边塞,因交通的便利与信息的通畅,既不边,也不塞,甚至因风光独特反而成了网红打卡地。所以边塞题材在当代,也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军旅题材的繁荣。除了转移、替代题材,还有许多新增题材,比如航空题材、航天题材、科技题材、互联网题材等。但这些都不影响客观呈现的叙事性写作,当代也有不少新增题材叙事性写作的优秀作品。如城市题材,曾峥的《念奴娇·千禧前最后的意象》:

  火柴盒里,看对面B座,玻璃深窈。冬雨江城流水粉,树色人形颠倒。达利、庄周,恍然皆我,午梦三微秒。石榴血溅,花间蝴蝶尖叫。 频赴屏后良缘,移形换镜,像素知多少。林表片云凝酽酪,月戴面模微笑。空巷笼音,古垣泌影,仿佛前生到。邮筒静谧,冬眠谁遣青鸟。

  校园题材,梁玉满的《听李经纶老师授课》:

  汉唐气象切心哉,魏晋风流张口来。

  速记不成抛笔纸,手机轻启录音开。

  军旅题材,刘庆霖的《退役杂感》:

  从戎万日守边庭,解甲百天思故营。

  梦里集合惊坐起,一抓军帽泪忽倾。

  航空题材,魏新河的《虞美人·九月五日夜自咸阳飞北京》:

  明星十万迷双眼,日近长安远。十年生活在青冥,又是浮云相伴一程程。 忽然身作京华旅,衣上灞陵雨。来时无物奉君前,携得秦时明月到燕山。

  航天题材,李小玲的《神舟十三航天员太空授课》:

  信号传回音像清,天宫授课世间听。

  浮空静水多张力,失重细胞生旧形。

  航迹稳巡霄月远,人心遥点一灯明。

  闻知华夏新科技,应动万家豪迈情。

  科技题材,邱成桐的《清平乐》:

  方程数字,都说平生意。物象星河留人醉,黑洞思量无寐。 依约往事难留,恰如代序春秋。豪杰不知何去,大江依旧东流。

  网络题材,邵红霞的《线上办公》:

  书斋暂作办公楼,不碍分担天下忧。线上钉钉须打卡,屏前碌碌亦加油。八方消息群中递,各项指令眸底收。殊异时艰同奋力,终将破浪放行舟。

  这些新增的题材之间也都互相融入,城市之中有校园,校园里有科技,科技里有网络、航空、航天,等等。

  所以,我觉得客观呈现的叙事性写作,总的来说是不受题材限制的,具体到某一个作者,则是有所限制的。哪些题材适合作者写,要看作者所从事的领域,上文的实例中,如写航空题材的,魏新河是空军飞行员;如写科技题材的,邱成桐是数学家;如写军旅题材的,刘庆霖是退役军人。一定要选自己熟悉的领域。处江湖之远,尽量别写庙堂之高。有的人可能以为写庙堂之高能体现家国情怀,能使作品格调高远,这确实没错,但如果你进不了庙、登不上堂,一切就只能臆想、虚构,就很难客观写作。我读过不少的帝王诗,不管是成者王还是败者寇,其王气、霸气,是李杜苏辛比不了的。用一句通俗的话讲,在什么山唱什么歌。在什么位,写什么诗,在哪个领域,就取哪个领域的题材。

  何智:你是如何在客观呈现的叙事性写作这条路上坚持下来的?

  刘能英:诗词创作,不外乎就是谈感情、论道理,摆场景,讲故事。而感情,古往今来,谈来谈去,也不外乎就是,忧国忧民,伤时感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等。道理,讲来讲去,也不外乎是道德修养、人生哲理、宇宙奥秘等。而人世间的故事,层出不穷,说也说不完;感情、道理,再怎么谈,再怎么论,相对来说是有限的,而故事无论怎么讲却是无穷无尽的。就是同一个题材,比如喝酒这事,也会产生不同的故事。

  先举三首诗的实例:

  白居易的《问刘十九》是这样写招饮的: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王维的《送元二使安西》是这样写劝饮的: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王翰的《凉州词二首(其一)》是这样写醉饮的: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三首诗,意象之间的互动,都是以对话的形式来叙述有关酒的题材。对话式互动,是叙事中常用的手法。

  还是喝酒这一事,再举三首词的实例。李清照是这样写的:

  如梦令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辛弃疾则是这样写的:

  西江月

  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得工夫。近来始觉古人书。信著全无是处。 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

  而苏东坡则是这样写的:

  临江仙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这三首词,都是客观呈现的叙事性写作,不同的是,《如梦令》虽然只有33个字,但全词都在叙事,时间、地点、人物、情节,一应俱全。《西江月》,是上片发感,下片叙事。下片只用25个字,就叙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时间、地点、人物、情节,一样不少。《临江仙》则是上片叙事,下片发感。上片也不过区区30字,却将两个时点,两个地点,两个人物,安排在一个故事情节中,这样的难度,非一般人能为。

  这三首词,虽说都是叙事,都是意象之间有互动,但又各有特点。《如梦令》,是人(作者)与动物(鸥鹭)之间的互动;《西江月》,是人(作者)与植物(松)之间的互动;《临江仙》则是人(作者)与人(家童)之间的互动。

  从以上三首词例可以看出,同一题材,同一事件,都是喝多了酒,但因为作者个体经历不同,就会产生不同的故事,而故事中互动的对象,可以是人,可以是动物,甚至还可以是静态的植物,层出不穷,把作者各自独特的遭遇创作出来,就会带给读者不一样的阅读感受。

  还是关于喝酒的,再举三首曲的例子:

  马致远的【四块玉】《恬退》是这样写的:

  酒旋沽,鱼新买。满眼云山画图开,清风明月还诗债。本是个懒散人,又无甚经济才。归去来!

  徐再思的【红锦袍】是这样写的:

  那老子觑功名如梦蝶。五斗米腰懒折,百里侯心便舍。十年事可嗟,九日酒须赊。种着三径黄花,载着五株杨柳,望东篱归去也。

  贯云石的【水仙子】《田家》是这样写的:

  满林红叶乱翩翩,醉尽秋霜锦树残,苍苔静拂题诗看。酒微温,石鼎寒,瓦杯深洗尽愁烦,衣宽解,事不关,直吃得老瓦盆干。

  这三首曲的互动方式,都是以作者跟自己的内心对话、和解的形式呈现的,分别叙述了有关沽酒、赊酒、温酒的题材。可见,叙事中的互动对象,不仅可以是实的人或物,还可以是虚的心神或灵魂。

  从以上诗词曲的实例来看,同一题材,可以用不同体裁来进行叙事性写作。反之,同一体裁,进行不同题材的叙事性写作,更是司空见惯。

  所以我在写作过程中,都是尽量少谈感情,少论道理,多讲故事。故事呈现出来,无须我直接说,感情、道理自然蕴藏其中,而且,故事是无限的,就我个人而言,每天的经历、阅历,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样容易翻出新意,至少落入窠臼、拾人牙慧的概率要低一些。

  因为总怕重复别人、重复自己,所以就慢慢坚持下来了。客观呈现的叙事性写作,几乎涵盖了我所有类型的作品,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翻看一下。

  我坚持客观呈现的叙事性写作,其实还跟我的懒惰有关,一是有时候经历一个故事,自己也不是十分明确到底要表达什么情绪,于是就很客观地把这个故事讲出来,把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抛给读者,读者觉得是啥就是啥吧。二是诗词联曲,基本上都有字数限制,讲故事最简单,交代时间用几个字,介绍地点又用几个字,等人物出场完毕,情节安排妥当,字数差不多就用完了,如果是长调或是古风或是连章,字数用不完,就再设计一个冲突或是一个高潮,使故事跌宕起伏,更夺人眼球,更扣人心弦就行。

  何智:是不是有点像我们小时候写作文一样,因为有字数的限制,总是写几句就数一数,写几句再数一数,有时候实在凑不够,就让那猫不停地叫,换各种声音各种频率叫?

  刘能英:哈哈,就是那个感觉。我甚至高考作文也是这样凑字数的。

  何智:时间过得真快啊,诗友们在微信群里,针对你的那首《小区即景》,讨论的话题还有一个,就是诗词创作的当下性。看来今天是没有时间跟你交流这个话题了。

  刘能英:没关系,我们下次再约时间吧。很高兴能有机会跟你们交流。交流的过程就是学习提高的过程。我说的也不一定就是对的,不对的地方,希望能继续交流。

  [采访者系自由撰稿人、诗人,受访者系中国自然资源作协驻会签约作家、中国地质大学(北京)特聘驻校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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